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雲康兄,今日我和你一塊兒去看榜。”徐放從馬車上跳下來,讓江雲康跟他一塊上馬車。

徐國公府的馬車是有規製的,一般人家不能用這個馬車,徐放為了給江雲康撐場子,特意挑了家中最新的馬車來。

徐放盛情難卻,江雲康隻好跟著上了馬車。

等江雲康和徐放走後,江雲熠才從門後麵走出來。

他一刻鐘之前就到了,但看到徐放來了後,便沒出去。

柏青看到他們的馬車來了,小聲提醒,“五爺,咱們也該走了。”

江雲熠卻沒有動,過了會,他沉著臉轉身往府裡走去。

“五爺,您走錯方向了!”柏青追上去道。

“彆管我,我不去看了。”江雲熠吼道,“你自己去,要是我沒考過,你也彆來和我說,過了再與我說。愣著乾什麼,出門去啊!”

江雲熠有種直覺,他這次不會過。第二場輸給三哥後,他備受打擊,第三場時心態就崩了。看到第三場名次倒數後,江雲熠徹底崩潰,連著三日沒怎麼睡好,更彆提第四場能有個好成績。

看著柏青走後,江雲熠咬咬牙,甩袖回了五房。

另一邊,徐放拉著江雲康說了好些話。

等快到放榜的地方時,兩人沒有下馬車,還是讓書硯去看榜。

書硯一心想早點看到結果,他打小就跟著三爺,自然也經曆過三爺前兩次的失敗。三爺每落榜一次,侯府就有人奚落三爺,有人說三爺心比天高,沒有當大官的命,就不該去妄想不屬於他的東西。

以前要縮著尾巴忍氣吞聲,日子過去那麼久,書硯很期待三爺能有再考個頭名,好讓那些嘲諷的人看看,他家三爺要有出息了。

書硯擠進人群後,徐放也忍不住伸長脖子往外看,著急道,“書硯也太慢了,還是我下去看。”

江雲康趕忙拉住他,“結果都寫在榜上,總能知道。”

“你倒是一點也不急。”徐放坐下後,時不時往馬車外看,“我看你很有信心。”

江雲康自嘲道,“好歹是第三次考,若是縣試還不過,豈不丟人。往後的府試和院試就不一樣了,那才是真的人才濟濟,縣試的自信我還是有,就是不知道名次如何。”

徐放點頭說是,翹著二郎腿,一邊往人群中張望,一邊道,“我父親說,他有個同僚是這次的考官,那人和我父親誇了你的文章,說你很是不錯。”

“江兄弟,我以前可不信命數這個東西,不過現在看來,今年你還真要……”話還沒說完,徐放看到書硯從人群中跑過來,趕忙起身到馬車門口,大聲問,“書硯,怎麼樣?是第幾等?”

書硯狂奔回來,嘴角咧到最高,扶著車轅大口喘氣,因為跑太快,一直說不出話來。

徐放劍眉飛揚,催道,“書硯你快說話,到底第幾等?”

書硯豎起一根手指,慢慢站直後,大喘氣地笑道,“回世子,是一甲的……的頭名。”

說完,書硯激動地去看自家公子,抑製不住地狂喜道,“三爺,您是這次的縣案首!又是頭名!”

“啊!”徐放跟著叫出來,興奮地抱住江雲康,“雲康兄,你好生厲害,我就說你可以!”

他讓書硯快坐上馬車,“走,我去春一樓擺一桌酒,今兒咱們兄弟倆大醉特醉一回。”

“不急不急。”

江雲康也很高興能得縣案首,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真實現這一刻,心情也很愉悅,“徐兄弟先等等,這個好消息,我得先回去說一聲。”

“這樣,晚上我在春一樓擺酒,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請徐兄弟喝酒!”

徐放雖然很想現在就去慶祝,但想到江雲康是庶子,還要顧及一大家子的兄弟和嫡母,也隻好答應。

“那行,我先送你回去,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江雲康回了承安侯府後,讓書硯去三房給林氏報喜,他則是去了正院。

縣試的榜比之前的都重要,今日正好父親休沐,江雲康不能忽略掉父親。按著規矩,他得先去正院稟報一聲。

江雲康到正院的時候,承安侯正和江雲帆在書房說話,小廝帶他到書房門口,等小廝敲門進去後好一會兒,才讓他進去。

“父親,大哥。”江雲康行禮道。

承安侯靠著梨花木雕花椅坐,手裡卷著一張紙,很隨意地問,“可是榜出來了?有進前十嗎?”

江雲康點頭說有。

聽出,江雲帆激動誇道,“三弟果然要崛起,前十可不容易呢,下次府試時,又能提坐堂號呢。不過是第幾啊?這次還是第一嗎?”

江雲帆剛問完,承安侯的嘴角就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那樣子像是再說絕對不可能。

當江雲康回答是縣案首後,承安侯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說你是縣案首?真的嗎?”

