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自家主子就是那麼暴躁,他現在是真後悔,當時應該多看看銀票。
不過也怪那個叫虎頭的,好歹是官爺的小廝,竟然出手那麼快,還把他踩腳底下,甚是粗俗。
“大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啊?”錢掌櫃問。
“還能怎麼辦?”錢明遠沒好氣道,“我們鬨了那麼大的笑話,齊家指不定怎麼笑我們。站在沒給江雲康臉色,堂兄也要怪我。”
錢明遠憋了一肚子氣,但他也知道江雲康的厲害,打算先看看,“等幾天,看江雲康和白輕舟接下要做什麼。若是他們不出手,我們再說其他。”
錢家主支和恭王聯姻,連帶著整個錢家都是恭王的人,錢明遠得了上邊的吩咐,才會為難江雲康。
現在反而吃了個悶虧,隻能關起門來歎氣。
不過錢明遠覺得,現在新餘一團亂,江雲康和白輕舟應該不會糾結今日的事,畢竟新餘處處都是問題,夠江雲康他們忙得焦頭爛額。
但錢明遠萬萬沒想到,江雲康還真揪著今日的是不放。
從江雲康到新餘的第二日起,官府的人日日都去廣彙錢莊,每個進出的人,都要被盤問。
書硯帶著人在廣彙錢莊門口守著,每來一個人,就要說明最近廣彙錢莊收了假銀票,需要盤問清楚。
這一來二去,那些百姓看去廣彙錢莊要那麼多事,便轉頭去了彆家錢莊。
連著三日下來,加上新餘剛發生戰亂,廣彙錢莊的進項還沒有之前的一成。
江雲康每日傍晚,聽書硯說錢掌櫃生氣還不能罵人,心情便很好。
這幾日,江雲康跟著白輕舟在新餘轉了一圈。
兩個人一起畫了地形圖,現在新餘城裡,加上新修好的屋舍,也就三成。
江雲康是越看越歎氣。
府衙的屋子倒是蓋得比較快,江雲康剛到時,隻蓋了一半的屋子,現在已經在修瓦片。
再有個四五日,江雲康便能有自己的屋子。
他們現在,首要目的就是修補城牆。
采石比較容易,就是運會城門口比較難,城裡的馬匹所剩不多,嚴重影響了進度。
為了加快進度,江雲康打算去北邊的關卡借戰馬。
北狄人剛攻過一次,遭受重擊後,暫時不會再攻來。
到了新餘北邊的臨行關時,看到這裡城牆都是新石塊,便能想到這裡之前被毀壞得更嚴重。
他到關卡下,拿出自己的文書,點名要見徐放。
如今徐放不是小官,在軍營裡也頗有重量。江雲康不認識守關的將軍,找徐放比較好說話一點。
他來新餘,還沒和徐放說。
門口的守衛進去一會後出來,說徐將軍正忙,沒空出來,讓江雲康跟著軍士進去。
進入關卡後,江雲康看到忙著修補營寨的軍士們。
而人群中,徐放隻穿一件單衣,正在放聲催手下動作麻利一些。
他看了徐放好一會兒,徐放才看過來。
但徐放沒認出他,很快又移開目光,等江雲康喊了徐放的名字,徐放才再次轉頭看過來。
徐放的眼神從疑惑,到震驚,再到驚喜,一路狂奔過來。
停到江雲康跟前,上下打量兩眼,確認是江雲康後,哈哈大笑地抱住江雲康,“好家夥,我還以為我出現幻覺呢!三郎,你怎麼來了?”
剛問完,想到剛才守衛的傳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三郎,你可彆說,你就是新餘新來的通判?”
江雲康點頭說是,“我已經到新餘有幾日,這次過來,也是找你有事。”
他說完這話,徐放還沉浸在驚訝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不是,你不是中狀元了?”徐放問,“你不在翰林院待著,跑這裡來做什麼?”
“就算外放,你怎麼來新餘?”
徐放有太多的問題想問,畢竟他從沒想過會在新餘見到江雲康,一直處在震驚中。
“是白大人寫信讓我來的。”江雲康先簡單說一句,再問木疆在哪。
“木疆被將軍派去借糧,他不在臨行關裡。不過你來了新餘,咱們隨時都能見到。”徐放一邊說,一邊笑,“哈哈,我是真沒想到,你能來新餘。”
徐放的眼睛亮晶晶的,叫了個下屬去監工,帶著往他的營帳走,“等坐下後,你一定要好好和我說說,這些日子都發生什麼事,竟然能讓你來新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