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偉倫接到電話,他之前約了數次都沒成功的會麵有了轉機。
對方助手表示,有時間,可以約見,但要歌手本人同時過來,且指定地點,以及指定時間。
五個月前。
目的地在郊區。
那是一棟位於半山腰的彆墅,從可以停車的山道朝上,還要繼續步行一段蜿蜒而上的石階。
偉倫一路都在給她念對方的一些作品和獲獎經曆,幫她把之前看過的資料再溫習一次。
阮璃皺著眉,明顯不耐,卻依然沉默著記資料。
偉倫明白自家藝人這會的心情,對方諸多要求,的確都有點麻煩,他先前去打聽時,並沒有聽說過對方是這樣難搞的人物。
神秘是真的,因為一直在幕後從不現身,偉倫之前也隻接觸到對方的助手。
這次種種要求,要不是圈內和對方有過合作的人明確表示對方個性嚴謹古板,於女色上從未有過特殊要求,他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在暗示一場交易了。
沒辦法,一個不走紅的小歌手,想要脫開尷尬的團隊單飛,首先——得有一首好歌。
偉倫下車,吩咐司機幾句後,便和阮璃一起沿石階朝上走。
郊外的空氣很清新,不久前剛下過一場細細綿綿的小雨,此刻石階還留著潮濕的水印。
阮璃腳上是一雙淺色的細高跟鞋,走在濕滑的石階上看著總有些不穩,偉倫伸手,讓她扶著自己,小心帶著她朝上。
兩側的樹木不時滴下水珠,落在她茶色的微卷長發和淺藍色的露肩收腰連衣裙上。
這一片都是私人土地,周圍彆墅很少,非常零散的落在各處。入目所見,都是成片的綠色。
江南的六月,正是梅雨季,天空永遠陰沉沉的,雨要落不落。城區潮濕悶熱,郊外的空氣雖然清新,但依然黏膩,不乾不脆的。
石階比想象中更長,阮璃走的艱難,好不容易才走至儘頭,已是氣喘不止,腳後跟處也隱隱生疼。
彆墅矗立在蔥鬱巨大的樹木間,那樹和城區道路兩側的不同,她也無從辨認。彆墅外型四四方方,原木色牆體,西南兩側都是大幅的玻璃牆麵,線條利落簡潔,襯著周圍的深綠色植被和上方的陰色天空,仿佛隱藏在密林深處被人遺忘的小屋。
整棟建築隻有上下兩側,但每一層都極為高挑。上層的玻璃牆內,落地白紗掩著,看不清裡麵的格局。
偉倫在阮璃抬頭打量的時候,已經從隨身背包裡取出餐巾紙,小心替她擦去劉海上滴到的水珠。擦完,又細心的替她將劉海理了理,讓她保持最佳狀態。
他跟阮璃已有半年了,以前是她個人助理,阮璃所在的女團另有經紀人,但女團一共有八人。阮璃的性子,和乖順不怎麼搭邊,初入娛樂圈,也不怎麼懂得遮掩。
八個女孩,經紀人自然有自己的偏愛。阮璃的事情,之前都是偉倫在忙,他年紀雖然隻比她大了幾歲,也沒有過多的經驗,但是學習能力非常強,性子也八麵玲瓏。
這次阮璃想單飛,私下和偉倫談過,直接讓他做了自己經紀人。
偉倫初出茅廬,資源普通,但細心體貼麵麵俱到,一個人能做八個人的事,相比那些大牌但是規矩甚多的經紀人,偉倫無疑最適合她。
彆墅二層的白紗內側,年輕男人盯著下方貼近的兩人,朝身後人道:“先把人帶去客廳。”
彆墅內很空曠。
原木地板一路鋪砌,白牆搭配鐵藝吊燈,極簡風格。助手叫方覺,偉倫之前見過一次,是個唇角帶笑的男人,看著三十出頭,神態從容。
他帶著她進了一層朝南的客廳,給兩人上了茶,請他們稍等片刻後,便禮貌退離。
結果這句稍等,他們等了三個多小時。
要是換做以前,阮璃早就甩臉離開了。可從入行至今也快一年,她在人前收斂了很多,知道現在是自己求人,彆說三個小時,就算是一天也得等。
又坐了十多分鐘,她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腰。她幾天前練舞時腰部扭傷,這種保持儀態的坐姿讓傷處隱隱作痛。
偉倫見她動腰,又見她擰眉,立刻明白過來,從身側取了個墊子給她加在背後,讓腰部倚靠的更實一些,減輕腰部負荷。
他正彎著腰詢問她角度,客廳的門口傳來腳步,兩人抬頭,方覺跟在一人身後,走了進來。
先入眼的,是男人筆直的腿,然後是勁瘦修長的身材。
他比偉倫想象中年輕太多,衣著簡單,白色襯衣搭配黑色西褲,領口微敞,膚色冷白,有種一絲不苟的乾淨和禁.欲氣息。
常年隱身幕後從不露麵的天才詞曲人,居然有一張不熟任何頂流男藝人的俊美臉孔。也難怪彆人說他在女色上從未有過任何要求,這樣的長相氣質條件,根本不需要開口提要求,自然會有大把的女人排著隊上前。
大抵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在坐下後,朝他投來視線。
瞳色冷淡、長睫優雅,那一瞥,帶著十分的距離感。
有一種上位者的氣息,疏離而刻板。
“你好,我是Ethan,我姓祁。”Ethan是對方的詞曲發布名,而他本人的訊息,從姓名到長相再到背景,網上全部找不到。
眾所周知,Ethan是兩年多前紅起來的,作品不算多,但資源一流,合作過的都是大牌,且屢屢拿獎。
偉倫對對方的第一印象,似乎是個一本正經的人。這樣的人,有其做事的一套方式,但與他想象中頹廢古怪的音樂人相差甚遠,感覺上應該不難打交道。
“您好,祁老師,這是Larissa,也是這次邀歌的歌手。”
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這位神秘詞曲人身上,也因此忽略了身側女孩微微僵硬的身體。
(看完這章請小可愛看下作者有話說,重要的,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