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江雲康剛放下茶盞,就聽到外頭彩萍的喊聲。

他想都沒想,便衝了出去。

“三爺!”彩萍飛奔過來,眼眶猩紅帶著淚水,“您快過去看看,三奶奶被燙到了!”

“什麼?”江雲康跟著彩萍往正屋跑,也不等婆子通傳,直接衝了進去。

正屋裡的地上,灑了一灘茶水。

兩個丫鬟剛收拾好碎瓷片,看到江雲康進來,說三奶奶在裡屋。

江雲康進到裡屋時,看到林氏靠在軟塌上,右手的衣袖被卷了起來,白皙的胳膊上紅了一片,還起了幾個水泡。林氏眼眶紅紅的,看著就讓人心疼。

“這怎麼回事?”江雲康眉頭緊皺,目光停在大嫂身上。

安和郡主是這裡的主人,該為這個事負責。

她十分抱歉的看著江雲康,“秋葉上茶時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正好落了點在弟妹的胳膊上。實在是大嫂對不住你們,已經拿上好的膏藥給弟妹塗了,三爺不要太著急。”

大房的院子最是寬敞,正屋有三房的兩個大,什麼樣的丫鬟那麼不仔細,連茶水都能打翻?

江雲康眼神不善地看著安和郡主,“大嫂院子裡的丫鬟向來最有規矩,今兒倒是笨手笨腳起來,想來是看大嫂有喜,這才鬆懈了。我勸大嫂可彆放任了她們,不然外頭的人,還會以為這是大嫂的意思呢。”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江雲康也沒打算顧及大嫂的麵子,是不是故意的還有待考證,人是在這裡出事,大嫂跑不掉。

安和郡主看著江雲康,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向氏撇嘴幫忙道,“三爺說的是什麼話,什麼故意不故意,不過是丫鬟不小心而已,林氏也隻傷了點皮,養幾日就好了。你這般說大嫂,豈不是要說大嫂心術不正?”

“我可沒這個意思,是二嫂你說的。”江雲康眼神如刀,說完這句後,就走到林氏邊上,問能不能走。

林氏燙傷的是胳膊,自然能走,和江雲康點點頭,本想站起來,卻被江雲康橫著抱起來。

“娘子把手放好,我們先回去。”從裡屋出去時,正好遇到大哥,江雲康先道歉,“對不住啊大哥,方才我情緒有點急,你跟大嫂說一聲,讓她彆介意,我隻是關心則亂。”

江雲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隻看到林氏胳膊燙出了水泡,正要問怎麼了,便看到三弟抱著林氏出去。

他進到裡屋,見自家娘子正坐著皺眉,問怎麼回事。

安和郡主歎了口氣,“是我不小心。”

“大嫂,怎麼能怪你呢!”向氏抱不平道,“大哥,你彆聽三弟他們亂說,就是秋葉沒拿穩茶盞,燙到林氏。三弟卻氣衝衝說什麼故意不故意的話,林氏又不是金疙瘩,誰會故意去燙她!”

安和郡主低頭時,不悅地瞥了眼向氏,這人怪不會說話,隻會越幫越亂。

向氏卻沒接收到安和郡主的眼神,繼續坐著道,“大嫂,你也彆自責,林氏不過燙破了點皮,不礙事。都是三弟小題大做,大驚小怪。”

江雲帆聽不下去,他看著向氏道,“我記得二弟妹有孕時,稍微有點頭疼,都要喊二弟去看你。本來這樣的話不該我說,但你將心比心吧。”

江雲帆很少說這種拉下臉來的話,向氏當即漲紅了臉,她再要開口時,一旁的翠竹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該回去。

向氏憋著氣起身,不去看江雲帆,隻和安和郡主行禮,“大嫂你彆難受,你自個兒還有身子,林氏不會有事的。”

等向氏走後,江雲帆讓下人們都出去,難得抱怨道,“當初母親怎麼給二弟挑了這麼個媳婦!”

安和郡主一聽這話,便知道江雲帆真生氣,柔聲勸道,“向氏有時候做事說話是莽撞了一點,但她心地是好的,她也是想寬慰我,就是不太會說話。”

餘光繼續打量著江雲帆,自責道,“這次的事確實責任在我,林氏有孕,我屋裡的人卻如此不小心,還好沒傷到林氏的孩子,不然我真無顏去見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雲帆看娘子滿臉愧疚,他相信自己娘子,安撫道,“娘子不要這般說,方才三弟也讓我和你道歉,他看到林氏被燙傷,情急之下衝動點也是正常。你最近害喜嚴重,難免有疏忽的地方。”

“既然秋葉如此不小心,就送到莊子去,我記得她爹娘也在莊子裡,正好去陪她爹娘。”

“秋葉是我陪嫁丫鬟,她向來做事妥帖,且跟了我那麼多年,若是讓她去莊子,處罰會不會太重了一點?”安和郡主猶豫道,“不如罰她半年月銀,再讓她親自去給林氏道歉?”

江雲帆卻覺得不行,“我知道娘子心好,但是不殺雞儆猴,院子裡的下人往後怎麼聽話?又如何與三弟他們交代?”

“況且,隻是讓秋葉去莊子,還能和她爹娘團聚,也不算處罰嚴重。”

秋葉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若是跟在主母身邊,自然會有門好親事。但去了莊子,肯定被配給山野村夫,往後的衣食住行,根本比不上在侯府。

而且她是犯了事被送去莊子,家中爹娘還不會給好臉色。

江雲帆態度堅持,今日的事可大可小,府裡下人裡傳的話,他多少知道一些。有人說如果林氏生下長孫,大房的臉麵多少有點難看。

“哎。”江雲帆看著安和欲言又止,見安和眉心有淺淺的細紋,還是開口道,“娘子,我們是大房嫡出,要有該有的氣度。長孫不過是個名頭,不用太在意,你明白嗎?”

