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垃圾星(1 / 2)

天生反骨[快穿] 桑沃 12004 字 9個月前

第二十二章

在阻截中尚存的精銳軍艦在激光雷區的邊緣駐守, 以應對聯盟越來頻繁的的偷襲和入侵。

所以,當雷達檢測到有陌生艦船靠近時, 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那艘艦船傳來接洽密碼時顯示的熟悉序列號——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一個荒誕的美夢, 超出了所有人最狂野的想象。

沒人能夠想到, 這艘毫發無傷地穿過那片布滿致命武器的死亡沼澤的軍艦, 居然會是援軍。

十分鐘後,艦船交接登陸結束。

早已準備好迎接友軍的艦長帶著屬下,在交接艙等候,心情複雜而激動。

既然己方的艦船能夠穿過那片激光雷陣,是不是就意味著主艦那邊終於找到了破解的方法?或者是截獲到了高級的敵艦得到了具體的信號圖譜?

要知道,不管哪種都代表著破局的可能。

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隻見眼前的艙門緩緩打開。

然而,令他猝不及防的是,一個穿著防護服的船員一陣旋風般地衝了出來, 表情猙獰地狠狠伸手拽住了他的領口:“醫療艙!”

等等, 什麼……?

還沒有等輕型戰艦的艦長回過神來, 一群船員從敞開的艦艙內湧出, 為首的少年麵色壓抑而平靜,然而微紅的眼圈卻彰顯了他極度緊繃的情緒——他的懷裡抱著一個比他還瘦上一圈的小少年, 黑發散落在他慘白的臉上, 隻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和薄而無色的嘴唇——以及頰邊一痕刺目的血跡。

少年用低沉而狠厲的聲音重複道:“醫療艙!”

艦長這才猛地驚醒過來, 他趕忙打開操縱屏, 交接倉內的緊急醫療艙從地麵彈出。

小一的指尖難以抑製地顫抖著, 嘴唇抿成一條刻板的直線,他幾個大跨步走上前去,妥善,小心地將戈修放在艙內——

一隻蒼白瘦削的手從他的懷裡探出,輕輕地攥住他的領子。

小一的渾身一硬,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大,又驚又喜地垂眸看去。

戈修仍舊麵色慘白,有種令人心驚的脆弱感,但是眼睛卻不知道何時睜開了。

他的瞳孔漆黑,眸底閃動著無動於衷的沉靜。

他勾了勾唇,聲音沙啞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還沒死呢。”

他有些艱難地從小一的懷裡掙脫開來,扶著醫療艙的把手,勉強地坐了起來。

所有的目光都緊緊地黏在他的身上,每個人的表情都愣怔而空白,似乎還沒有從驟然變換的情形中緩過神來。

小一嘴唇抖了抖,剛才表麵維持的冷靜猶如陽光下的薄冰一樣分崩離析,他抬手拽住戈修的袖子,用顫抖而變調的聲音抽噎著說道:

“小,小七,你,你剛才嚇死我了……”

戈修抬手撚了撚自己臉上的血跡,粘稠的鮮血尚未乾涸,沾在他的指尖,鮮紅和慘白的對比鮮明而刺眼。

他低低地“嘖”了一聲,唇邊泛起漫不經心的笑痕,自言自語道:

“這我倒是沒想到。”

戈修扭頭看向周圍目瞪口呆的一眾人,問道:“誰有紙巾嗎?”

一個船員愣愣地掏出手帕,遞了過去。

他接過手帕,將自己指尖和臉上的血跡仔仔細細地擦乾淨,然後微微一笑:

“謝了。”

戈修若無其事地從醫療艙上跳了下來,動作輕盈而嫻熟,完全看不出來剛才還是個處在昏迷中的病號。

他扭頭看向艦長,問道:

“路萊怎麼樣了?”

