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小寒睜開眼看到身邊的人,推推他的胳膊,“昨晚幾點回來的?”
“十二點。”立夏揉揉眼角,“天亮了?”
小寒:“我聞到菜香了,應該是二嫂在炒菜。”
“那得有七點了。”立夏打個哈欠坐起來,“咱們起來吧,今天還得上課。”
小寒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那人在醫院?”
“醫生給他掛了水,退了燒就讓我們把他帶回來。”立夏道,“醫院沒陪床,這麼冷的天在醫院坐一夜,我也得凍感冒,就和二哥把他拉回來了。”
小寒:“你的意思他沒醒?”
“有點意識,但沒能睜開眼。”立夏道,“醫生說他是疲累加著涼,估計是在火車上沒敢睡又凍著了。”
小寒穿上鞋,問道,“你知道他從哪兒來的?”
“小崗村。”立夏道。
小寒想了想,“有點耳熟。”
“鳳陽花鼓聽說過嗎?”立夏問,“鳳陽縣小崗村。”還是個很不一般的村子,這話立夏沒敢說,不知該怎麼跟小寒解釋。
小寒猛然睜大眼,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第一村?曆史書上講過。
“知道了?”立夏見她這樣肯定道。
小寒連連點頭,難怪她覺得耳熟,“等等,你怎麼知道的?”
“兜裡有車票。”立夏道,“二哥問他從哪兒來,他迷迷糊糊說小崗村。”
小寒走出去,道:“咱們去看看他醒了沒。”到書房門口,睜大眼,“你怎麼把門鎖上了?”
“咱家老的老小的小,我不鎖上門,他三四點醒來,羊癲瘋發作傷著人怎麼辦?”立夏道。
“同誌,我沒有羊癲瘋。”
立夏下意識看向小寒,“他醒了?”
小寒:“應該是。鑰匙呢?”
“在咱屋抽屜裡。”立夏說著話自己回屋拿鑰匙,打開門就看到昨夜弄回來的男人站在門邊,“你好了?”
男人點點頭,忙問,“附近有廁所嗎?”
“東南角就有廁所。”小寒道。
男人:“謝謝。”
“等等,要不要紙?”立夏忙問。
男人猛然停下來。立夏連忙回屋給他拿幾張紙,“起不來喊我一聲。”
“不,不會的。”男人臉色爆紅,奪走紙就跑。
小寒忍俊不禁,“臉皮挺薄,你待會兒彆逗他了。”
“我去給他買個牙刷。”立夏道,“你先去吃飯吧。吃了飯還得去劇院。”
小寒:“你呢?”
“我晚去半個小時也沒事。”立夏道,“你的是工作,不能遲到。”
如小寒所料,一開始導演並沒打算用他,因為他排的話劇急,導演不想調/教新人,也沒空調/教,但他選的女演員排了一個月發現懷孕了,女演員的家人死活不讓女演員再演,導演就給田老師打電話,田老師二話不說把小寒帶過去。
導演一看小寒演技極好,跟田老師說他險些讓明珠蒙塵,田老師這才開嘲,隨後就給小寒定下導演下一部劇女主角。
導演理虧,一個勁說應該的應該的。
這事小寒聽田老師說過,不禁慶幸她選擇了母校,不然憑她一個人闖,哪有這些機會。不過,這麼一說就遠了。
飯畢,小寒騎車去劇院,立夏給鄭小兵打電話,讓鄭小兵給他請半天假,隨後就讓他拉回來的男人坐下,他跟男人好好聊聊。
夏明仁和夏明義聽到他的話,就說他們也請假。
立夏:“你們該乾嘛乾嘛去。”
夏明仁:“我們——”
“你們什麼?”立夏道,“我昨晚半夜才回來,你知道嗎?我的好大哥。”
夏明仁的臉一下紅了。夏明義見立夏表情不大對,估計他這次真生氣了,拽著夏明仁往外走,“有爸呢。”
夏民主問:“小夥子,家在哪兒,叫什麼名字?”
“我叫周琰。家在東四。昨天謝謝夏同誌,不是他——”
立夏:“等到今天早上被人發現,你的身體都該硬了。”
周琰點頭,“是呀。謝謝夏同誌。”站起來衝立夏深深鞠一躬。
立夏平時跟家人朋友打機鋒慣了,而楊忠軍和鄭小兵一個比一個臉皮厚,冷不丁碰到這麼一個,連忙站起來,“舉手之勞,不用這麼客氣。”
“應該的。”周琰道,“夏伯父還想知道什麼?”
夏民主打量他一番,“東四?頭條胡同?”
“夏伯父知道?”周琰驚訝道。
夏民主:“你父母現在在文/化部工作?”
周琰不由自主地睜大眼。
夏民主若有所思道:“現任副部長是你什麼人?”
“夏,夏伯父也,也知道?”周琰不敢置信。
立夏:“你先回答我爸的話。”
“我叔叔。”周琰道。
夏民主點頭:“難怪你和他這麼像。”
“伯父見過?”周琰忙問。
夏民主:“年前開會時碰到過。”
“您,敢問您是?”周琰已經不敢問了。
立夏:“你彆緊張,不是什麼大官,就是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