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養成遊戲怎麼會有這種離……(2 / 2)

“這還隻是個開始,梅耶。遊戲口碑好的話,今後的銷量會越來越高的。而且你有了經驗後,將來開發遊戲會更加得心應手,隻要做出精品,玩家肯定願意買單的。”

“看來洛林先生對五月工作室寄予厚望。”格蕾絲小姐說,“我能問問您和五月工作室是怎樣一種合作方式嗎?我們都注意到,這次的遊戲,地城娛樂是發行商,這是一種新型的商業銷售模式嗎?您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呢?地城娛樂將來是否會轉型?還會有更多魔力遊戲獨立工作室出現嗎?”

“您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洛林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有空,我很樂意接受您的采訪。但今天的主角是五月工作室,不是我,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喧賓奪主了。”

“那麼我會把這些問題留到下一次采訪的。”格蕾絲小姐笑眯眯地說,“對了,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梅耶先生。”

她從隨身的公文包裡取出一遝紙。

“這是我們報社今早收到的一份投稿。我們《先驅報》有專門的文學板塊,主要刊登散文和詩歌,有時候也會連載一些小說。這一份投稿我和主編都認為文筆優美、引人入勝,符合我們收稿的要求,可是……”

她將那一遝紙遞給梅耶。“我恐怕這份投稿會有一些……著作權方麵的爭議。為了不引起法律糾紛,我必須請教一下您,我們《先驅報》能刊登這份稿件嗎?”

梅耶大致掃了眼稿件,麵露為難的神色。“這個……究竟是誰寫的呢?”

格蕾絲說:“投稿作者隻署了筆名,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不過從郵戳上看,它來自首都羅伊爾市。”

梅耶無言地將稿件傳給他的兩個同伴。他們倆讀了也是一臉的茫然。最後稿件傳到了洛林手中。他飛快地讀了一邊,然後……

“洛林先生,您笑得……好變態啊。”格蕾絲小姐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洛林用手掩住嘴,以免自己的姨母笑嚇到旁人。

“我隻是沒想到才這麼幾天,就連這個東西都出來了。哎呀呀,海岸王國的文學界真是臥虎藏龍,不可估量啊。”

“那麼是可以刊登的意思?”格蕾絲小姐問。

梅耶和兩個同伴交換了一個肯定的眼神。“我們不太懂這些,還是請洛林先生做決定吧。”

洛林甩了甩稿件,紙業嘩啦啦直響。“登,當然要登。”他說,“這可是免費的宣傳,自來的水軍,為什麼不登?”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我想這篇文章一定能引起不小的反響。”

格蕾絲伸手想拿回稿件,洛林卻往後一躲,故意將稿紙高高舉起。

他說:“既然《先驅報》這麼想要優質稿件,我這兒倒有個獨家大新聞,就是不知道您有沒有這個膽量去報道。”

格蕾絲小姐挑起眉毛:“開什麼玩笑,您是瞧不起我的記者精神嗎?哪裡有新聞哪裡就有我!”

洛林的笑容現在已經超越了“變態”級彆,開始往“古神”方向靠攏了。

他朝梅耶勾勾手指,示意他靠過來。

“實不相瞞,梅耶先生他們想要從現在的單位辭職,但是恐怕上司不同意……”

***

以作息規律而著稱的大法師基蔑洛夫,依照他的日程表,在中午12點準時走進實驗室,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實驗室中擠滿了學徒,他們垂手肅立在大門兩側,恭候導師的到來。

基蔑洛夫踏過那條他走了無數次的、已經被蟲蛀的地毯,在書桌後華麗的、王座般的厚重椅子上坐下。

“很好,大家今天都到齊了……嗯?梅耶呢?”

其他學徒們交換著驚懼和疑惑的視線,不安的氛圍在實驗室中彌漫開來。沒有哪個學徒膽敢讓導師等待他。梅耶最近已經遲到過一回了,這是第二回,他肯定逃不過導師的懲罰了。

大法師基蔑洛夫指著一個最年輕的學徒說:“你給我去把梅耶叫來!”

