"全世界我最愛你,最最愛你。"
賀之亦那明顯的自我厭棄情緒一出來,雲團團就感覺到了。上前抱住賀之亦,又不停的親他的臉,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花國幣那麼重要,也總有人不喜歡它。他們不喜歡我們很正常……”為了讓賀之亦明白不是他的錯,雲團團還不惜將雲吉雲利扯出來舉一回例。
這些道理賀之亦都懂,隻是每每事到臨頭仍會被刺激到。緊緊回抱雲團團,一顆心仿好似被劈成了兩瓣,一半是自私自利的母親和與人私奔的父親,一半是懷裡這個仿佛蜜糖成精的女人。
聽著雲團團一句又一句對他的肯定,賀蘭芳從小罵到大的那些話仿佛都已經漸漸遠去了。他不是討債鬼,他沒有那麼差……
賀之亦就這樣沉默的抱著雲團團,雲團團則隻一顆心的雙手抱著賀之亦用各種甜言蜜語狂砸他,用三寸不亂之舌告訴賀之亦他就是最棒的。
沒有哪一刻,雲團團是如此憎恨用賀之亦做跳板卻又嫌棄賀之亦沒給自己帶來好處的賀蘭芳以及賀之亦的那位雖然傳授了賀之亦手藝卻也對賀之亦進行冷暴力的祖父。
他們把孩子當成了什麼,又把賀之亦當成了什麼?
雲團團垂眸,雖然不想承認但仔細想想,世間所有人都生活在PUA的環境裡。父母,師長,戀人都在主動或是被動的接受PUA,並且用自己的方式將PUA傳遞下去。
但PUA的方法有很多種,而賀蘭芳和賀之亦的祖父卻選擇了最激進,也最冷漠傷人的方式。
長期生活在那種高壓環境下,賀之亦能成長成到如今這般性情為人,也真的太不容易了。
在雲團團的一通輸出下,賀之亦再度被雲團團的糖衣炮彈炸得不留片甲,心情重新陽光明媚起來的賀之亦恢複了之前的生活節奏,再不將那些人和事放在心上。
轉天,賀之亦便跑了一趟縣城,將縣城的院子都收拾出來,又給院子裡的果樹澆了水。心裡盤算著天氣漸漸暖和,等到下個月就可以將院子裡的空地都種起來了。
和再次積極生活的賀之亦不同的是雲團團第二天一早就跑了一趟書店,特意買了幾份舊報紙回來。
報紙是過年那會兒雲團團一個人逮了九個流竄犯的描述,為了警示世人,上麵詳細描寫了那九個人的慘狀。雲團團將其中一份
舊報紙裝在信封裡,又托席征打聽了一回賀蘭芳的地址便將報紙給賀蘭芳郵了過去。
她和賀之亦結婚的事,雲團團不知道賀蘭芳聽沒聽說,不過還是給賀蘭芳寄了一封熱情洋溢的家信。
我親愛的婆婆呀,我是您的長子媳婦。鑒於您對我家小賀同學的疼愛,本人非常願意孝順公婆,給公婆養老‘送終’。
論送終,您的親親兒媳婦絕對是專業級彆噠。
婆婆誒,你看到這份報紙了嗎?這九個流竄犯都是被我打成這樣的哦。
他們到了醫院還因為癱瘓不能動大小便不能自理呢。天天躺在全是大小便的床上連生的褥瘡都帶著股屎尿味,臨行刑的時候身上頭上還沾了滿滿的屎尿。聽主治醫生說就算不判死.刑,他們也活不過一年..
我立了功,領導還給安排了工作。婆婆以後就不用擔心我們的生計問題了。我現在有著非常專業的殺豬經驗,一刀下去就能準備找到血管,一上午能殺四五頭二三百斤的豬。
人身上有二百多塊骨頭,豬身上才一百多塊….
我和賀之亦已經結婚啦,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婆婆放心,過年的時候我們會爭取回承恩市看望你和弟弟的。
如果沒有那份舊報紙,雲團團的這封信雖然看著有些哪裡說不上來的怪異卻不會太有震懾力。可就著那份報紙再看這封信,賀蘭芳都能腦補出一場雲團團拍碎她渾身上下兩百塊骨頭,讓她癱瘓在床,然後雲團團再在人前做孝順兒媳婦,背地裡則各種虐待婆婆的畫麵了。
賀蘭芳想到她和大兒子的關係,再想到大兒子找的這個夜叉的本事,這一刻想要徹底與大兒子脫離母子關係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迫切。
有些人躲是躲不掉的,既然她和賀之亦躲不掉,那就想辦法讓彆人躲著他們。
賀蘭芳拿血緣來鉗製賀之亦,那她就拿婆媳關係送她出道。她要讓賀蘭芳知道,再敢跟她們炸翅,她就做個孝順兒媳婦侍候‘突然’癱瘓的婆婆。
想到這些年賀之亦遭的罪,雲團團竟然真生出一種今年過年時去承恩市探親的念頭。
賀之亦回了縣城,當天晚上在東瓦胡同住了一宿,轉天又坐車回了雲家堡。原本是想給家裡那幾顆水果樹和乾果樹澆水的,不想回到家後他才發現不光果樹都是澆過水的狀態,就連
家裡的菜園子和自留地也都是一副耕過的樣子。
今年村裡仍舊排隊用拖拉機,不過在耕種前還有不少活需要人工做,像是揚糞,灑種什麼的,所以賀之亦掌著從省城帶回來的伴手禮去前院時,佟有魚和雲滿倉都不在家。
拎著東西回家,又裡裡外外的收拾了一回,賀之亦便升火做飯然後再去前院喚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過來吃午飯。
家裡的園子是誰幫忙收拾的,賀之亦一看就知道是他老丈母娘弄的。
之所以會這麼想還是因為賀之亦心細,眼睛一掃就發現菜園子和澆過的地麵上都隻留了一個不大的腳印。看腳印的大小和他們家的情況,賀之亦很快就分析出這是佟有魚的腳印。
想到這裡賀之亦不由心下搖頭,還真讓他家胖團說中了。
雲團團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