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不能扶的。沈佳寧雖然比杜飛歲數大,卻是漂亮動人,又沒結婚。
真要給扶起來,一下撲到他身上咋辦?你是抱還是不抱?
杜飛是那種經得住考驗的嗎?
眼下杜飛身上的桃花不少了,秦淮柔、王玉芬不說,南洋還有一個朱麗,還有秦京柔這丫頭糾纏。
真要惹上沈佳寧,更是給自己平添麻煩。
這女人可不是善茬兒,不僅出身根正苗紅,還是薑主任的乾女兒,可不像秦淮柔、王玉芬那麼好打發。
杜飛倒了一杯熱水在邊上等著沈佳寧情緒穩定下來。
十多分鐘,沈佳寧抽噎著停止哭泣。
杜飛把水遞上:“姐,喝口水穩當穩當。”
沈佳寧“嗯”了一聲接過水杯,杜飛順勢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沈佳寧的褲腿沾了不少土,杜飛也沒伸手幫著拍拍。
沈佳寧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喝了一口水,總算穩下來,小聲道:“幫我投個手巾,我擦擦臉。”
杜飛應了一聲,忙去旁邊的櫃子裡拿了一條新毛巾,在臉盆架濕透了,再擰的半乾,遞給沈佳寧。
沈佳寧接過去,使勁擦了擦臉,這才長出一口氣。
雖然仍能看出眼睛紅紅的,卻已經沒有大礙了。
轉而看向杜飛:“具體情況能仔細說說嗎?”
杜飛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信是周鵬寫的,裡邊有詳細過程。
沈佳寧拿過信,一遍一遍的看,足足看了十來遍,看著看著眼淚又掉下來。
杜飛也跟著歎一口氣:“姐,都結束了,剛才周鵬打電話,說岩井秀一那個老鬼子死了。”
因為寄信跟電話有一個時間差,所以兩者幾乎是同時到的。
沈佳寧又是一愣。
杜飛接著道:“他得知兒子孫子死了,又絕望的掙紮了一個星期。”
沈佳寧兩眼紅紅的,驀的露出笑容,讓人看起來有些毛毛的。
“死了死得好!真是便宜他了!”沈佳寧說到最後愈發咬牙切齒,又看向杜飛:“謝謝你,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姐們的恩人。”
杜飛沒接茬兒,這種事不是紅口白牙說的,得看她是怎麼做的。
隨後沈佳寧捏著那封信急匆匆回她自己的辦公室。
她要立刻打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姐。
……
與此同時,在汪紅旗的辦公室。
陳教授推門進來,小心翼翼的陪著笑:“紅旗同誌,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來占用你的寶貴時間。”
汪紅旗笑嗬嗬的,十分平易近人:“陳老,你太客氣了,你是著名的科學家,是果家和人民的寶貴財富,有什麼事坐下說。”
陳教授雖然是學閥,年齡也比汪紅旗大多了,但在這位派係的大人物麵前必須伏低做小。
陳教授斟酌著用詞,把他們要研製噴氣式大飛機,杜飛卻在這個時候偏要搞落後的螺旋槳飛機的情況說了一遍。
其中不乏強調,噴氣式多麼先進,螺旋槳多麼落後,目的和立場相當明確,希望能獲得汪紅旗的支持,並出麵與杜飛交涉,打消杜飛的念頭,一起搞噴氣機。
汪紅旗從頭到尾沒有一點不耐煩,時不時提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讓陳教授暗暗心驚。
很顯然,汪紅旗提前做了功課,這是在委婉的警告他,不要拿技術問題糊弄人。
陳教授暗暗心驚,立即把原本準備的幾處誇大其詞的說辭修改回去。
等他說完,汪紅旗靠在沙發上沉聲道:“陳老,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不過……”
陳教授的心頭一沉。
汪紅旗道:“我知道你跟老文的關係,但實事求是的講,你們的大飛機有什麼優勢?噴氣式雖然先進但技術風險大也是事實,而且杜飛那裡已經有了現成的圖紙……”
陳教授連忙道:“紅旗同誌,這個圖紙我可以解釋……”
布拉巴宗飛機的名聲不太好,陳教授想要利用這一點削弱圖紙的份量。
卻被汪紅旗抬手打斷:“陳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了解過英果的布拉巴宗客機的始末,但無論如何那是一架成功試飛的大型飛機,杜飛現在掌握著全套圖紙。但你們這邊……陳老,請恕我直言,連一張圖紙都還沒畫出來吧”
陳教授一時語塞。
汪紅旗說的一點沒錯,雙方的條件對比,除了拿噴氣式畫餅,他這邊不占一點優勢。
汪紅旗停頓片刻,歎口氣道:“陳老,你說,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麼幫你說話?”
陳教授的眼珠滴溜溜轉,他明白隻拿技術說事兒已經不行了,當即打立場牌:“紅旗同誌,這……這您不能不幫忙呀……”
吧啦吧啦一頓,核心意思就是提醒汪紅旗,作為派係的核心就該拿出態度來。
汪紅旗頓時皺眉,把臉一沉:“什麼拉幫結派的,我不懂!我是人民的乾部,從人民中來,最終也會回到人民中去。哪來什麼派係,陳耿生同誌,我看你是急糊塗了。”
陳教授被直呼全名,登時一個哆嗦,腦門上直冒汗,連忙承認是自己糊塗。
汪紅旗適可而止,並沒有抓住這個不放。
其實陳教授知道,提到這茬兒肯定會惹汪紅旗不快,但有些話太必須說,態度必須明確。
他就是要讓汪紅旗表態,最好是明確態度。
但效果並不好,他低估了汪紅旗的魄力,也低估了汪紅旗如今的份量。
在文主任壞了事後,汪紅旗水漲船高,地位愈發穩固了。
不過汪紅旗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跟陳教授翻臉。
陳教授自有陳教授的價值。
汪紅旗轉又恢複微笑,好整以暇道:“陳老,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這件事上我真不適合出麵,有些事你是不大清楚的。”
陳教授心中一凜,不由舔舔發乾的嘴唇,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再糾纏下去就是不懂事了。
誰知接下來汪紅旗的話鋒一轉:“有一些事,指望彆人是不行的,關鍵時候必須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