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適時發出聲響,她立刻捂住胃,抬眸看向他的眼底帶了些微窘和羞惱,聲音卻故作冷靜:“我能在你家吃個早飯嗎?”
結果,她不光吃了早飯,還一直在他家賴到中午偉倫過來。
早飯是祁湛做的,原本阮璃想自己做來著,當唰好感,在適當時候適度展露她和以前不同的一麵。
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像她這種連荷包蛋都沒煎過的手殘,直接在有水的平底鍋裡倒上了油,結果可想而知。
祁湛在房間換下外出運動的衣服,才剛剛套上居家服的袖子,就聽見外麵一陣驚叫。
他快速趕至廚房,提著她衣領把她丟去一旁,麵無表情的將炸開花的平底鍋放進水槽,放冷水衝洗:“你沒燒乾水就放油了?”他回頭擰眉看她。
阮璃的視線從沒穿完的下.半.截衣服下掠過,瓷白如玉的六塊,不誇張,線條優雅而強悍——很快,居家服落下,什麼都看不到了。
“你在看什麼?”祁湛有點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他不覺得這種情況下她還有心情看這些。
然而——女孩衝她眨了眨眼:“你腹.肌練的不錯啊,不是很誇張那種,線條很好看。我沒有腹.肌,但是我有馬.甲.線,你要看嗎?”
阮璃有點高興,終於又到了她最擅長的“無責任跑.火.車”環節。
“……”他手癢到想直接提著她領子把她丟出去。
“怎麼了?同為圈內人,不能討論腹.肌和馬.甲.線這類健身話題嗎?難道你以前從沒和彆人聊過這些?”她眸色純淨,黑白分明,沒有一點邪思,倒顯得他複雜晦澀。
祁湛按了按太陽穴,決定換個方式讓她閉嘴:“行了,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她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說了幾樣簡單的早餐食物,雖然有違她早餐隻吃沙拉和水果的日常,但她覺得這種情況是特例,偉倫應該也會稍稍放寬政策。
男人開始安靜有序的做早餐,他身高腿長,站在流理台前切東西時得低垂下頭。
黑色額發垂落在他挺拔的鼻尖上,他注視著烹飪中的食物,偶爾輕動一下眼簾,他睫毛濃密,側臉線條清雋優美,比起少年時期愈發養眼。
阮璃不著痕跡的靠近他,裝著好奇去看他手裡的動作,她穿著平底拖鞋,和他起碼差了二十多厘米,視線被他肩膀擋住。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現在多高啊,腿可真長,一米八五有沒有?我覺得肯定有,我站你身後視線連你肩膀都越不過去。”
她又側頭越過他手臂去看,整個人幾乎貼上他。
祁湛忍了片刻,沒忍住,側頭看她。
阮璃壓根不和他對視,仍舊一臉無知無覺的看著平底鍋的雞蛋,他沒煎荷包蛋,用蛋液裹了西紅柿和胡蘿卜碎,放了點黃油,在做蛋卷。
那張嬌.軟白皙的小臉上,滿是好奇和專注,眼底還帶了一點崇拜的光亮。
她靠的太近了,近到他可以聞到她發絲間的馨香,甚至看清楚她臉頰和耳垂上細小的絨毛,還有她紅潤唇間微微露出的一點珍珠白的貝齒。
祁湛的喉結不明顯的動了動。
“還不翻麵嗎?”紅潤的唇開合,女孩發出好奇提問。
祁湛眉頭一緊,忙將注意力拉回手裡的食物上。
翻了麵的蛋卷露出微有些焦黃的表麵,不是很明顯,但他心裡卻突然起了點煩躁。
之後,他不再分心,很快做好早餐,熱了牛奶,端到隔開廚房和客廳的吧台上,下逐客令:“吃完就回去。”
阮璃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東磨西磨的一直賴到了臨近中午,直至對麵公寓門傳來門鈴聲。
祁湛在書房工作,她直接走去打開門:“我在這裡呢!”
