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穿成邪神之後 一口果 7379 字 9個月前

飛英顧不得朔月,指尖捏決,法力運轉,警惕地環顧四周分析陣法。

他雖然自傲,卻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若非如此,在飛英所出身的那種門派中,他恐怕早就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飛英眼下所落腳的這一處地方,雖然表麵上看去隻是一座普通的宅院,但四周早已做下了許多隱秘的布置,但凡有法力波動,便會被他察覺。

什麼人能夠瞞住他的布置,在他眼皮子底下布下這等困陣?

飛英心如電轉,雖然尚不知布陣者修為如何,但對方必然對自己的情況早有所知,還不知道有多少暗手在等待自己。

心念至此,飛英果斷出手,磅礴的血煞法力凝聚在飛英掌中,轟然撞向陣法薄弱處。

飛英所擊之處倏忽顯出一根根柔軟青黑的細絲,其上凝聚著怨戾的鬼氣。飛英手掌剛剛觸到這些細絲上麵,忽然感到一陣冰寒刺骨的銳痛。他心中一驚,閃電般收回手掌,看向掌心。

掌心之上,赫然印著幾根青黑色的淤痕。

飛英很熟悉這種痛楚,這是冤魂反噬造成的傷痕,可他這類以冤魂戾氣所煉製的法寶無不處理妥當,這反噬又是從何而來的?

以怨戾煉製的法寶固然強大,但若自身壓製不住法寶,其反噬之力也分外難以處理。

不管這反噬從何而來,但他也已經試探出了,這陣法的布置者力量遠不如自己,他有得是手段處理這種反噬。

飛英麵色一狠,正要強行破開陣法,忽聽遠處傳來一聲怒喝:

“果然是個隱匿的邪修!”

這聲怒喝在剛發出時還在遠處,在話音降落時已經入了困陣之中。一方大印轟然向飛英壓下!

大印質如黃玉,由地氣凝練而成,堅實厚重非常,其上又有香火念力繚繞,聚一方土地中生靈之念,凝地神數千載功德神力。

台吳地神怎麼會來到這裡?!

飛英心中驚怒,然而電光火石之間,隻來得及運起一件法寶匆忙應對。一道血色光罩瞬息激發,覆於身周,其上怨煞淒厲,一道道血色幽影飛掠不休,不知是害了多少生靈精魄煉製而成。

地神神印轟然撞到光罩上,飛英一震,麵色陡然漲紅,一口血噴到光罩上。飛掠的血色幽影愈發猙獰,一個個厲嘯著迎上了神印,將之阻住了片刻。

飛英借此片刻喘息之機,正要另施手段,困陣中突然響起一陣怨戾深重的蟲鳴聲。

此聲一出,血色光罩上的怨魂幽影霎時躁動起來,竟有了反噬之意。

飛英麵色愈發難看,不得不打斷手中施展了一半的法決,強行鎮壓下法寶反噬。

他心中恨得厲害。台吳地神不知是怎麼得到消息的,竟然突然出現,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幸而此地並非台吳地神轄域內,地神無法借台吳地力,否則他恐怕已經被地神拿下了。

若僅是地神來襲的話,飛英也不必狼狽至此,他有得是手段可以與地神周旋,可偏偏還有個布下陣法不知躲在哪裡的怨鬼窺視!

這怨鬼修為不高,卻可引動他煉入精魄的法寶反噬,一下子令他大半手段都被廢去,束手束腳不敢施展。

台吳地神難以對付,欲要解決眼前的困境,必先除掉這隻怨鬼!

飛英橫心發狠,身上血光驟濃,硬抗著挨了地神幾下,並掌如刀,驟然斬向困陣。

台吳地神看出他的打算,冷笑一聲,一道厚重土牆拔地而起,攔在飛英麵前。

卻不想飛英化作一道血光,倏忽一閃,便穿過了土牆。他來此地冒險,怎麼會不提前做好遭遇台吳地神的準備?

飛英再次現身時,已經出現在了距離困陣不過三寸的位置。他麵色已經變白了許多,這本是他準備用來從地神手中逃脫的手段,消耗甚大。飛英沒有遲疑,一道血刃從掌緣發出,瞬息劈上了困陣!

空中無形之處霎時生出了一片青黑細絲,在阻攔血刃時震動不已,發出陣陣蟲鳴似的嗡鳴聲。

青拂被迫現身,這困陣中利用了因果的力量,神明一筆延因果,亦在其中點入了無形的力量,正是靠著這些力量,青拂才能避開飛英的感知,在此布下困陣,也是因這因果,她才能引動飛英的惡果反噬。

然而神明威神強大,青拂自身卻力弱,複仇終究靠得是她自己。

困陣幾乎要被飛英破去,青拂不得不現身穩固陣法,她雙目中生出青黑之氣,背上隱有蟲翅顯現。

朔月早在地神出現時就悄悄隱藏了起來,這困陣隻針對飛英,然而她身上還有飛英的血蠱,飛英想要借此控製她容易得很,更何況,剛剛飛英對她的那一番審問,也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朔月並不確定自己一定能逃出去。

再等一等,朔月在心中告訴自己。她在冥冥中有種感覺,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夠結束這六百年心驚膽戰的生活了!

在看到青拂後,朔月驀然想起了她的來曆。

飛英曾經有一陣突然轉變過行事風格。他不再捕捉妖怪煉化精氣,那些以精魂煉製的法寶也都收了起來,滿身凶戾血氣逐漸收斂得難以讓人覺察出痕跡,倨傲冷漠的目光也變得平和寧靜。

他仿佛不隻是在隱藏自己,而是真的想要做出改變,像一個四處遊曆的正道修士一般,甚至偶爾會隨手幫助一些人。

有一次,他們遇到了一個尋子的婦人,飛英道人將一對青蚨錢送給了那婦人。

青蚨錢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法寶,大約是飛英道人早先用來練手製作的法器,除了能夠多出一枚永遠可用的銅錢外,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功效。

那青蚨錢上沾染著靈蟲母子對飛英的怨恨與執念,他在將青蚨錢交到那婦人手上時,或許確實升起了一絲半毫的憐憫與善意?

朔月那時隻覺得自己漸漸有些看不懂飛英道人了。難不成,這個凶惡殘暴的道人,竟真的要棄惡從善嗎?

可偽裝得再久,也隻是偽裝而已。

飛英的“棄惡從善”,不過是他為了達成目的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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