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顧帝的人是放學時到門口來找的人,那時林歲寒還在教室刷題看書。

幫忙叫林歲寒的同學覺得門口一群人的氣質流裡流氣的,跟氣質出塵的神仙班長完全不搭,還特意提醒了他。

林歲寒沒多猶豫,收拾好東西出去了。因為都是司機接送,他先給司機發了一條短信,理由寫的要到同學家去玩,待會兒自己回去。想了想,林歲寒又編輯了一條快捷短信,緊急按鍵後馬上能發給指定人。

門口的人看起來凶神惡煞,出乎林歲寒意料,待他還挺客氣。

等林歲寒離開,他們身後,黃茂看著一群人的背影,猶豫著開口:“老大,您真要就放任顧弟弟接近班長?”

這事做得完全不符合他顧哥的性格,他本人一向是寧可錯殺不放過,看到點火星一盆冰水混合物就直接潑上去。

“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顧晏楚眯了眯眼,盯著逐漸變成小黑點的背影,嘴角嘲弄地勾起。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彆的什麼。

“試試而已,不用太緊張。”

黃茂還是心慌。萬一林歲寒真的動心跟顧帝聯手,多少也是麻煩。

人性,最經不得試探。

黃茂歎了一口氣,神奇地發現自家老大不停地將一支煙抽出又摁進去。

“顧哥……”您該不會再緊張吧?

“嗯?”顧晏楚轉頭,神色冷漠。

黃茂把剩餘的話吞進去。他一定是想錯了,顧哥怎麼可能緊張這種事情。就算林歲寒和顧帝達成合作,以顧哥的實力,也就是一個指頭變兩個指頭摁死的差彆。

“戲要開場,觀眾也該入席了。”

*

林歲寒一路跟著那群人,最後到了一家裝修豪華浮誇的夜總會。

他下意識不適地皺眉。

領頭的那人熟門熟路地跟迎上來的人打了招呼:“顧大少的客人,帶我們過去。”

侍者看著一身校服氣質乾淨清冷的林歲寒,隻覺得這人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尤其是跟那個包廂的混亂,簡直兩個世界。

但他一個小人物沒有提醒置喙的權力:“是……跟我來。”

林歲寒推開門,本就輕微皺起的眉頭擰得更厲害了。

包廂

內坐了不少人,一眼望過去有四五個年紀挺輕的男子,周圍零散坐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在倒酒和調笑。

燈光昏黃幽暗,渲染著紙醉金迷的氣氛。林歲寒敏銳地注意到天花板角落閃爍的紅點,應該是監控攝像頭。

他莫名覺得有點悶:“這個地方不適合談事,我改天再來好了。”

但帶他過來的人堵在他身後,原本友善的臉此時顯出本質,獰惡又蠻橫。

看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林歲寒抿唇。

裡麵坐主位的人開口了,聲音挺不錯,帶著一股被酒色掏空的虛浮:“林少,來都來了,過來坐一會兒。何必急著走呢?”

“滾開,給我們林少讓一個位置。”男人踹開旁邊的纏著他的女人,臉衝著林歲寒,拍了拍座位。

看來這人就是顧帝了。林歲寒手在口袋裡摸了一下,轉身,麵色沉靜地走進去。

他走近了才發現,桌上歪七八倒的除了各種各樣的酒,還有一盤白色的粉末。

林歲寒坐下後,裝作不經意地看了那邊一眼,瞳孔微縮。

他的動作很隱蔽,卻沒瞞過顧帝。

他咧嘴笑了一下:“市麵上最新的玩意,吸一口保證你爽翻天。發作期比起一般的也長,半個多月來一次也行。”

顧帝說完,一旁坐著的一個男人突然癱軟下去,頭上冒出虛汗。

林歲寒被嚇了一跳,以為這人犯病了。

顧帝卻大笑了幾聲,一旁的人也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他衝旁邊的人揮揮手。

一旁坐著的小姐嬌嬌柔柔地用紙呈了些桌上的□□,湊到男人鼻邊。

林歲寒馬上明白過來,這群人真的在碰毒。他看著那男子眼眶赤紅、吐息粗狂的樣子,身體微微僵硬起來。

“羅二,你這臭毛病改改。每次拖到最後一刻才搞,你看看你這狼狽樣,把我們林少都嚇到了。”顧帝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林歲寒,像是責備,實際語氣調笑。

羅二緩了會,眼睛還是赤紅,這會兒說話力道十足:“老大,你試試就知道了,拖到最後一刻再用,爽。”說完,他迫不及待地摟著一旁的人湊了過去。

顧帝沒管他,跟林歲寒解釋:“他這人有怪毛病,就享受癮發作時的感覺,據說全身

發麻、虛弱無力,像是有鈍器打在骨頭上,看起來就像低血糖。”

“不知道林少感不感興趣。”