這算是在暗示了,他知道自己的娘子有點好勝,可生長孫這個事,強求不來。

安和郡主點點頭,眸光閃閃,往江雲帆那兒挪動了一點,靠著江雲帆道,“就按你說的做,待會我便讓秋葉去莊子。三弟和林氏那裡,明兒個我也會親自去道歉。”

“三弟不是個小心眼的,娘子不用太掛在心上。”江雲帆道。

對有的事,江雲康可以不計較,但今日林氏被燙傷的這個事,他覺得大嫂過分了。

親自給林氏塗了藥,又包了傷口後,江雲康心疼道,“娘子這些日子不要碰到水,也不要戳破它們,不然會留疤更疼。還有,吃食我也和彩萍交代了,清淡為主。熬過幾日,等這些水泡消了,便沒事。”

林氏確實很疼,但看夫君細心叮囑,她又覺得沒那麼難受,“三爺,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娘子,我自然要對你好。”江雲康又給林氏的胳膊吹了吹,他以前被燙過,知道有多疼,“方才在大房那裡不方便問,現在可以說說,真的是秋葉不小心的嗎?”

林氏低眉思索,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進屋後坐下,大嫂在和二嫂說養孩子的事,我這不是自己也有喜,便聽得專注。”林氏仔細回想了一會,“當時秋葉和秋菊在奉茶,我也沒看到秋葉走過來,隻是秋葉要摔倒時,彩萍護著我往邊上躲了一下,茶水才不至於全灑我身上。等我回過神時,胳膊已經被燙紅起水泡。”

幸好還是春日,衣裳多穿幾件,林氏的胳膊才沒更嚴重。

“三爺,你在大房時,說故意不故意的話,是什麼意思?”林氏心中雖有猜想,卻又不太敢去想,因為仔細想了後,覺得有些可怕。

“我那是詐他們的。”江雲康道,“我當時沒在現場,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嫂故意的。”

他見林氏臉上有疑惑,接過彩萍遞過來的參茶,吹了吹,再把茶盞喂到林氏嘴邊,解釋道,“大嫂連生兩個女兒,二嫂生的又是個女兒,府裡人都開始猜長孫會不會出自三房。你也知道大嫂要強,她一心想生個嫡子,怎麼甘願落在我們之後,所以我才那麼套他們的話。”

不過安和郡主謹慎,倒是向氏不管不顧地說了好多話,但向氏的話隻能證明她並不知情,不能說明安和郡主是不是故意讓秋葉害林氏。

“應該……不至於吧。”林氏雖然和大嫂不親近,但如果大嫂是故意的,豈不是要害她孩子,那也太惡毒一些,“二嫂有孕時,大嫂也常會去看她。”

江雲康還是覺得有故意的可能。向氏的父親官居四品,家中兄弟也同樣有官職在,若是向氏出什麼事,向家必定會查。可如果林氏就不一樣了,商人沒有權力,安和郡主隨便就能遮掩過去。

最重要的是,輸給向氏,安和郡主可以忍。但是安和郡主很可能不願輸給出身不好的林氏。

但這個話,江雲康不好和林氏說,會傷了林氏的心,他正色道,“反正日後多留一個心眼,大嫂這個人城府深,少和她來往。”

“我明白,我和她本就不親厚。”在這個侯府裡,林氏能親近的人,一個巴掌都沒有。

江雲康摟住林氏,兩個人坐了一會,彩萍從外頭進來,說秋菊帶著賠禮來了。

秋菊進屋後,恭恭敬敬地給林氏道歉,“今兒的事,是我們大房沒注意,大奶奶已經送秋葉去莊子,還請三奶奶不要往心裡去。大奶奶還說了,明兒個她會親自來給您道歉。”

林氏說不用那麼麻煩,但秋菊說一定要的,不能讓人覺得她們有嫌隙。

沒辦法,林氏隻能應了下來。

不過明日是在自己的地方,林氏倒也不擔心。

秋菊走後,江雲康歎道,“難怪母親喜歡大嫂,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一樣地虛偽。

林氏不好接這話,轉移話題道,“明日也是縣試放榜的日子,三爺已經連中三次頭名,若是這次還能中頭名,那可以放爆竹慶祝了。”

江雲康也有點期待這次的榜。

要想過得好,得自己有本事才行。不然他一個庶子,父親和嫡母都不在意他,自己不努力,哪能有前程。

夫婦倆在屋裡待了一天,晚上早早歇下。

次日天剛蒙蒙亮,林氏就醒了,她想到要放榜,便激動得睡不著。

瞧著枕邊的話人,林氏輕輕地用手戳了戳江雲康的臉頰,他們夫婦都生得白,江雲康的五官還要更清俊一些,據說是因為姨娘長得非常美,江雲康長得像姨娘。

等江雲康醒來時,林氏已經醒了好一會兒,他們一塊起來洗漱。

彩萍端著熱水進屋,笑著道,“今早院子裡就有喜鵲飛來,三爺一定能有好消息。”

“就你嘴甜。”林氏笑道。

林氏本想幫江雲康拿衣裳,但被江雲康拒絕了。

“你胳膊還有傷,就彆動了,這些小事我自己來便行。”江雲康隨便拿了一件天藍色長衫,今日隻是去看榜,不需要穿得太隆重。

一番打扮後,江雲康坐下用了點飯,和書硯到門口時,遇到了徐放。

考試的這些日子,徐放都不敢來找江雲□□怕影響江雲康的發揮。

在家中聽說江雲康已經得了三次頭名,興奮得多喝三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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