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的決定?
——你覺得呢?
——不像是你腦袋會冒出來的。
韓津心說也不像他爸腦子會冒出來的,但現在計較這個沒有意義,既然早晚會讓她知道,不如直接套她想法。
——我已經決定去了,就當磨練自己。
——挺好的,祝你一路順風。
——還有半年,祝什麼祝,你是不是很期待我趕緊消失?
——沒有,我隻是希望你能成為更好的自己。
她換了一句意思,他才聽得稍能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不是很好,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這半年內我也能做到。
——你現在這樣挺好的,不需要刻意改變。
他不明白這話,是肯定還是不在乎。
但深知的是,剩下的日子於他來說極其珍貴,他必須得將這份關係往一個好的方向發展,臨走之前確保她的心意,否則難免他日後寢食難安。
韓津沒有將心中這份掛念當麵說出,她現在對他的態度慢慢有所轉變,已屬好征兆。
……
這個年,林善過得很有記憶點。
雖然她看著窗外煙火四升空炸,回憶的都是往年的經曆。
除夕當晚,如韓津所講,家裡計劃要去爬北香山。
敬拜這事不好隨口空言,說了就要去做。
飯點提早一個鐘,姑姑回了自己家,關嘉謠身體不適臥床休息,於是韓齊深帶頭,韓津與林善跟隨。
韓齊深驅車,短程就到山下。
林善走出外麵,山腳下夜黑風高,她近距看到每日客廳望出去的那座安生塔,塔內亮滿燈輝,終年到頭不息止。
韓津從身後上來,趁他爸沒主意,幫她戴上了連衣帽。
林善攏緊帽沿,絨毛蓋著她隻剩小半張臉,一雙眼睛在浮光暗影下黑白分明。
夜間香客多,攢了新一年的誠意徒步上山,不辭辛勞短憩停留,兩小時不用就到頂峰寺廟。
林善上去後雙腿虛軟,循著石凳就坐,韓津去買了兩瓶水,給她潤喉。
她喝了口水,抹嘴看四處走動的信徒,照著他們的拜佛姿勢起身效仿。
韓津給她去借火,一塊朝各處方向都拜了三拜,最後插進香爐內。
“新年有什麼願望?”轉身時他問。
她沒有具體想過,一天到頭很快,這願望的期限抵不上世事變化。
嘴上仍求:“平安健康。”
他點頭:“還有呢?”
她不求多:“說太滿達不到。”
他換彆的問:“有沒有想收到什麼?”
回答他不如算是變相地告訴他,讓他接下去買什麼,她知道他會做到。
她搖頭:“我沒什麼缺的。”
兩人走出人群到樹下,韓津回頭看見韓齊深進了主殿的內門,這才終於執起了她的手。
“怎麼這麼冷?”
冰得像是石頭,他把另一隻也收來,握著她來回搓。
山頂的夜風很猛,林善戴著帽子背風,發絲仍被吹亂,雙腳生凍兩腿打顫,因此對他送來的暖意並不拒絕。
韓津搓了半分鐘回不了暖,等不及拉開自己的外套,將她的手穿進腋下向後,那兒暖意橫生。
林善觸及他硬朗的體魄,低頭要將手縮回來,卻被他攬肩抱過去,頭按在身前。
鼻尖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沒有異味,卻讓她難以琢磨,這一刻該怎麼麵對。
“手抱著我。”他命令她,“這樣暖得快。”
林善試探著穿過他身子,手掌在他背後的外套下貼住,感受熱源。
冷風中,他將外套籠住她的身側,幾乎將她半個身子埋了進去。
她的一顆心似被他捂熱,延至四肢臉龐極速升溫,卻無法判斷是不是真的暖和。
鼻尖的熱意不斷呼出,縈繞在他胸膛和她的臉之間,久而久之,像是能灼傷她。
林善定了定身,撤回雙手打算退開,剛離開一分卻被身後的手收在圈內。
他摸摸她肩背軟骨,低頭在她耳廓邊開口:“我捂熱你了,現在換做我冷,該你捂熱我了。”
林善想抬頭質疑他,卻又不堪被他注視到臉紅,忍著脖頸酸癢說:“我剛才是無心的。”
“什麼無心?”
他嘴上問著,心裡明白她意思,是要過河拆橋。
韓津想罵她小混蛋,垂眼卻見她雙頰透粉,驚覺是個好時機,一時心癢湊低了頭,抵著她的額將她臉被迫上仰,然後正麵揪準她的唇畔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