林歲寒看他一眼,他不可能對這種事感興趣,倒是原主喜歡追求這種刺激。最後的死亡跟毒品也脫不開關係。

他知道原劇情顧帝混不吝,此刻親身感受到,雖然篤定顧帝不會對他做什麼,心中還是多少忐忑自己的莽撞。

林歲寒欣長的羽睫動了動,聲音冷淡:“顧少多次找我,為的不是這件事吧。”

顧帝饒有興趣地開口:“前段時間聽說林少對這塊很感興趣,沒想到會冒犯到林少,”他故作優雅地傾了傾酒杯,“給林少賠罪。”

“既然林少這麼直接,我們就來談談該談的事,談談那個雜種。”提到這個話題,顧帝語氣突然狠辣,撕破了偽裝的從容,眼睛像毒蛇一般,緊緊盯著林歲寒:“林少最近被他欺騙了,跟他走得很近啊。”

帶著濃濃惡意的詞語讓林歲寒不適地動了動手指,提醒:“顧晏楚名義上還是你弟弟。”對著他尚且這樣,對著本人不知道還有多少惡毒的詞語。

顧帝嗤笑一聲:“顧家的少爺從來隻有一個。”

“林少還不知道吧?顧晏楚他媽那個小三,勾引我爸出軌私奔,就算生了兒子,最後還不是被拋棄了。”

林歲寒知道原劇情的真相,非常佩服男主的母親,聞言皺眉:“口下積德。她不是小三,錯誤的根源也不在她。”

顧帝嗬了一聲,話語中的惡意快要凝成液體溢出來:“嗤,看來雜種給林少說了不少事情。不過爛貨就是爛貨,就算爬上我老子的床還是被拋棄的命,那個雜種也一樣。”

“林少想知道那個雜種回來的第一天我是怎麼對他的嗎?”顧帝臉色享受,像是在回味什麼絕妙的記憶:“我把那個賤女人的遺照摔在地上,踩在腳底碾,你能想象嗎,那個雜種跪著求我把照片還給他。”

包廂中爆發出哄然的笑聲。這些人站隊顧帝,也早就不是顧晏楚的對手,還以各種方式被狠狠修理過。最大的樂趣就是湊在一起,回憶顧晏楚以前勢力不大時的狼狽聊以自-慰。

一群陰溝裡的臭蟲。顧晏楚根本懶得伸手處理他們。

“顧晏

楚他也有那一天啊,沒想到剛回顧家就下跪。”

“現在看他不是挺傲嗎,沒想到骨頭這麼軟。”

“顧大少果然才是顧家唯一的少爺。”

一片喧嘩中,林歲寒握起拳頭,指甲在手心留下幾道月牙似的痕跡。

男主的母親過世很早,因為家庭環境,他母親真正留給男主的東西也不多。可想而知顧晏楚對母親僅剩的遺物多麼珍惜。

而且這群人的嘴臉,讓林歲寒想到遙遠的從前,想到樓頂一個模糊的人影,想到角落的哭泣和麻木。

林歲寒手捏得幾乎顫抖起來,手心隱隱滲出血色。

顧帝繼續:“我當然不會還啊,就跪下怎麼夠。我說他學狗叫就還給他,結果他猶豫了。”

顧帝抿了一口酒,笑容得意而張狂:“你說,這就不是我的錯了,是他自己不想要。”

“我當著那個雜種的麵,把他媽最後一張照片給撕了。”

林歲寒仿佛看到了顧晏楚當時的絕望。

靈魂唯一的慰藉被粉碎。黑暗中微弱的火星被熄滅。飄搖的小船失去了唯一的風帆。

但顧晏楚不是沉默的羔羊,他勇敢又堅韌,能逆流而上,躍門成龍。

一條以絕望和困境為養料的惡龍,將來會銜著同樣的絕望,瘋狂地肆虐記憶中所有的醜惡的嘴臉。

報複彆人的同時,也把自己的半生交給仇恨和黑暗。

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顧帝像是炫耀一場戰爭的勝利,大喇喇地說出“撕掉最後一張照片”這種話。自以為榮耀強大的模樣令人作嘔。

“顧少好樣的!不愧是顧少!”

“哈哈哈,顧晏楚自作自受,一隻狗連狗叫都不會。”

“他這是自己把自己媽的照片給撕了啊,當時聽說他三天沒吃沒喝。”

顧帝不滿地嘲笑一聲:“那狗東西用的苦肉計,最後老頭子還押著我去道歉。”

憤怒太過,外表反而平靜下來。

如果之前對顧帝的炮灰命運還有些許同情,現在就隻剩自食惡果的感歎。

林歲寒起身:“如果你找我是來表現你的惡劣,顧大少,你很成功。”

“沒有彆的事我先走了。”

他怕他再繼續聽,會忍不住把酒瓶往顧帝頭上砸。隻有弱者才會欺淩更弱小,以此

顯示自己的強勢。

顧帝真是個弟弟中的弟弟。弟皇俠。

林歲寒知道顧帝說這些的用意,無非是給他個下馬威,展現自己的強大。

顧帝收斂了笑容,癱在沙發上,周圍的打手馬上堵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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