學徒手足無措:“可是我不知道梅耶在哪兒……”

“你的魔法是白學的嗎?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學徒苦著一張臉,剛剛轉過身,實驗室大門突然被一股絕大的力道所撞開。

“不用叫了。我來了。”

米克·梅耶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其他學徒們紛紛為他讓出一條道,讓他得以毫無障礙地走到導師麵前。

“你遲到了,梅耶!”基蔑洛夫從長長的白眉下挑著眼瞪他。

“我換衣服耽誤了一些時間。”梅耶淡淡地說。

基蔑洛夫將目光移向梅耶身上。“你穿的那是什麼鬼東西?!”

法師之塔會給每個成員都配發製服,在塔裡隻允許穿這一種服飾。不同階級的魔法師,製服的樣式也不同。最低級的學徒隻有一身素麵的黑色長袍,正式的魔法師則會在袖口和領口鑲上銀邊。晉升為高階法師後,長袍的鑲邊會改成金色。而大法師則會佩戴一條華麗的紫色綬帶。在過去,紫色染料極為昂貴,因此是王族專用的顏色,平民禁止使用,唯獨魔法師例外,畢竟沒有哪個國家的王族會為了區區一罐染料而破壞和法師塔的關係。

梅耶今天根本沒穿他的製服。他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襯衫,打著領帶,配上風衣、長褲和皮鞋。這是塔外普通人最常見的裝束之一,但是在法師塔中卻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給我滾去把衣服換了!”基蔑洛夫不悅地說。

“您以後沒權力要求我做這做那了。”梅耶將一張紙扔到基蔑洛夫麵前,“我辭職了,導師……不,基蔑洛夫先生。”

倒抽冷氣的聲音回蕩在實驗室中。其他學徒們個個掩麵震驚。雖然他們私底下時常抱怨“這種生活還不如辭職算了”,卻沒有一個人真的敢辭職。

他們幾乎一輩子都在學習魔法、為導師服務,他們已經和外界的社會脫節了。離開法師塔,他們還能做什麼呢?找不到工作,賺不到錢,難道要去喝西北風嗎?

“你瘋了嗎梅耶?!”

基蔑洛夫一腳踩在那張紙上,紙張燃燒起來,大法師的鞋子卻分毫未損。

“你在外麵待久了,心都野了吧!”

“你隨便燒吧,反正我已經抄送了一份交給至尊大法師。”梅耶不疾不徐地說,“我進入法師之塔已經十多年了,位階卻還隻是最低級的學徒。那些大法師的子女們一成年就能獲得正式魔法師的資格。他們其中有些人的天賦甚至還比不上諾雷利亞公學裡的小孩。可他們每天都過得悠閒自在,即使什麼都不做也不必害怕降級或是除名,我們這些學徒則承擔了全部的工作。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基蔑洛夫瞪著這個不肖的學徒。梅耶在他所有的學徒中不算出眾,但一直老實本分,叫他做什麼他從不抱怨。他從哪兒來的勇氣,竟敢跟他的導師——一位佩戴紫綬帶的大法師叫板?

難道這小子從某個遠方親戚手裡繼承了一大筆遺產?或者他在塔外結識了某個願意包養他的富婆?除此以外,基蔑洛夫想不出這個學徒哪兒來的辭職底氣。

“你辭職之後想乾什麼?真去當個曆史老師嗎?就憑你?”基蔑洛夫從鼻子裡嗤笑一聲。

“我要去做魔力遊戲。”梅耶說。

魔力遊戲!

這個在外界風靡一時的玩意兒,基蔑洛夫也略有耳聞。聽說是個不入流的民間魔法藝人搞出來的小玩具。那種東西能成什麼氣候?區區玩具,怎能與偉大而神秘、壯美而詭譎的魔法奧秘相比?

“真是自甘墮落!”基蔑洛夫厭惡地說,“你想滾就滾吧,這可是法師之塔,全世界魔法的最高殿堂!我們法師塔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大手一揮,指向一個紮著馬尾的男學徒。

“蘭柏,今後梅耶的職位就由你接替!你在圖書館的那些活兒不必做了,我還會給你漲工資。”

大法師說完,報複似的盯著梅耶,“後悔了吧小子?如果你好好懇求我,今天加薪的就是你了!”

梅耶在學徒中向來人緣很好,立刻便有人拉扯他的袖子,低聲勸道:“梅耶,你快向導師道歉,就說你一時糊塗,他肯定會原諒你的!”

