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馬車往前駛了一會,停在張行鬆邊上。
江雲康把木窗推起一半,同時書硯下馬車,拿了一錠銀子放在張行鬆跟前,說給張行鬆買酒吃。
張行鬆眯著眼看來,花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是江雲康。
他再低頭看跟前的銀子,當即要站起來,但腳底無力,又滑坐在地上,“你......你欺人太甚?我還是張家嫡子,你竟然如此羞辱我,當我是乞兒嗎?”
“難道你不是嗎?”江雲康麵露訝異,“瞧瞧你現在,衣衫襤褸,身邊連一個小廝都沒。明明就坐在張府附近,卻連個出來照顧你的都沒,由著你在這裡丟人現眼。”
“張行鬆,你真可憐啊。”
“江雲康,你個王八蛋!”張行鬆被罵了這麼幾句,也清醒一些,扶著身後的牆壁,緩緩站了起來,“我會淪落至此,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父親為何會氣死?”
“張行鬆,你自個行事難看,才會氣死張閣老。自己的錯,就彆往彆人身上推了。”
江雲康搖頭冷笑,“不過啊,你們張家也是不夠聰明,被人當了棋子,現在還對人感恩戴德呢。”
說著,江雲康又笑了下。
“你什麼意思?什麼棋子?”張行鬆聽不明白。
“沒什麼意思,你自個想想吧,現在的張家是人走茶涼,但你們跟著宰相大人做了那麼多事,他可有幫你們說一兩句話?又有沒有幫你們張家子弟謀得出路?現在可還有和張家來往?”
江雲康嘖嘖兩聲,“咱們這位宰相可是好手段,自個分毫無損,倒是讓你們張家做了他想做的事。”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他已經挑得夠明顯,張行鬆再笨也該聽懂一些。
馬車繼續往江府駛去,江雲康隻當沒聽到後邊張行鬆的叫罵聲。
為了查林有財的事,江雲康讓木疆幫他出城去接人,並且給了木疆審問的法子。
他自個,則是繼續裝著不懂林有財的事。
沒過兩日,江雲康就聽到張行鬆去錢府門口鬨事的消息。
說是張行鬆又哭又鬨,說著錢品鴻翻臉不認人,就像個潑婦罵街一些。
張行鬆的名聲早就臭了,他自己又成日飲酒,那酒喝多了,心裡的話便藏不住。
他本是上門找錢品鴻要點好處,但三番兩次的被搪塞敷衍,這才開始在錢府外哭鬨。
而張家人早就心力交瘁,沒人願意管他,錢家小廝又不敢和張行鬆動粗。
連著鬨了兩日後,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張行鬆在罵錢品鴻過河拆橋。
至於怎麼過河,怎麼拆橋,張行鬆倒是沒多說。
雖然他沒說,但百姓和官員們,自個會猜想。
一時間,關於錢家和張家的流言,傳得滿京城,就連皇上都問錢品鴻怎麼回事。
對此,錢品鴻很是頭疼。
再怎麼樣,張行鬆都是張府嫡長子。而且他和張閣老走得近,如今張閣老過世,就算張行鬆行為不端,他也不好打罵走,不然他就沒大度寬厚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