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預料的,沈晚臉上既沒淚痕也沒有愁苦之色,反而臉頰微紅、神色平靜。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沈晚居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陸湛一直知道沈晚有一雙靈動漂亮的眼睛,卻從未有過這般直觀的感覺。眼下這雙眼睛裡似乎含著盈盈秋水一般,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卻讓陸湛生出一種心尖被柔軟的羽毛掃過的錯覺,極度地勾人。
偏偏醉酒的人根本沒意識到這點,還為了分辨眼前的人是誰而眨了眨眼睛。
陸湛心尖一麻,耳根微紅地彆開了眼。
“陸湛,”沈晚就在這時喚了他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似乎有些不舒服又似乎是在撒嬌,“陸湛。”
陸湛被喊得骨頭都快酥了,耳朵也整兒個都紅了,他身體裡湧動著一種自成親後就日漸熟悉的躁動之感,隻覺得這幾天喝得那些湯藥都失去了應有的效果。
他一時間有點頭疼,總覺得不趁現在理智尚存的時候走得話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不能控製的事情。但沈晚醉酒後的模樣他也見識過,又有些不放心。
就這猶豫的片刻時間,沈晚卻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趁著他沒防備就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
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陸湛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意識到沈晚根本沒穿鞋,還在光著腳站在冰涼的地麵上。他不由低斥了一聲:“胡鬨。”
沈晚卻隻是牢牢地抱著他的腰,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陸湛頭疼卻無奈,根本拿懷裡的小祖宗沒辦法,就連放輕動作想去拉開她的手沈晚都不願意。兩人僵持了片刻,終究陸湛先敗下陣來。攬住沈晚的腰,陸湛將人放在了床上。
小姑娘身量嬌小,比他矮了一頭,站在床上後卻比陸湛還要高一些。沈晚雖然有些醉了,卻不傻,抱著陸湛的腰覺得手臂酸,立刻就變成了環著他的脖子。
這一下子可快要了陸湛的命。
他幾乎是花了全部的定力才勉力壓住欲念,但嗓子卻乾燥到近乎沙啞:“晚晚,把手鬆開。”
許是醉酒的人都會激發出骨子裡反叛的一麵,沈晚非但沒有乖乖照做,反而將手環得更緊了一些。陸湛隻覺得隨著她的動作,緊繃的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也陷入了一種岌岌可危的狀態之中,整個人緊繃到額頭都泛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沈晚歪了歪頭,似乎篤定陸湛拿她沒辦法一樣,得寸進尺地將頭放在陸湛的肩膀上,還輕輕地蹭了兩下。
陸湛喉頭微微一滾,口中卻乾燥至極,那把邪火非但沒有被澆滅,反而燒得更加旺盛了一些。
“晚晚……”他輕聲歎息了聲,話音還沒落下,就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覆在了他的耳尖上,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如水波一般向外擴大,頃刻間就襲滿了全身每一處。
陸湛本就如履薄冰的自製力,頓時在這一下親吻中徹底崩潰。
偏偏沈晚沒什麼理智在,好像很稀奇一樣,低低地笑了笑,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耳垂,嘴裡小聲地嘀嘀咕咕:“你耳朵好紅啊……可愛,喜歡……”
伴隨著自製力的崩潰,陸湛的理智便也在這一聲中決了堤。他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沈晚那句低低的卻極為清晰的“喜歡”,陸湛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聲音,不過短短的兩個字就讓他心底都似乎開滿了一叢叢的花。
待到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晚已經被他壓在了床上,發絲散亂,小臉微紅,一副惑人的模樣。陸湛便也真的被蠱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親吻上那張隻會說甜言蜜語的唇。
一種含著酒香的微甜觸感從唇舌間傳來,陸湛微微眯了眯眼,臉上出現了一種不得饜足的危險侵.略之色。
正當他還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唇上卻一痛。理智回籠,陸湛稍微放鬆了對她的鉗製,讓沈晚終於能喘了口氣。
陸湛眼裡黑黝黝得滿是化不開的情.欲,為她理了理散亂的頭發,輕聲地笑:“晚晚乖,不要屏氣。”
說完,陸湛眼神一掃,又落在了那因親吻而變得紅豔的唇上。微微抿了抿唇,沒等沈晚察覺危險而逃開,陸湛便再度低下頭,開始新一輪的攻城略地。
沈晚喝了酒本來就有些迷糊,幾乎是毫無抵抗。陸湛的手緩緩挪到她的腰封之上,幾乎是用最後一點殘存的理智約束著自己,半認真半誘哄地輕聲道:“晚晚,我現在說的話你好好聽。若是我們現在……違了醫囑,也不是不行,隻是你要多調養一段時間,你願意嗎?”
他這麼一停,沈晚也稍稍清醒了些,當真好像認真思索起來他的話。好半晌,她點了點頭,陸湛眼神一暗,手指剛碰到她的腰封,就聽到小姑娘醉意迷蒙地軟軟道:“若是你哪天……哪天厭棄我了,我們就和離好不好?”
猶如一盆冷水對著頭頂澆下,陸湛動作一頓,渾身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