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1 / 2)

除了陳嬸,眾人皆是驚詫。

包大人語重心長:“林姑娘,你的心情本府明白,隻不過展護衛如今這般險況不是一場喜事能解,切莫衝動。”

且不論衝喜無濟於事,萬一展護衛有個不測,她豈不是失了雙親又成了寡婦?再者,她自稱是展護衛的未婚妻,此事尚未證實,如何能草率地拜堂成親?

林懷舒卻是下了決心,如今自己孓然一身,若是展大人有個不測,她當真無處可去。若是能給展昭衝喜,即便有個萬一,想來開封府也會對自己照拂一二。

屋裡正說著話,外頭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趙虎洪亮的聲音傳進來。

“大人,雲瑤姑娘回來了!”

這一聲宛如旭日破雲,屋裡的沉悶壓抑霎時減了幾分,眾人紛紛迎向門口。

公孫先生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趙虎大踏步而來。

“公孫先生,雲瑤姑娘回來了!”

話音剛落,便瞧見雲瑤緊隨其後疾步而來。連趕了幾天的路,她麵露疲態,精神卻很好。

“師父!”雲瑤喚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心還是懸著,急急詢問:“可取回解藥?”

雲瑤點頭,顧不得多說,從懷裡取了荷包遞給公孫先生,“快給展大哥服下!”

林懷舒看著一屋子的人圍著展昭忙前忙後,一顆心跟著七上八下。自己幫不上忙,隻得退開些不礙手。

待忙完,雲瑤才留意到杵在那的林懷舒,暗暗打量著問:“這位姑娘是?”

公孫先生道:“這位林姑娘是展護衛的未婚妻。”

雲瑤驚詫,脫口道:“展大哥何時訂了親?怎麼從未聽他提起過?”

有此疑惑的不僅是她,在場眾人初聞此事時心裡皆是這般想。隻是眼下無從考證,加上她一個孤女千裡迢迢尋來,且展昭又危在旦夕,即便有可疑也隻能暫緩探究。

林懷舒肩膀瑟縮,抱緊懷裡的包袱,心中惶恐,扯這樣的謊遲早要被揭穿的。

包大人沉吟片刻,緩聲道:“林姑娘,展護衛服下藥還要靜觀其變。你一路奔波,先到客房歇息,旁的事等展護衛醒了再議。”

陳嬸手腳麻利地收了碗勺,道:“大人,那我帶林姑娘去客房歇息。”

眼下也隻能如此,林懷舒默默點頭。滿心擔憂地再看了展昭一眼,隨後才跟在陳嬸後頭出了屋子。

陳嬸健談,出了展昭的院子便跟林懷舒攀談起來。

林懷舒指著自己的喉嚨搖頭。

陳嬸大吃一驚,脫口道:“你不能說話?是害了病嗎?”

展大人訂親已經叫人意外,訂親對象是個啞巴,更叫人不敢相信。

林懷舒點點頭,懸梁時傷了嗓子,被救下之後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也看過郎中,始終不見效,她便淡了心思。

陳嬸長籲短歎地打量她,見她頭上戴著白色絨花,問:“姑娘可是家裡出了事?這才來尋展大人?”

林懷舒眼神一黯,將寫了字的布頭遞給陳嬸。

陳嬸接過仔細辨認,“哎喲,我認不得幾個字。”

布頭上的字她認得不全,然而父母雙亡幾個字她認得,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一個姑娘失了雙親又啞了嗓子,日子得多艱難。

遇到危險連呼救都不能。

來開封府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吧?

到了客房,陳嬸道:“姑娘先歇著,我去給你拿點吃食。”

林懷舒點頭道謝,目送陳嬸出院子不見了身影才鬆口氣,開始打量屋子。

這是一間擺設簡單的客房,於她卻是離家之後最令人安心的棲身之處,隻是不知道自己能在著棲多久。

陳嬸不少稍片刻就提著食盒並一壺熱水回來。

“林姑娘,你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大廚房那頭正忙晚飯,稍遲一些我再給你送。”

林懷舒趕忙上前接了,不能言語,隻能微笑道謝。

陳嬸在茶壺了裝了熱水,而後把水壺放到屋子角落的銅盆邊上,道:“熱水給你放這,若是燙,可以去院子裡的井裡打些涼水。外頭還有個小廚房,燒熱水也是方便的。”

說著推開窗子指給她看。

這本就是開封府客房,該有的都有。

林懷舒仔細看了記在心裡,自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事事等著彆人幫忙多有不便,能自給自足最好。

陳嬸要回廚房忙活晚飯,匆匆趕了回去。

林懷舒依舊是目送她出了院子才折身回房,打開食盒,裡麵是兩個溫熱的包子。被食物的香氣一激,她才驚覺自己早已經餓了。

吃了包子,用熱水簡單洗漱一番,再重新梳了頭,換了件乾淨的褙子,整個人瞧著整齊了不少。這一路風吹雨淋提心吊膽,吃飽睡好都辦不到,更彆說旁的。

推開半扇窗戶打量外頭的院子,心思卻不自覺飄到展昭那邊,不知道他服下藥可好了些。院子裡靜悄悄的,想找個人問都不成,自己又不好亂走,隻能乾等著。

盞燈時分,終於有人踏進院子。

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抱著一床褥子進來。

笑盈盈的,“林姑娘,我是珠兒。晚上瞧著更冷了,陳嬸讓我給你送床褥子來。”

林懷舒連忙上去接著。無人的時候她已經仔細打量過這間屋子,因是客房故而簡單,多半是有人來了才再添置物品,不過很乾淨,想來經常打掃。

兩人把褥子鋪到床上,珠兒道:“等會兒我再給你拿被子和火盆過來,要不然這天寒地凍的可受罪了。對了,我住在隔壁屋,有事你儘管過去找我。”

林懷舒淺笑點頭。

珠兒來之前已經從陳嬸那得知這位林姑娘不能說話,心裡替她惋惜的,清清秀秀的一個姑娘,怎麼就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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