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義根本不信他,轉向小寒, 究竟怎麼回事?
小寒把在故宮門口發生的事說給夏明義聽。夏明義先是瞠目結舌, 繼而是無語又想笑, 臉色極為複雜,眼神定格在立夏臉上, 不知該說什麼好。
立夏:“你乾什麼一臉便秘的看著我?”
“他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比你還二百五。”夏明仁道。
立夏生氣了, “說誰呢?”
“說你。”夏明仁道, “那個鄭小兵要幫你找伴兒, 肯定是女的,你自己不動腦子想想?”
立夏:“我, 我都說我有伴兒, 他還給我弄個女人出來, 沒腦子的是他。”
“所以大哥說你倆都是二百五, 他甚於你。”夏明義總結,“也不怪你倆能稱為朋友。狼狽為奸, 不對, 是蛇鼠一窩, 也不對,是誌同道合, 誌同道合。”
立夏收回拳頭,拉著小寒回屋。
“不吃飯了?”夏明義高聲問。
立夏:“做好了?”
“還沒有。”夏明義道。
立夏:“沒有你說什麼。”砰一聲, 把門關上。
夏明義嗤一聲, “幸虧在東北騙個小寒回來, 不然就憑他的腦子, 靠自己得打一輩子光棍。”
“再說一遍!”立夏刷一下拉開門。
夏明義抬手一指,“說大哥。”
“我招你惹你了。”夏明仁白了他一眼,鑽進廚房看看飯做好了沒。
小寒扯扯立夏的衣服,“我有事和你說。”
立夏衝夏明義哼一聲,把門關上。
夏明義撇嘴。夏民主正在院裡和夏民生商量怎麼把院子利用起來。夏家院子很長,影壁後麵得有二三十平米空地,不經意瞥見夏明義的表情,笑道,“你彆天天惹他。”
“我也不想。”夏明義走到他爸身邊,“沒見過這麼傻的。”
夏民主小聲說:“傻人有傻福。要不是他老實,小寒他爸也不敢讓小寒跟他回來。”
“這倒也是。”夏明義道,“對了,再過兩個多月就放假了,他倆回不回東北?”
夏民主:“我問問吧。”
“你問問爸能不能弄到冰箱、電視機之類的票。”一牆之隔,小寒在和立夏說,“我存了好幾百塊錢,月底出去看看,能買到什麼就買什麼。”
立夏:“不用問,爸是市長,他不說也會給他留一份。”
“那你就去拿過來。”小寒道,“下周末要是晴天,咱們就醃酸菜,下下周去。”
立夏:“知道了。”
“你明天到學校,彆跟鄭小兵吵啊。”小寒道。
立夏:“他不和我吵,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之前也說他三十歲了。”小寒道,“看在他這麼大還沒媳婦的份上,就讓他一次。”
立夏點頭,“我聽你的。”說著,突然想到,“你明天一天都有課?”
“都有,怎麼了?”
“哪天沒課跟我講一聲,我回來接你。”
小寒:“接我,接我去——去你學校?!”說著,睜大眼。
“不想去啊?”立夏反問。
小寒笑了,“想去,想去。明天下午我下了課坐公交去找你,到學校你也差不多下課了,我們在你學校裡逛一圈再回來。”
立夏:“我——”
“吃飯了!”
夏明仁的聲音傳進來。立夏皺眉:“他倆怎麼這麼煩啊。”
“我餓了。”小寒道。
立夏:“咱們先吃飯。”
飯後,立夏就找夏民主要票。
去年夏民主恢複工作,領到工資就給立夏修整房子,後來又把工資給張淑華,讓他給立夏置辦東西和買米買菜。
夏民主擔心錢不夠一大家子用的,電視機之類的票就沒往家裡拿,因為拿回來也沒錢買。而他家以前也沒電視機、冰箱之類的東西,最近半年也就沒往這方麵想。
聽說立夏要買電視機,夏民主第一反應就是買那東西乾什麼。一想可能是小寒讓他來的,就問,“錢夠嗎?我這裡還有幾百塊。”
“我們也不知道多少錢,先去看看。”立夏道,“錢不夠再來找你要。”
夏民主:“票都在我辦公室抽屜裡,明天給你。”
翌日早上,立夏到學校裡就被鄭小兵拽住追問昨天的事。
立夏一米八,鄭小兵一米七二左右,身體還沒立夏壯,立夏很輕鬆就掙開他,“乾什麼你?”
“你說乾什麼?”鄭小兵指著他,“夏立夏,你還是不是朋友?結婚了都不告訴我,媳婦兒還——”
“立夏結婚了?!”
不知誰驚呼一聲,正在討論問題的眾人不約而同地轉向立夏。
立夏:“首先我結婚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其次,你也沒問過。”
“我——”鄭小兵詞窮,“你不是說你以前在東北農村,我——”
立夏打斷他的話,“我就是在農村結的婚。”
“可是,可是你媳婦兒——”
“立夏的媳婦兒咋了?”八卦者不等他說完就問。
鄭小兵回想一下,指著立夏:“讓他自己說。”
話音一落,眾人豎起耳朵。
立夏:“我媳婦兒啊,非常好。人美心善還懂事,要個頭有個頭,要學問有學問。”
“你媳婦兒也是知青?”
