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出去尋了個趁手的武器,一根已經發黃了的竹條。
門捎隻是看著可怕,竹條才是真正的可怕。
最氣人的是啥呢?
“我哥就這麼死死的摁住了我,我老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挨打,還遞了凶器!他倆這是助紂為虐!我後來還問了他們,你們的良心都不會痛嗎?就這麼看著?看著!!”
石二苟悲痛欲絕,他反過來問趙桂枝:“你知道我老婆是怎麼說的?她說,我不這麼看著,難道要跟她一起打你嗎?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趙桂枝想了想,果斷的給他提供了一條思路:“不要她了,甩了她!”
“那不行。”石二苟飛快的說道。
打都挨了,再不要媳婦兒?那他這頓打又是為了啥?
“我看你就是活該!”趙桂枝也沒打算真的送他回去,走到岔道口,就準備往回走了,“你自個兒慢慢挪回去,我先回家了。”
“不是,你就是專程為了打聽這個的?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同情心嗎?”
趙桂枝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
石二苟仿佛再度受到了打擊,心痛到絕望:“這一天天的……”
“你可拉倒吧,好歹你已經找著媽了,我媽呢?”趙桂枝完全不同情他,“媽媽打你怎麼了?媽媽罵你又怎麼了?打是親罵是愛,又打又罵是真愛!這下好了,除了我媽之外的所有人都齊活了,那我媽呢?我媽呢!”
這下,輪到石二苟無言以對了。
趙桂枝長歎一口氣:“小老弟啊,你傷害了我,結果還讓我同情你?我不會同情你的,我還要在你媽麵前告你一狀。一頓打怎麼夠呢?起碼也得來個十頓八頓的。”
撂下這番可怕的言論,趙桂枝轉身就往回走,邊走邊嘀咕著:“小桂枝找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嗎?”
石二苟:……
他是不是真的傷害到了他老姐?
看起來好像是的。
羞愧、心虛、不安,善良淳樸的二狗子選擇性的忘了趙桂枝方才的宣言。
是的,尤家大姐,就是那位傳說中招贅不成功,並且還是天生克夫命的尤大姐,擁有一張二狗子親媽的臉。
他們之前的推測並沒有錯,當年齡出現變化時,相貌就不會改變。當然,變得年輕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當年輕了二十歲的親媽/親嬸出現在院子裡時,石二苟和陳屠夫究竟是個怎樣的心情。
陳屠夫是他們幾個裡頭最大的孩子,而他因為父母不靠譜的緣故,打小就是養在奶奶家的。而他小嬸又是奶奶家的街坊鄰居,早在嫁給他小叔之前,就一天八趟的往他家跑。
二十九歲時的模樣啊,陳屠夫完全不存在認不出來的情況,因為上輩子他小嬸這麼大時,他都上小學了。
至於二狗子,就算他真的是個傻子,也不至於連自個兒的親媽都不認得。
……尤其還是他媽舉著棍子氣勢洶洶殺過來時的模樣。
這簡直就是童年噩夢再度出現。
哥倆,一個想滑跪,一個想逃跑。
滑跪的自然是陳屠夫,他隻要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廟會上,還瘋狂暗示尤神婆,自己單身並且跟尤家大姐同齡,他就想一把掐死自己。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結束單身生涯怎麼就那麼難呢?
……
仍不死心的陳屠夫,第二天一早就蹲守在了廟會上,等尤神婆一現身,他就第一個衝上去。
講道理,就他這種滿臉橫肉滿身腱子肉的彪形大漢突然衝到前頭,多數人都不覺得他是想算命,而是猜測他想砸攤子。
幸好,尤神婆沒有誤會他。
“開張生意就靠你了。”她淡定的抹桌子擺椅子,然後開始洗牌切牌,“說吧,想問啥。”
“姻緣。”言簡意賅的兩個字,飽含了太多的心酸和苦楚。
尤神婆是昨個兒答應了今個兒會來得早,因此附近除了她這個攤子外,隻有幾個賣早餐的攤子。像江家的火鍋串串和大房的冬瓜糖攤子都還沒擺起來,人都沒看到呢。
由此可見,陳屠夫到底來得有多早。
“給你摸五張牌吧。第一張是你目前的情況,第二張是你對另一半的態度和要求,第三張……”尤神婆邊叨逼邊摸牌,最終確定了五張牌後,正打算起手翻拍時,突然一頓,“誠惠十文錢,開張買賣必須付錢。”
陳屠夫差點兒沒叫她這話給噎死,沒好氣的掏出錢拍在了桌上:“趕緊的!”
尤神婆開始翻牌,將五張背麵朝上的牌,一一翻到了正麵。
隨後,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陳屠夫等啊等啊等,終於忍不住催促道:“說啊!我這不是給錢了嗎?你這是打算把牌麵盯出花兒來?”
好巧不巧的,江家人過來擺攤了。
趙桂枝乾脆利索的丟下一堆東西不管,一溜兒煙的小跑到了攤位前,好奇的看了看兩人:“咋了?算的是啥呢?”
尤神婆滿臉糾結的抬起頭,隨後又低下頭,反複幾次後,她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帶著沉痛和不舍,把陳屠夫剛才拍在桌上的十文錢推了回去:“算了,這單買賣我不做了。”
陳屠夫:……
你看我像是差那十文錢的人嗎?
“不管你收不收錢,你總得把結果告訴我吧?”陳屠夫快要被憋死了,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結果,才會讓她直接退錢?
趙桂枝也意識到了問題,低頭認真的看了看牌麵。
於塔羅牌她是外行中的外行,大概也就比陳屠夫稍微好那麼一點點,再加上這牌又是尤神婆自製的,辨認的難度就更大了。
“這個是死神牌吧?”趙桂枝辨認了半天,不太確定的問。
陳屠夫:……
他就算是個外行,也聽出來了,死神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尤神婆神情懇切的說:“可能是我今個兒狀態不好,翻車了,算得不準。要不你等我再算算彆人吧。”
“算我男人吧,算學業前程,算他能不能考上秀才。”趙桂枝就很配合,二話不說就獻祭了江二郎。
片刻後,尤神婆告訴她,結果不錯,心想事成,應該會在短時間內有好消息的。
江母喜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直接拿了十文錢給尤神婆,還誇她這小嘴兒真甜!
再看一旁的陳屠夫……
“咱能不能彆賣關子了?你給我個痛快吧?”
尤神婆就覺得吧,你都這麼說了,好像是不應該藏著掖著。但她還是很儘責的表示,這玩意兒純屬娛樂,她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是對的,如果錯了,她願意退錢。
又瞅了一眼江母剛給她的十文錢,她忍痛補充了一句:“退雙倍也行。”
嗚嗚嗚,錢還沒焐熱就要飛走了!
末了,她終於鼓起勇氣告訴自己未來的大伯哥:“多的我也不給你說了,講得太詳細沒意義。反正剛才那副牌的整體意思就是……冬天已經過去了,春天即將來了,萬物複蘇,小蝌蚪到處問人家,你有看到我的媽媽嗎?終於,小蝌蚪曆經千辛萬苦找到了媽媽,它們一起高聲的唱歌,咕呱咕呱~~”
趙桂枝:……
陳屠夫:……
作者有話要說:趙桂枝:小老弟啊,你女朋友的嘴跟你一樣欠!
陳屠夫:不,比他還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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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包發了=3=
07.05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