偉倫幾乎是一臉震驚的回頭,他到底帶了個什麼神仙藝人,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偉倫,今天好可怕……”
偉倫:“……”
做戲做全套,有頭有尾才算貫徹始終,更何況祁湛聽見動靜,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哪怕是說給他聽,也得稍微弱小無助一點。
阮璃勾住自家經紀人手臂,用驚魂未定的語氣講述始末。
偉倫站在兩扇門之間的走廊上,表情頗有些一言難儘。作為儘忠職守一年半跟進跟出的全能經紀人,自然對自家藝人的生活習慣非常了解。
阮璃怕黑怕鬼怕一切無形的東西,可是偏偏對實體物免疫。
他不認為一個剛出道時因為太閒,三天兩頭跑去玩密室脫困玩.到.嗨的人,會因為一個尚未了解清楚的包裹而嚇到“生活不能自理”。
好吧,壓根是連怕一下下都不可能。
他尋思著,是不是該給她換換方向,找幾個影視劇的試鏡機會給她試試?說不定能一劇而紅呢!
他耐著性子聽完,回頭衝祁湛禮貌的道謝:“今天麻煩祁老師照顧我們家小璃了,請問那個箱子呢?這種事情還是得報警。”
“我之前打電話讓保安上來取走了,他們會暫時保管。”祁湛麵色冷淡,視線又一次掠過她挽住他手臂的蔥白細指,眉頭微緊。
心口處,那種莫名的躁意又冒了出來。
祁湛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公寓,關上門。
大門關上的前一刻,阮璃柔軟的嗓音飄了進來:“今天謝謝你——”
門後,男人冷冷勾了勾唇。
他需要她的道謝嗎?
可笑。
藝人被.黑還收到恐.嚇.快.遞是大事,阮璃自身又沒什麼不可告人的黑.點,偉倫肯定要報警,當然前提是這個“快遞”不是她自己搞出來的。
“真不是我,我是想過自己給整點麻煩,但是這很惡心啊,但我還不至於這麼犧牲自己。”
阮璃早餐份額超標,此刻正在跑步機上努力消耗多餘的卡路裡。
她租下的這套公寓麵積大約一百多,兩室兩廳一廚兩衛,是十多年前最流行的房型,因為趕時間,裝修沒弄多精細,用了大量環保漆和牆紙,做成了煙粉和黑白色係的極簡工業風格。
黑框粗格窗,鐵藝吊燈,做舊色的沙發,原木木樁茶幾,裝飾很具風格,雖是趕工,但依然沒把水準放的太低。
兩個房間一個做了臥室,另一間空著,隻朝南放了台跑步機。
偉倫沒著急去保安處查看快遞處理後續,知道快遞不是阮璃自己搞出來的,他心情反而緊了幾分。
首先,東西是誰寄的,普通人網上罵罵就得了,一般不會在現實裡做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得多仇恨多討厭一個人,才能做這種事?
其次,對方能快遞這種東西上門,說明對她的住址一清二楚,可她才搬過來沒多久,這種探聽**的能力是不是太過離譜?
“也不算很難吧,畢竟連娛記狗仔都能在小區外麵堵我車。”她出行的車一直都是那輛,稍微留心一點的人就能記下車牌號,能找到車自然也能找到她這裡的住址。
阮璃之前因為一直被截資源,缺少曝光率,人氣也不如剛比賽結束那會,所以偉倫對她的各種出行並沒有太過嚴密。
要不是這次網上被黑出名,誰會沒事盯著她跑?
“是我疏忽,以後無論你人氣多低出行都得做好最嚴密的保全工作。”
“……”雖然但是——他確定他真的不是在損她?
之後,偉倫建議她不如搬回城中高層公寓那裡,那裡保全嚴密,隱.私.度.高,也更安全。
阮璃自然不同意,她折.騰這麼多事,現在還沒有達到預期目標,這個時候回去沒有意義。
保全更嚴密能怎樣,現實裡是安全了,可在網絡上,她還不是仍舊被各種攻擊喊滾出娛樂圈。
阮璃跑步至半,渣爹阮東升來了電話。
這是她被網.暴後他打來的第一個電話,阮璃有點預感。
果然,對方已經知道了網上的事,並在家裡那對母女的添油加醋下,解讀成了她不好好工作非要去走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