梅耶紋絲不動。

基蔑洛夫大笑起來:“已經遲了!現在你不但丟了工作,今後再也彆想走進法師塔一步,就算你跪在我麵前求我也不可能!”

名叫蘭柏的紮馬尾的男學徒出列,朝導師鞠了一躬。他的馬尾甩到了胸前,他直起身時自然流暢地將頭發撥到肩後。

“很好,蘭柏!”大法師得意地捋了捋胡子,“看好了梅耶,這才是……”

“基蔑洛夫先生,”蘭柏開口,這個大不敬的稱呼再次讓實驗室中掀起小小的漣漪,“其實我也打算辭職了。”

大法師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你……你說什麼?”

蘭柏說:“我打算和梅耶一起離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他站到梅耶身旁。

這一回是梅耶露出得意的笑容了。

大法師的額頭上綻開一條條青筋。他又指向一個短發的女學徒。“貝爾!你今後也不必再在圖書館乾活兒了,這兩個不肖之徒的工作就交給你,你的薪水也……”

短發女學徒上前一步:“基蔑洛夫先生,其實我也……”

“你——!你——!”大法師捂著胸口,扶住實驗台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所有學徒都屏息靜氣地等待大法師的雷霆之怒。可基蔑洛夫卻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和顏悅色地笑了笑。

“貝爾,你年紀還輕,可千萬彆聽他們兩個的慫恿。他們兩個離開了法師塔或許還有活路,畢竟工廠裡永遠不缺擰螺絲的。可你一個姑娘家走了能乾什麼?”大法師用諄諄教誨的口吻道,“你是我最聰明的學生,雖然現在還是學徒,但晉升為正式魔法師指日可待。難道你要拋棄大好的前途,跟著這兩個不知感恩的窮小子去外麵風餐露宿嗎?”

他以為這樣的勸誘能打動貝爾,可短發女孩卻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您這話我已經聽膩了。什麼‘等我晉升為至尊大法師,你們都能得到正式的身份’,什麼‘隻要你好好乾,遲早能升職加薪’……我要是再相信你的大餅,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可這回你真的會漲薪水!”

“一個人乾三個人的活兒,薪水隻漲30%,你當我不會小學數學啊?”

短發女孩朝她的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走吧,我叫了出租馬車,彆讓車夫先生等太久。”

三個人輪流朝基蔑洛夫行注目禮,在其他學徒的注目禮中魚貫走出實驗室。

“給我站住!”基蔑洛夫吼道,“你們當法師塔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明明是你叫我們滾的啊。”貝爾吐槽。

意識到不論利誘還是威逼,都無法留下這三個人,基蔑洛夫打算改變戰術。

如果今天就讓他們大搖大擺地走了,那他的麵子、法師塔的麵子還往哪兒擱?!

“你們知道擅離法師塔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嗎?”他陰森森地笑起來,“他們會被砍掉一隻手,或者拔掉舌頭,或者剜去雙眼,這樣他們以後就再也無法施法,或者閱讀魔法書了。你們想離開的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三個學徒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基蔑洛夫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們。怕了吧?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他們還真以為法師塔就隻是一座塔呢!

“恐怕不行,基蔑洛夫先生。”貝爾說,“您這樣做是違法犯罪。如果您不想在監獄裡度過後半輩子,我真誠地奉勸您彆這麼做。”

基蔑洛夫驚呆了。他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回有人跟他探討法律!

“你跟我講法律?”他怒極反笑,“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跟我講法……”

梅耶打斷他:“這裡是海岸王國的領土,當然要遵守我們國家的法律。”

“如果您要砍掉我們的手或者舌頭,那算故意傷害罪。”貝爾反過來用諄諄教誨的語氣說,“如果您禁止我們離開法師塔,那叫非法限製人身自由罪。”

蘭柏接著說:“而且我們並沒有和法師塔訂立勞動合同,不算是法師塔雇傭的員工。”

“法師塔甚至不是公司法人,”貝爾大聲歎氣,“也不是教育部注冊的公立學校,更不是合法的學校法人,都不給學生頒發國家認可的畢業證書。”

“所以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有什麼問題嗎?”梅耶反問。

他們三個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在場所有人都一愣一愣。

搞了半天,法師塔其實是個非法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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