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嬌婢 秋色未央 12967 字 9個月前

他攤開手看了看,手上生出了小小的紅疹子,一下子癢了起來。

阿檀急忙過來,掏出小手絹擦了擦秦玄策的額角:“是太陽太大了嗎?您的臉很紅。”

秦玄策低低地罵了一聲:“該死。”

老村長一家人聞得動靜,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人怎麼了,可是貴體有恙,我們再去叫大夫過來瞧瞧?”

秦玄策皺起了眉頭,沉聲道:“方才那槐花圓子裡,加了什麼東西?”

左右玄甲衛聽得此話,“刷”的一下,齊齊拔刀出鞘,一片寒光,指向村長。

那一家大小嚇得“噗通噗通”全跪下了,哆哆嗦嗦地道:“小的們哪裡有膽子下毒謀害大人,小的也是吃一樣的東西,就是普通的粉麵糖油,那槐花是大人親手采摘的,沒有半分不妥,求大人明鑒。”

秦玄策冷冷地問道:“粉是什麼粉?油是什麼油?”

老村長戰戰兢兢:“粉就是普通的麥粉,我們自家打的麥粒、磨的粉,油是杏仁油,這時節的新鮮杏仁,前幾天新榨的油……”

“好了,彆說了。”秦玄策惱火地打算了村長的話。

阿檀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原來當日長青和她說過的秦玄策吃不得杏仁,竟然真的這般靈驗,真真是個精貴人兒。

就這一轉眼的工夫,秦玄策的臉上和手上已經紅了一大片,越來越癢,他粗魯地蹭了幾下。

阿檀一時情急,抓住了秦玄策的手腕:“您彆亂抓撓,小心抓破了。”

隔著袖子,她的手軟軟的,叫秦玄策覺得更癢了,簡直難以忍耐。

秦玄策的目光落到阿檀的手上,矜持地哼了一聲。

阿檀急急撒開手,退後了一步,不自在地轉過臉,對村長道:“我家一爺吃不得杏仁,這是吃食犯衝了,老丈快去把大夫叫過來吧。”

“是、是。”村長如釋重負,連滾帶爬地去了。

不多時,那個老得走不動路的大夫又被叫了過來,眯著昏花的老眼,仔細察看了秦玄策身上的情形。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杏仁油引發了疹子,這種情形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聽說過,好在秦玄策體格健壯,應該沒什麼大礙。老大夫十分淡定,佝僂著腰,慢吞吞的,開了方子,叫人抓了一大堆草藥來,有內服的、還有外用的。

一陣忙亂過後,村長家的給熬好了那一堆草藥,先給秦玄策喝了一碗濃濃的湯汁,再誠惶誠恐地請他去沐浴藥湯。

鄉野之地,沒什麼講究,就是在院子的後麵搭了個幕天的棚子,扯了兩塊簾子,虛虛地掩著,權且做個沐浴之所。

秦玄策進去。

不一會兒,嘩啦嘩啦的水聲就傳了出來,阿檀聽得麵紅耳赤的,小腳尖蹭蹭蹭,偷偷地蹭得遠一些。

天氣有點熱,她擦了擦汗。

不一會兒,秦玄策嚴肅的聲音傳了出來:“阿檀,過來。”

阿檀猝不及防,嚇傻了,她指了指自己,用驚恐的目光四下張望,試圖求援。

村長一家抱著頭,縮在角落裡不敢吭聲,一群玄甲軍武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差點沒把她盯住一個洞來。

“我叫你過來,沒聽見嗎?”秦玄策的聲音提高了一點,聽過去有些不耐了。

阿檀無奈,拖拖拉拉地走了過去,掀開了一點簾子,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

嘶,她差點沒一頭撞到門上。

夏日的陽光絢爛而熱烈,金燦燦的,秦玄策的背部正對著阿檀,年輕而健康的男人,小麥色的肌膚富含光澤,如同這陽光般耀眼,結實而流暢的線條從上而下,沒有一絲贅餘,形體高碩,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背部,腰部收窄,剛硬有力,渾然完美,再往下……

前一次在晉國公府的浴室裡,霧氣蒙蒙的看不太真切,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連他後背上細微的舊傷痕都看得清清楚楚,粗曠,英武,蓬勃的雄性氣息撲麵而來,幾乎把阿檀當場拍扁。

阿檀腿都軟了,邁不進去,虛弱地捂住胸口,直喘氣:“一、一爺,您站好,千萬、千萬彆轉過來。”

秦玄策扭頭怒道:“你這不正經的婢子,腦袋瓜子裡麵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後背夠不著,你給我擦洗一下,眼睛收好,不要亂看,快點,過來乾活。”

