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最後用糖果,才換走安兒手裡的兩尾小金魚。
等奶娘抱著安兒去洗手後,林氏發自肺腑地歎氣,“你說說,這往後大了可怎麼辦。才這麼一點大,就那麼貪吃,再大一點,豈不是要變成小胖墩?”
“不至於。”江雲康笑著道,“小孩子都貪吃,其實你下次彆攔著他,讓他咬一口試試,知道不好吃後,他就不敢隨便試了。”
林氏說太臟了,江雲康卻說沒事,“隻有自己吃到不好吃的,他才知道錯。而且不吞下去也沒事,再不然,你下次拿薑片塗在什麼地方,他哭過一次才會怕。你要是一直攔著他,他隻會越發鬨得厲害。”
林氏還是有些猶豫,不過江雲康說也不急,等林氏多看幾次後,就能狠心一次了。
不過順順的性格要安靜許多,時常坐著就可以玩很久,不像安兒那麼有活力,什麼東西都想抓來試試。
等兩個小孩洗完手回來,安兒興匆匆地說著要魚,林氏看兒子可愛,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倒是江雲康把兩小孩帶走,才轉移了安兒的注意力。
江雲康帶著安兒他們去了大房,大哥剛回來,換完衣裳後,正在洗臉。
順順被奶娘抱著,小心翼翼地往江雲帆那看去,等江雲帆要抱他時,反倒是認生地哭起來。
順順一哭,安兒就握住小胖拳,要去幫順順,“不……不要欺負弟弟!”
繞是江雲康,都快抱不住安兒,小孩兒非常有力氣,掙紮著要過去幫順順。
順順聽到安兒的聲音,和江雲帆拚命搖頭,小嘴可憐兮兮地撅著,因為還說不清楚話,隻會喊一個“哥”字。
江雲帆被順順哭得不知所措,隻是幾日不見,沒想到順順就認生了。
怕順順哭得太厲害,江雲帆隻好讓奶娘先抱著兩個小孩去隔壁的屋子玩。
“哎,順順的膽子太小了一點。”江雲帆感歎道,“男孩子,得像安兒那麼活潑才好。”
“大哥也不能怪順順,他還那麼小,話都說不清楚就換了那麼多個地方住,身邊的人也一直在換,自然會敏感。”
江雲康分析道,“眼下大嫂不在,大哥雖然公務繁忙,還是要抽點時間陪陪三個孩子。不然時間久了,孩子們會越來越敏感的。”
歎了口氣,江雲康說了雲夫人的事。
江雲帆記掛著官場的事,又要操心侯府,對三個兒女,多少疏忽了。
想到方才順順哭得那麼厲害,他自責道,“之前有安和帶著三個孩子,我從來不用擔心孩子的事,安和這一走,確實讓我很棘手。”
說起亡妻,江雲帆又是好一會兒地歎氣。
過了會,江雲帆眯起眼睛,“我嶽母……確實不太對。她是還記恨我不答應三姑娘進門續弦的事,如今雲家也大不如從前,我那幾個舅子目前都沒出息。我能理解雲家的心事,但守芳這個事,我不能接受。”
想了想,江雲帆覺得得和嶽父談談。
“大哥心裡有主意,便是最好。”江雲康不再多說,而是帶著大哥去隔壁找順順他們。
江雲帆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順順重新親近他,不過到天快黑時,順順還是拉著安兒,指著門外示意要回去。
安兒就像個小大哥,順順一拉他,他就眨著大眼睛看江雲康。
沒辦法,江雲康隻好先帶他們回去。
江雲帆看兩小孩感情那麼好,欣慰的同時,又忍不住歎氣。想了想,隻好往後多點時間和孩子相處。
等江雲康回三房時,兩小孩都睡著了,江雲康讓奶娘們把孩子抱去側屋。
他進屋看到林氏後,就叮囑道,“以後大哥早下值,就讓奶娘把順順抱過去,到底是大哥的孩子,不好和大哥太生分。”
“如果順順會哭,就把安兒也一起帶去,反正安兒去哪都一樣,隻要有的吃,好哄得很。”
林氏點頭說好,幫江雲康換了衣裳。夫婦倆小彆勝新婚,吹滅紅燭後,又是一番春風卷細雨,好眠到天明。
次日一早,江雲康就要回木府。
因為臨近會試,林氏不敢說太多話,怕江雲康太緊張。
她本想送江雲康到府外,但安兒早起鬨脾氣,到了院子後,又隻好折回屋裡。
江雲康帶著書硯往外走,穿過園子後,剛打了個哈切,就遇到了拿本書在背的江鴻飛。
江雲康記得江鴻飛住的院子離園子並不近,特意到這個人來人往的園子背書,這是要做什麼?做戲給彆人看?裝作很勤奮?
“三哥!”
江鴻飛看到江雲康,笑著小跑過來,“還真是巧啊,我隻是出來背個書,竟然能在這裡遇到你。”
他看到書硯背著包袱和書箱,問道,“你這是要去學堂吧,我送你一起去。”
這是還不死心?
江雲康不等江鴻飛去放書,就先說了不用麻煩,“一寸光陰一寸金,現在多背一點書,指不定會試的時候都能用上,我可不敢耽擱你的寶貴時間。”
轉身看書硯,“咱們快點走,先生還在等我們呢。”
江鴻飛尷尬地停在原地,等江雲康主仆走遠後,才小聲嘀咕,“什麼人啊,那麼高傲,我倒要看看你會試能中第幾,可彆到時候還不如我好!”
一句話吐槽完,轉身時就看到正院的小廝,得知承安侯已經醒了,趕忙收拾收拾去正院請安。
承安侯剛醒來,人還迷迷糊糊,聽到江鴻飛來請安,心情頓時大好。
聽到江鴻飛說遇到了三郎,當即撇嘴道,“他倒是勤奮,那麼早去學堂,也不見得來請安,還不如你呢。”
“我看三郎走得很急,想來是他的先生要求比較高吧,他心裡肯定敬著您。”江鴻飛笑著道。
“他的先生是木須,也是大郎的先生,不懂你知不知道?”承安侯問。
“當然知道!”江鴻飛聽到木須兩個字,立馬露出羨慕的表情,“三郎可真是厲害,竟然能得到木須先生的青睞,雖然我沒見過木須先生,卻也聽聞過木須先生的名聲。有木須先生這樣的名師,三郎一定可以名列前茅。”
“那可不一定。”承安侯既希望江雲康能中進士,又不希望江雲康能有太好的名次,“會試人才濟濟,可不是之前的鄉試那些,他要是還能中頭名,那我親自給他放炮。”
承安侯和孟氏一樣,隻想江雲康能有個普通的名次,往後能幫扶江雲帆就行。他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江雲康越過江雲帆去。
江鴻飛卻繼續誇道,“我聽人說三郎才學匪淺,他真有可能考很好。不像我,儘管天不亮就起來讀書,很可能最後也考不中。若是不能衣錦還鄉,我還有什麼臉麵回家見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