鄭小兵:“是個屁,他媳婦是未成年。”
“你才放屁。”立夏臉色微變,“我媳婦兒周歲十九,虛歲今年都二十了。”
鄭小兵眨了眨眼,“二十?有這麼大?”
“要不要把結婚證拿出來給你看看?”立夏沒好氣道,“不知道就彆瞎說,我媳婦兒也是大學生。”
“怎麼可能?!”鄭小兵驚叫道。
立夏:“怎麼不可能?我媳婦兒現在就在戲劇學院,還是她老師的得意門生,說不定明年就能拍電影。”
“我天!你媳婦兒是電影演員?那肯定特彆漂亮。立夏,立夏,你媳婦兒還有妹妹嗎?”
立夏點頭:“十三歲,我小姨子。”
此話一出,偌大的教室裡靜下來。隨即響起一陣爆笑,笑剛剛問話的人。
立夏睨了鄭小兵一眼,“現在清楚了?”鄭小兵下意識點頭。立夏道,“那現在換我問你了,昨天什麼意思?我都說不讓你幫我找伴,你還弄來一個,想讓我媳婦兒跟我離婚是不是?”
“不用問他,我知道。”一個已經結了婚的男同學薑淼道,“趙珍珍喜歡你——”
鄭小兵忙問:“你說什麼?薑淼,再說一遍。”
薑淼看看他,又看看立夏,最後看看其他同學,“他倆不知道啊?”
“我應該知道嗎?”立夏反問。
薑淼呼吸停頓三秒,爆出一句,“你倆真是一對棒槌!”
“你才是棒槌。”立夏不解,“你們全家都是棒槌!”
薑淼:“行,我是棒槌。”無奈地看他一眼,“咱們班的人都知道趙珍珍嫌鄭小兵矮,而那個趙珍珍喜歡從咱們班門口過,是因為看上你了。”
“看,看上你?”鄭小兵轉向立夏,不敢相信。
薑淼點頭:“我們之前聽你們說去故宮,還以為趙珍珍向立夏表白,弄了半天……”看一眼立夏,“你結婚了。”
“我的錯?”立夏反問。
薑淼噎住了。
鄭小兵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趙珍珍說她朋友喜歡立夏,我隻要能把夏立夏弄出去,她就跟我出去。薑淼,你搞錯了吧。”
薑淼下意識看其他同學,我記錯了?其他人搖頭。薑淼就問,“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
鄭小兵說出個名字。其他人跟著說那個女生沒對象。薑淼道,“那就有兩種可能,一是趙珍珍不喜歡立夏了,讓給她朋友——”
“讓?”立夏驚叫,“就憑她那樣?”
薑淼忙說:“彆激動,彆激動,聽我說完。其二是趙珍珍不知道她朋友喜歡立夏,或者她朋友心有所屬,就請她朋友幫個忙,然後她再找機會跟立夏獨處。
“這兩種可能,我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但不論哪種可能,趙珍珍都不應該在明知道你和立夏關係很好的情況下找上你,還讓你約立夏。”
“薑淼說得對,小兵,依我看你和那個趙珍珍就算了吧。咱們係雖然沒什麼像樣的女生——”
“怎麼說話?我不像樣?”一直沒開口的女學生怒了。
“你是女人,你是單身嗎?”
女學生啞了。
薑淼輕咳一聲,“所以,後來什麼情況?”
“還能有什麼情況,立夏帶著媳婦兒過去,趙珍珍一怒之下和朋友走了,撂下小兵一個人逛金鑾殿唄。”
鄭小兵臉色驟變。
薑淼不禁說,“真是這樣?”
“不是!”鄭小兵道。
立夏:“是就是,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大家都是同學,又不會笑你三十歲了還光棍一條。”
“你給我閉嘴!”鄭小兵道。
立夏:“人都說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你這為了女人插朋友兩刀,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刺我?鄭小兵,欠揍是不?”
“我就欠,有種你揍我!”全世界都知道趙珍珍喜歡立夏,就他不知道,鄭小兵心裡難受極了,“不揍我你不是男人。”說著上前一步。
薑淼連忙拉住他,“你倆在這兒吼什麼。立夏不知道趙珍珍喜歡他,這事也不能怪立夏。等等,立夏,你真沒發現趙珍珍每次從咱們班經過都看你?”
“廢話。”鄭小兵道,“他媳婦兒比電影女演員還漂亮,他能看見才怪。”
薑淼一想也對,“你既然相信立夏,還吼他乾什麼?趙珍珍不喜歡你,哪怕立夏的媳婦兒昨天沒去,她知道自己跟立夏沒戲,也會疏遠你。”
“不是沒如果麼。”鄭小兵嘀咕一句。
立夏撇嘴,“慫包。”
“說誰呢?”鄭小兵瞪眼。
薑淼連忙說:“你倆都少說兩句吧。立夏,你媳婦兒在戲劇學院,裡麵有不少女同學吧?讓你媳婦給小兵介紹一個。”
鄭小兵收起怒視,眼巴巴看著立夏。
立夏見他這幅德行又想揍他,“我媳婦班裡十八個人,十五個羅漢。另外一個表演進修班裡連老師都是公的,有也輪不到你。”
“不會吧?”薑淼不信。
立夏:“大革命才過去幾年?除了在文工團工作的,誰敢報考戲劇學院?”
“你媳婦兒。”鄭小兵道。
立夏噎了一下,道:“我家情況特殊,我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