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曉竹他們知道許少庭睡到中午才醒,所以幾個小孩這會兒正在廚房,和其他下人們一起吃早飯。
許懷清走到床邊,彎下腰把掉落的被子撿起來,順手就輕輕蓋回床上少年身上。
這少年似有所察覺,翻個身,麵朝向他,嘴裡不知嘟囔了句什麼。
許懷清一愣,心中便有點緊張。
他心中清楚,自己虧待孩子良多,他指責張氏把兒子養成了根朽木,但他這個常年四處奔波,幾乎從未教養過孩子的父親,才是更沒臉麵對孩子的那個人。
床上少年嘟囔了兩句誰也聽不清的話,眼睛都沒睜,臥室便又恢複安靜。
許懷清才鬆了口氣,許嫣然上前,皺眉出聲:“還是叫醒少庭吧,這個點了還睡什麼覺,一點規矩都沒有。”
許懷清轉身擺擺手,帶頭放輕腳步出房間,對妹妹輕聲說:“這個家,怎麼會允許孩子睡懶覺。少庭不是之前掉了池塘嗎,病都沒好完,才免了晨昏定省。再說昨天發生的事情,孩子不說,我們當大人就也要裝作不懂嗎?”
“他心裡肯定全是壓力,想必一晚上都睡不好,我們還是不要吵到孩子了。”
來到外間,許懷清和許嫣然坐在羅漢椅上。
許嫣然看著兄長清俊麵容,語氣平和關心的替許少庭著想,她是覺得兄長什麼都好,幾乎趨近完美,連對待孩子都很尊重,理解,不知迷倒多少女郎。
唯一的缺陷,就是有張氏這個老婆。
她的兄長曾有一段在英國大學短暫的教書經曆,那時班中的一位女同學便很迷戀他。
這女孩子除了父親是白華,一家子都是英國籍,明明一個華夏人卻為英國人做事,這點很令人詬病。但除此外,那女孩從長相到學識都沒得挑。
從四年前遇到許懷清這位老師,便從英國一路追到上海,到現在二十二歲了還沒嫁人,就是在揚言,非許懷清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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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哥哥寫這篇,有什麼用?”
吃完早飯,珍珍指出問題關鍵。
不等張氏說話,珍珍就去挽著張氏胳膊,她恍然大悟的說:“是了,把這篇給爸爸看看,說不定爸爸就改變主意了。”
張氏苦笑:“一篇能改變什麼主意?”
珍珍不管不顧的拽著張氏:“總之我們去找爸爸,先讓他把哥哥的看了。”
張氏和珍珍是一致的小瞧了文字的力量,也不明白,人的思想三觀本來都是由外界接觸到的信息塑造而成。
張氏這個接受了舊識教育三十五年的婦人,思想都夠食古不化了,還能因為這篇產生了莫大的觸動——她心中已經在想,是我錯了嗎?
更何況本就思想開明,一直都能坦然接受各種外來文化的許懷清,他對這篇的感悟隻會比張氏更深刻。
珍珍是拽著張氏,用了力氣走到父親住的客房,他不願意和張氏住一塊。
去了摸了個空,張氏鬆了口氣,也略有失望。兩人便思量著,跑去許少庭那裡看他,誰知剛踏進許少庭臥室外間,就和羅漢椅上聊天的許懷清、許嫣然對上。
張氏愣住,許懷清收斂神色,對她客氣禮貌的點頭。
許嫣然直接無視這婦人,笑容寵溺的招呼珍珍:“你這丫頭好沒良心,昨天都沒尋到你的人,虧的姑姑每天都很想你。”
許嫣然說完,就等小姑娘撲到她懷裡,結果她就見珍珍瞧瞧她,又瞧瞧那木訥沉默的張氏。
這丫頭就道:“姑姑,嗯……我們等會兒再聊天。”
然後她挽著張氏的胳膊,把人推到另一張椅子上,小大人似的安排母親坐下,就跑過來遞上個翻開的田字格本。
“爸爸。”珍珍期盼的看著許懷清,“這是哥哥寫的,你看一看吧。”
許懷清再沒有這麼吃驚:“少庭還會寫?”
就見他閨女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再自豪不過的驕傲說道:“哥哥不僅會寫,寫的還特彆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許少庭本章得到:大智慧鹹魚稱號一枚,小迷妹珍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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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看戒毒:有新聞,應該是真事,看得是男頻升級流(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