江雲康點頭說是,“書硯確認了好幾遍,確實是縣案首,不會有錯。我能有今日,還得多謝父親和大哥的幫助。”主要還是大哥有幫忙,父親不過是順帶。

承安侯還是不太相信,再三追問後,才緩過神來,表情從懷疑,到有點滿意,轉而又高興地道,“這也應該,你都考第三次了,再不考個縣案首回來,咱們江家的顏麵都沒地方放了。”

說著,承安侯才正色打量江雲康,嘴裡念念有詞地說著不錯,“不愧是我的兒子,你得再接再厲,縣試不過是開始,後麵的府試和院試過了才是本事。可彆像前兩次一樣,又倒在府試上。”

過不了府試,江雲康便不能再讀書,這是他們之前說好的。

江雲康心想,承安侯自己的學問都一般,真會給自己臉貼金。

不過麵上並不顯露,隻說今晚他請徐世子去春一樓吃酒,也想請他們一塊去。

承安侯倒是想去和徐放結交,但他還沒那麼不識趣,擺手道,“你們年輕人去就好,我一把老骨頭,不去和你們折騰。”

說完,特意看向大兒子,“雲帆,你跟著一起去吧,三郎能有如此成績,你功不可沒。”

讓江雲帆一塊去,主要是想讓他能和徐放結交。之前承安侯勸了幾次,但都沒用,今晚倒是個好機會。

江雲帆卻裝著不懂父親的意思,笑著和江雲康道,“你們朋友之間的趣事,我就不去打擾。徐世子那個人性格乖張,不是誰都能入他眼,萬一我惹了他不高興,反而不好。”

江雲康猜到會是這個答複,便沒再多言,見承安侯又板著臉,他怕承安侯反悔,不再留下打擾。

等江雲康一走,承安侯頗為惋惜道,“雲帆你怎麼老和徐放保持距離,你難道不知道他母親是誰嗎?”

江雲帆自然知道,是最受皇上寵愛的長公主。

“你知道還這般不識趣?”承安侯要被氣死了,“但凡長公主幫你美言一句,你都能往爬許多。”

“可是父親有沒有想過,若是徐放不喜歡我,讓長公主去皇上跟前貶低我呢?您就能保證,徐放一定會和我親近嗎?”江雲帆看得很清楚,徐放這個人非常不好相處,而且不怕得罪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人黏上去隻會倒黴。

這點,承安侯還真沒想過。

他理所應當地以為,他最優秀的大兒子,肯定能得所有人的喜歡。

江雲帆看父親不說話,長歎道,“我知道父親是為我好,但人各有命,徐家這條大船不是我能登的。”

“如今三弟和徐放好,也算是我們承安侯府和徐國公府有聯係,有三弟在,也一樣。”

“哪裡能一樣?”承安侯撇撇嘴,擺手道,“罷了,如今你們大了,都有自個的主意,你自個去想吧。”

江雲帆說好,隻當沒聽出父親在說反話。

而江雲康出了正院後,片刻不停地回了三房。

剛進院子,林氏就紅著眼睛過來迎他。

“你還是這般愛哭,不過是個縣案首,又不是院案首,不至於掉那麼多眼淚。”

“我就是高興想哭。”林氏雖然自己沒考科舉,但夫君考了三次,她多少也有些了解,能考到縣案首,那是百裡挑一,非常不容易的事,“不愧我求神拜佛,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們看到希望。”

江雲康笑道,“這還早著呢,縣試後,還有府試和院試,過了這兩場考試,才能算秀才。”

兩人一塊進屋後,江雲康忙讓林氏坐下,“你胳膊還沒好,彆再再亂動了,要是磕了碰了,多疼啊。”

“哪裡會那麼嬌氣。”林氏嗔了一句,坐下後倒也不再動,看著彩萍來倒茶送點心,“今早大嫂過來的時候,連著說了好些抱歉的話,聽得我更不舒服,倒是寧願她彆來。”

“大嫂都說了什麼?”江雲康問。

“也沒說什麼特彆的事,就是說四爺成親的日子快到了,還有四妹妹也該出門子,可她有了身孕,不能幫母親分擔。”管家這個事,林氏出嫁前也曾跟著學過,隻是性子太好,不夠有氣魄,有時候拿捏不住人。但她是個算賬的好手,隻不過嫁到承安侯府後,沒有用武之地。眼下她也有孕,婆母更不會來找她。

“還有二嫂在呢。”江雲康道。

“二嫂嗎?”不是林氏看不起向氏,就向氏的暴脾氣,怕是沒幾天就要出事,“且看著吧,二嫂這人不適合做細致的活,到時候怕是都要堆到母親身上。不過……這也好。”孟氏有事做,才沒功夫找他們麻煩。

夫婦倆相視一笑,默契已有,一切儘在不言中。

和林氏待了一會,江雲康再換衣裳出門。

今日心情不錯,確實可以和徐放一醉方休。

和書硯走到大門口時,門房早就幫忙準備好馬車,這在以前是不會有的待遇,之前都要書硯去牽馬車。

書硯搬下腳凳,江雲康剛踩上去,就聽到身後傳來激動的一聲“江兄弟”,語氣是久彆重逢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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