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去了那麼久?”江雲康喃喃說完一句,讓人拿了乾爽的衣衫來,他打算去正院看看。
不過等他剛換完衣衫時,正院就來了小廝,說老爺讓他過去一趟。
與此同時,正院裡,林氏站得腿都僵了。
她剛到正院時,承安候說是在睡午覺,但屋裡卻有丫鬟進進出出,她隻能站在外間等著。
後來嫡母來了,進裡屋有一會兒後,才喊她進來。
承安候靠著軟墊,因為過胖被擠成一條縫的眼睛,這會睜開也好似和閉眼一樣,“三郎如今會試還沒過,更彆時殿試中進士,但你們倒是會翹尾巴。”
說一句話,承安候就要停下休息片刻,“鴻飛是我們江家的客人,三郎就看著他被徐放打,這般行事做人,是要看著我們侯府的臉麵被人踩嗎?”
林氏並不懂貢院門口發生什麼,但承安候說到江鴻飛,她便覺得江鴻飛的話不太可信,“父親,會不會是有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鴻飛的胳膊都撞青了,這要是傳出去,咱們江家往後還要不要臉麵?”承安候冷哼說完,咳嗽兩聲,搖手示意林氏先彆說,“等三郎來了,一切便都清楚。”
說完,承安候就閉上眼睛,不打算要聽林氏的解釋。
孟氏也是拿著茶盞不說話,她最近看林氏管家頗好,三郎也漸漸在京中有了好名氣,心情很是複雜。
她倒是覺得江鴻飛眼神不老實,但這會聽到承安候這麼說,也沒幫著辯解。
林氏就這麼被晾著,尷尬的同時,又有點難熬。
好在沒過多久,便聽到外邊的丫鬟進來傳話,說三爺回來了,林氏的眼睛這才亮一點。
江雲康剛進屋,看到屋裡隻有孟氏和林氏,剛行禮問安後,就聽到承安候陰陽怪氣地道,“你倒是還舍得回來,我還以為你快忘了這個家呢!”
“兒子不敢。”江雲康用餘光去看林氏,見林氏用唇形說了“江鴻飛”三個字,心中便差不多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他沒去問承安候,而是問孟氏,“母親,父親可是為了江鴻飛的事,而生氣?”
孟氏本來隻想幫腔說兩句,被江雲康突然點到,微微愣了下,再點頭說是,“說來你也是,到底是我們侯府的客人,你讓徐放當著那麼多人把他給打了,這不也是在打侯府的臉麵嗎?”
“想來這個事,是江鴻飛惡人先告狀了。”
江雲康轉身看了眼承安候,不等承安候開口,搶先道,“我不知道江鴻飛與你們說了什麼,但徐世子並沒有打他,隻是把他舉了起來。至於緣由,那也是因為江鴻飛不知徐世子身份,就罵徐世子是臭武夫。在徐世子要動手時,我也勸阻了,不然江鴻飛這會應該在醫館了。”
說到這裡,江雲康再挺直點腰板,給林氏一個安心的眼神,再繼續道,“父親母親都知道徐世子的性格,以往若是有人罵他一句,不打個半死,不可能放棄。這個事,你們可以隨便找個在場的人問問,就知道兒子有沒有說謊。”
“父親,徐世子確實從了武,但他可是長公主的兒子,江鴻飛卻如此羞辱他。當時有好些人都在,若是傳到徐國公和長公主的耳朵裡,您想想,到時候他們會怎麼想我們侯府?”
“您這會若是還覺得徐世子太過分,那兒子願意替徐世子受罰。”
雖說曆朝重文抑武,讀書人都看不上武夫。
但徐放是誰?
他可是長公主的獨子,皇上的親外孫。
就算徐放從武,那也沒人敢當麵說句看不上的話,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江鴻飛的功名也要沒了。
而承安候這會卻偏聽偏信江鴻飛,皇上本就不喜歡承安候,到時候再來個包庇的罪名,承安候就彆想日日躺著了。
不過這會,承安候對江雲康說的,還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他眉頭緊皺地看著江雲康,想從江雲康的臉上察覺出不對勁,但江雲康麵色淡定,又讓他心裡慢慢不安。
“父親,兒子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若是侯府沒臉,兒子也不會有麵子。方才的話,句句都是事實。”江雲康無奈歎氣,“您若實在不相信,兒子先去去把徐世子請來也可以。”
孟氏最先轉過思緒,“這種事就不必請徐放過來,讓人叫江鴻飛來就行。”
她轉頭看向承安候,接著江雲康的話道,“老爺,三郎說得沒錯,咱們都是一家人,三郎是個......是個懂事的,他應該不會撒謊。若真如三郎說的一樣,江鴻飛這個人可留不得,若是徐國公府因此生氣,大郎的前程可就沒了。”
說到江雲康懂事時,孟氏有些卡住,頓了頓才說出這句話。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兒子的前程。
承安候看看孟氏,又看看江雲康,最後不耐煩道,“那就把江鴻飛叫來。”
主子黑臉喊人,下邊的人飛快地跑去叫人,片刻都不敢耽擱。
等小廝找到江鴻飛時,江鴻飛正巧兒二郎腿在吃乾桂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