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2)

許少庭和沈靈均並不認為能從這望月三郎口中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正如他本人所說“我什麼都未做”,“應該問問你們的政府做了什麼”。

二人幾乎是不錯眼的看著這日本軍官說話的表情, 考慮到如今政府的尿性, 因此到不懷疑這兩句話的真實性。

隻是對他邀請沈靈均後,許少庭直接道:“便不打擾中尉先生了,我與沈先生先告辭了。”

無論如何, 想知道許懷清的消息都無需一定要通過這位日本軍官。

他至少絕非善意的玩味表情, 應對的最好辦法是莫過於無視這樣的人。

沈靈均卻道:“那便和望月中尉跳一支舞吧。”

許少庭猛地看向沈靈均:“師兄, 你不用——”

沈靈均微笑著打斷他:“我有話要與望月中尉聊一聊。”

便不給許少庭機會,抬腳推了把望月三郎, 大步跨向舞池。

望月三郎回頭看許少庭,看他表情愧疚, 明明黑漆漆的眼睛目光陰柔幽暗,卻送去那當下知名作者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許少庭全然忽略這位神經質的望月三郎,並不分給他任何多餘表情,因大概能想象到,這樣的人你越給予關注,無論是辱罵亦或驚恐, 他大概都越會興奮。

這樣的人唯有無視他,才能刺痛他敏感神經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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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三郎與沈靈均麵對麵站在舞池裡,他猶自歎氣:“小許先生對我太過防備,實在讓鄙人十分傷心。”

沈靈均不接這話,隻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被對比的愈發如同孩童的望月,見這人對他彬彬有禮的彎腰, 便道:“望月中尉,你我跳舞大概就要淪為全場笑談了。”

望月三郎換了姿勢,他換了自己跳女步……沈靈均幾乎要皺眉,便對他投來的那熟悉的估量過後的熱切目光,意識到某種關於這人的性取向,至少男女不忌。這倒無所謂,可對這樣抱著窺視與估值後的目光,就很想給這人一個教訓。

但當然不能無故毆打位日本上級軍官,也許隻是輕輕帶過,也許會因工部局那一席屬於日本人的董事席位,輕則他落個處罰,重則遣返回國亦是有可能。

這樣的年紀,有著中尉的軍銜,沈靈均退後,望月殷切看著他,看他英俊迷人的麵龐,健壯的體格,孩童似的純真問道:“我跳女步,萊恩中尉也不能接受嗎?”

沈靈均道:“誰說跳舞一定要有肢體接觸?學習舞步前,並不觸碰肢體不也是很常見?”

說罷,往後退了兩小步,開始了華爾茲舞步第一小節,望月露出失望神色,但也將手背在身後,跟著沈靈均邁起步子。

隻是抱怨道:“難道萊恩中尉認為我入不了你的眼?”

沈靈均不想繼續這話題,這人便望向舞池外,那和金發女郎站在一處的青年,輕笑一聲:“或者認為那位才有資格?”

沈靈均不接這樣的話,直截了當的問:“你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軍銜,都上過哪些戰場?”

望月三郎訝異的看他:“問這些做什麼,不如說一說許先生——”

沈靈均果決打斷:“你已說過,和你無關。”

望月三郎一點頭:“到是感謝沈先生相信我了。”

“那為何答應與我跳舞?”望月三郎話風一轉,意有所指的回道,“不覺得我是在侮辱沈先生嗎?”

沈靈均倒是坦蕩答道:“又不是沒跳過女步,軍校裡沒有女士,男生跳女步十分常見,況且男士跳女步是侮辱——這到是有意思,看來自古以來侮辱個男士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女人的屬性加之於身,但相反來說,女人如果具有男人的特質卻是優點……至少也不會淪為是侮辱性質。”

“這一點日本到是和華夏……”沈靈均譏諷一笑,“能看出來是同出一脈。”

“沈先生有著黃種人的皮,卻裝著顆白人的心。”望月三郎嘴角一揚,“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將女人的權利置於男人之上,白人如此,黃人亦是如此,沈先生表現的如此憤憤不平,到是非常偽善了。”

沈靈均轉身,望月緊跟其上,周圍窺探的目光從他們二人進場就不曾斷絕,時不時有女士想取代望月這日本軍官的位置,也被望月三郎靈活的跟著沈靈均,絕不讓出一點機會。

沈靈均在人貼近時,低聲說道:“殺了多少華夏人,才晉升的如此之快?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十四五歲便上了戰場——我猜測,第一次華日戰爭應該有你的影子。”

“那麼小便經曆了這些——於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還是在毀滅無數生命後,徹底人格扭曲?”

“沈先生對我似乎很有誤會。”望月三郎歎氣,“我們嚴格按照國際公約,善待俘虜——您說的怎麼一副想把我送上國際法庭,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戰犯?”

沈靈均盯著他的臉,這人對他笑,與年齡不符合的麵龐上,不該出現的那孩童天真到近乎殘忍的神情,已然說明了這位年輕過分的中尉有著嚴重的人格不健全。

沈靈均停下腳步,對這種人再嚴厲的質問,也隻是為他的洋洋得意添上一筆鮮花掌聲,他怎會因此被激怒,從來隻覺那些是榮譽,並且堅信著自己那沒有人性的做法——是為了偉大的天皇,是他們終生的理想。

惡魔熱淚盈眶,為自己的正義與榮譽。

隻是最後聽這望月說:“原來萊恩少尉目的在此,果真毫不在意許先生,一句裝模作樣的關懷都未曾問出口——到是那位作家先生,還以為您是為了他才委身於在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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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庭並不想理會身邊的金發女郎,金發女郎說完那句“開了眼界”,並未看他,但笑盈盈的說道:“一位英**官,和一位日本軍官跳起了舞,也不知道誰是黃鼠狼,誰是雞,一個華夏男孩還在內疚,以為是因自己而起。”

“有意思。”金發女郎笑道,“千風先生寫的不錯,現實中卻是……這麼的單純?”

許少庭這才正眼看向金發女郎,臉上擔憂神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金發女郎看他:“做作家可惜了,該去演電影才對。”

“你怎麼跟著個日本人?”許少庭問道,“身高可不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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