他在大庭廣眾下自然地稱呼著路萊的教名,毫不避諱其他人的存在。

艦長突然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咬咬牙,收起了曾經可能有過的怠慢之心,揮手將周圍的其他船員屏退。

在指揮艦被擊毀後,路萊雖然被艦體保護性彈出,但是從脊椎到重要臟器仍然受到了毀滅性的傷害。第一醫療中心在聯盟的前幾輪炮擊中被擊毀大半,大部分的醫療設備和物資補給都被埋在了本是作為保護機製而存在的鋼鐵山體下,而任何可能的補給和能源電力的供給早在開戰時就被掐斷,再加上路萊是在緊急情況下出兵阻截,所以艦隊成分幾乎全部為精銳的軍事戰艦,本就缺少物資補給。

在聯盟越來越緊迫的襲擊和逐漸短缺的物資下,他們已經將要山窮水儘。

路萊的傷口在如此困難的條件下得到的護理十分有限,愈合劑和低等級的醫療艙隻能進行簡單的創口修複,而更為複雜深層的治療手術需要主艦級彆以上搭載的治療艙才能實施。

而嚴峻的戰事和日夜不眠的布防令他的傷勢雪上加霜。

在戈修駕駛的星艦到達之時,路萊已經陷入昏迷長達七個小時了。

這件事被嚴密地封鎖在少數的上層將領當中,以防止情報傳出導致軍心浮動,更甚至使得敵艦失去忌憚,從而大舉進攻。

在講述的過程中,艦長的麵色始終凝重嚴肅,憂心忡忡。

而戈修則是若有所思地垂著眼眸,唇角的笑痕若隱若現,他隻是靜靜地聽著,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艦長凝視著他,臉色終於放鬆了下來,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感慨道:

“所以,你們能來真的是太好了。”

艦長頓了頓,問道:“所以你們是怎麼穿過外麵的雷區的?是終於截獲到了信號圖了嗎?聯盟的高級軍艦自從戰爭開始之後就龜縮在防護圈內,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啊?”

戈修搖搖頭:

“不,那樣太慢了。”

他抬眸看向艦長,慢慢一笑:“有我就足夠了。”

他的語氣裡有種輕描淡寫的篤定,和氣定神閒的自負,無論說出的是怎樣狂野到近乎荒誕言論,都有種令人發自內心想要深信的吸引力。

艦長眨眨眼,愣住了,居然一時沒有聽懂戈修話語中的含義。

而戈修也並不在意。

他隻是聳聳肩,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所以路萊現在在哪?”

“臨時指揮艦上。”艦長回答,“我們不敢將他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以防止情報泄露。”

“帶我去見他。”

少年天經地義地發號施令,那種駕輕就熟的領導姿態令人下意識地想要遵從。

·

最高等級的醫療艙被軍事級的保密程序全麵封鎖,隻有極少數人才能被允許進入。

路萊正躺在半封閉的醫療艙內。

他赤著上半身,無數深深淺淺的傷疤覆蓋在大理石般蒼白起伏的肌理上,受傷最重的胸口和腹部用仿生繃帶進行了處理,在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上防止創口進行進一步的撕裂,無數監測體征的儀器通過導線連接在他的皮膚上,床邊的數個湛藍色光屏將他的身體狀況如實地具現。

光屏上的每個指數都徘徊在危險的狀態。

在接受了全麵徹底的消毒之後,戈修走進隔離艙。而隨他而來的艦長則禮貌地等候在艙外。

即使在昏迷中,路萊仍舊眉頭緊皺,一副思慮過重的模樣。淺金色的睫毛垂在沒有血色的麵孔上,薄唇抿成一道冷厲的直線,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

戈修移開視線,探身拿起放在床頭記錄著他身體狀況的光屏。

他剛剛伸出手,卻猛然對上了一雙冷冷注視著他的眼眸——淺色的虹膜在燈光下呈現出冰冷的鋼藍色,如同暴風雪剛過後澄澈而寂靜的天空。

戈修一愣。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

霎時間天旋地轉。

在戈修從愣怔中回神之前,男人熾熱而極具攻擊性的氣息猶如岩漿般湧來,有種令人窒息的致命壓迫感,包裹擠壓著每一寸的空氣,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知覺。

他的腰被一隻鋼鐵澆築般有力的手臂死死扣住,骨骼肌肉被碾壓的劇烈痛楚如同山崩海嘯般呼嘯而來,男人滾燙而乾燥的掌心緊緊地貼在他的喉嚨上,然後緩緩地收緊,將他肺裡殘存的氧氣一點點地逼出,令人有種即將窒息的錯覺。

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

戈修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路萊緊貼著他的身體燙的驚人,臉上的神情看似清醒,但是瞳孔卻處於渙散的狀態。

還在昏迷。完全憑借本能行事。

在仔細地端詳過後,戈修極快地得出了結論。

他鬆懈了自己下意識的抵抗,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靠在對方的身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小成近乎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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