農家簡陋,沒有大的浴桶,隻有兩個盆子裡盛著水,往身上拭擦。

阿檀硬著頭皮,“哦”了一聲,磨磨蹭蹭地挪了進去。

夏日的天氣炎熱,棚子裡的藥湯熏著,阿檀覺得小心肝怦怦直跳,好似衣服把胸口捂得太緊,讓她氣都喘不均勻了,她又要暈過去了,不由把領口拉開了一點,深深吸氣、再吸氣。

秦玄策隨手扔過來一條布巾,粗聲粗氣地道:“後麵,快點。”

阿檀顫顫抖抖的,用布巾沾了水,吭哧吭哧地給秦玄策擦背。

他生得那麼高,她要努力地踮起腳尖才能擦到,他還生得那麼大隻,她可辛苦了,這裡搓搓、那裡搓搓,入目都是他健美的軀體,強勁、富有韌性,她覺得眼前直冒金星,看什麼都是花的,真要命。

慢慢地往下擦,在脊椎骨下麵的部位,阿檀更慌了,手都發抖,一不小心,碰到了一處。

秦玄策悶哼了一聲,好似有火花沿著脊椎竄了上來,他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繃緊了肌肉。

阿檀嚇了一跳,倒退了兩步,結結巴巴地道:“我不是故意的,一爺身上到處到是疹子,要一一擦洗過去,我很用心的。”

越描越黑。

秦玄策的聲音有點沙啞,低低地嗬斥道:“閉嘴。”

阿檀心虛地低下頭。

那個角度,卻正好看到了不該看的位置。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好像有一百隻蜜蜂繞著她飛來飛去的,把她繞得迷糊了,她不期然地轉過一個怪異的念頭,好像……挺翹的……

秦玄策見阿檀半晌沒動靜,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她臉蛋紅撲撲的,一臉茫然的神情,直直地盯著某處。

他滿心惱怒,卻又在惱怒中生出一絲絲得意,板起臉,凶巴巴地道:“你在看什麼?”

阿檀被驚醒過來,臉上燙得咕嚕咕嚕地冒泡泡,她驚慌失措,把頭埋得更低了一些,連連擺手:“我沒看,什麼都沒看……”

好了,再低頭,視線繼續往下,是他的大腿,肌理勁道,每一寸都蘊含著強硬的力度,特彆長、也特彆直。

阿檀的身體晃了兩下,手裡的布巾“叭嗒”掉在了地上。

“沒看?還沒看?你看得都發呆了。”秦玄策倨傲地抬起下頜。

阿檀終於忍不住,“嚶”的哭了,捂著臉,奪門而逃,慌亂之下,路都沒看清楚,“哐當”一聲,撞到了門框上。

“笨。”秦玄策又氣又笑,轉身過來,上前幾步,想要扶住她。

阿檀卻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抱著頭,竄了出去。

秦玄策渾身精赤,終究不敢再追。

隻聽得外麵一陣驚呼:“蘇娘子、蘇娘子,你怎麼了,來人啊,蘇娘子暈過去了,快叫大夫再來一下。”

秦玄策以手扶額,嘴角又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

總之,這日的午後,就是一片兵荒馬亂。

阿檀醒了之後,躲到槐花樹下去了,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恨不得誰都不要看她。

秦玄策沐浴過藥湯,疹子開始消褪下去了,但似乎身體還是癢癢的。

他端著冷峻的神情坐在那裡,仿佛威嚴又正經的模樣。

阿檀躲了一會兒,心中不安,從槐花樹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偷偷地看他。

正好他的眼睛望了過來。

兩下視線接觸,逮了個正著,她羞紅了臉,又縮了回去。

秦玄策覺得更癢了。要不要把她抓過來,叫她撓撓胳膊、捏捏肩膀什麼的?

他正嚴肅地思量著這個問題,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有士兵在外麵呼喊。

秦玄策臉色一沉,馬上收拾心緒,站了起來,握緊手中長劍。

戰馬嘲風倏然仰頭,發出“噅噅”長鳴,院子裡的黃狗大聲地吠叫了起來。

早上那兩個西向巡邏的士兵直接策馬到了院門口,跳了下來,帶著一個商旅模樣的男子,匆匆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道:“大將軍,前方有變。”

他指了指那商旅:“我們在此處西向三十裡的官道上遇到了一隊行商,原本在涼州一帶做買賣,聽說突厥人打過來了,他們全部跑回來了。”

從南邊往北邊行商的人,攜帶的往往是江南的絲緞、瓷器、茶葉等精細物件,轉手買了,再從北邊帶回牛羊馬匹等物,運回中原之地販賣,但這個商隊從北方歸來,隊伍中卻不見牛羊馬匹的影子,而且神色驚惶,一路逃竄,士兵見狀蹊蹺,便攔下問了個究竟。

被帶回來的人是商隊的頭領,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此時衣裳狼狽,他不知道秦玄策是何身份,苦著臉道:“大人,東突厥的蠻子打過來了,安北降了,隻剩龜林和廬州兩府尚在抵擋,涼州的城門都關了,刺史嚴大人叫我們這些外人趕緊走,這裡離涼州近,也不安全,我們得跑到定州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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