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穿成邪神之後 一口果 14255 字 9個月前

李府之中,籠罩著院落的白霧忽然開始波動,如雲霧一般翻湧不休。

後李麵色肅穆:“謹言,你去把丁芹叫回來。”

謹言也不多話,應了一聲後就直接向丁家村的方向飛去了。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漓池上神這麼久都沒有從霧中出來,他心中也有不安。

後李雖然已經可以離開李府了,但他的速度遠沒有以斑鳩成妖的謹言快。其實傳訊術法是最快的,但現在天地間靈機混亂,後李並不能保證傳訊術的安全,萬一傳訊術沒有成功,又或者是消息落入彆人手中,那就糟糕了。

後李看著躁動起湧的霧氣,眉頭一點一點鎖緊。

……

大青山脈上空,一隻巨大的白鶴飛掠而過。

丁芹伏在鶴神白鴻的背上,額上的神印異常地波動著。她一手按著額頭,心中祈禱著,漓池上神,千萬不要出事……

一刻鐘前,丁家村。

丁芹正在與白鴻對練。之前她一直忙於布置陣法,那些襲擊村落的濁妖都是由白鴻處理的。現在這場怪異大劫已經運行到相對平穩的階段了,對於盧國來說,水源的事情解決了,也會隔三差五的有雨水落下,雖然並不豐沛,但也勉強夠用了。

人們趁著夏季重新補種一撥糧食,說不準在入冬之前,還可以搶收出些許糧食。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叛軍也就沒有了發展的土壤。今年的境況雖然不好,但依照盧國現在的發展情況,差不多可以平安熬過去。

現在還有的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就是受煞氣影響後沒能恢複的發狂濁妖和怨鬼了,大青山脈這邊因為有鬼王坐鎮的緣故,幾乎沒有仍在流竄的怨鬼了,但在外麵的襲擊任何生命的濁妖還有不少。哪怕人們可以躲在村落的陣法之中,但野外的其他生靈卻幾乎無處躲藏。而且,人們翻土、耕種、采獵等等,也是需要離開村落的。曾經的護符對發狂的濁妖來說,幾乎沒有作用,哪怕碰個頭破血流,隻要不死,它們就不會停下攻擊。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鶴神白鴻不得不在她所庇護的區域周圍不斷的巡視,來尋找並解決那些發狂的濁妖。

按照鶴神的說法,丁芹“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不用可太浪費了。”

但在放丁芹單獨去和那些濁妖對抗前,白鴻得摸摸她的底兒,結果這一對練,丁芹就被鶴神嫌棄了。

“你這個水平,是怎麼解決那頭失了神智的蜥蜴妖的?”白鴻垂著腦袋看她。

丁芹不太好意思道:“那蜥蜴妖沒發現我,我算偷襲的來著。”

她幾乎沒打過幾次架,也從來沒有專門學過,空有戰鬥的手段,卻沒有戰鬥的意識。

白鴻一邊歎氣一邊幫她補上了這一塊,感慨道:“你找的那位神明是怎麼教你的?怎麼劍氣神術都教會你了,卻偏偏沒指點你怎麼打架?”

神明們因為各自的職責不同,所擅長的東西也往往有所不同,丁芹的神術範圍之廣博,令白鴻這陣子瞧著都驚訝。

可她雖然幾乎什麼神術都會,但卻又什麼都沒應用過,丁芹對術法的應用都比較簡單……又或者說,因為可用的選擇太過廣博的緣故,她隻需要在術法中挑選效果最直接的使用就好了,因此不必思考該如何深挖術法的作用,也沒有形成在遭遇各種情況後迅速的反應與習慣。

“太慢了。”白鴻長爪一探,直接打斷了的丁芹的神術,“在你想好該使用什麼術法前,戰鬥就已經可以結束了。”

“隻會固守也沒有用,你想與我拚消耗嗎?可是假如你的敵人擁有破禁的方法該怎麼辦呢?”鶴喙如鑽,擊在丁芹防護的薄弱處,再探頸,鋒利的喙已經接近了丁芹的喉嚨。

丁芹正準備旋身躲避,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

白鴻的尖喙在丁芹頸前及時停下:“怎麼了?”

丁芹捂住額頭,神印的力量異常的波動著。

神印有異,隻可能是漓池上神那邊出了事情,她得回去!

鶴神的速度更快一些,帶著丁芹向李府方向飛去。

在到達大青山脈上空、距離李府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們遙遙看見了謹言。

兩方一碰頭,丁芹才從謹言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

“我們也不……”謹言正說到一半,突然卡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大青山脈另一側的方向。

“怎麼了?”丁芹一邊問道,一邊轉頭看去。

在大青山脈的另一側,梁國的方向,鋪天蓋地的灰黑色陰影像一片巨大的海潮,帶著可怖的嗡鳴聲向這邊飛來。

白鴻驚愕地看著那海嘯一般的陰影,喃喃問道:“那是什麼?”

那是鋪天蓋地的蝗。

……

章寧城,王宮之中。

陸宏正在聽仲永望的彙報。大劫之中,許多隱匿在盧國之中的修士都冒出頭來,這其中有因悲心而救渡一方的,也有想要渾水摸魚行事不軌的。

前者若有意,盧國便願以禮供奉,至於後者……盧國雖然是凡俗國家,但也不是沒有超凡力量可用的。這些渾水摸魚的人如若知曉分寸,盧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不知好歹,雖然眼下境況艱難,他也不會放任不顧。比如……

“……在反複查證之後,差不多可以確認,在暗中挑唆聚集流民做叛軍的,就是玄清教。”仲永望回稟道。

陸宏目中寒意蜇人:“查出他們的來曆了嗎?”

他每一個字都咬得又緩又沉,此前台吳縣的慘事還曆曆在目,那時因為有大能為者為其遮掩,再加上玄清教本身也隱匿不現,所以一直未能查出玄清教的來曆處所。但現在,他們既然現身行動,就必然會露出行跡來。

“還不能完全確定,但十之八|九是從梁國而來的。”仲永望道。

他在這上麵花費了不少精力,但最終也隻是查到了這點。玄清教究竟與梁國有什麼關係?它的掌控者是誰?是什麼時候建立的?建立的目的是什麼?……這一切都未能得到答案。

目前仲永望所得到的與玄清教關聯最深的線索,或許就是毒山頭中那位名為木頭的修行者了。但木頭雖然似乎與玄清教有著某種關聯,但他自己卻並不記得了,也在為此困惑並試圖尋找著玄清教的消息。仲永望在後來也曾給木頭提供過一些或許能夠找回記憶的方法,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處。這條線索暫時也隻能作為一個擺設。

雖然仲永望查到的有限,但陸宏並沒有表示不滿。玄清教的水有多深,從神庭在得到消息後一直未有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至於梁國……與盧國對神明的虔誠供奉不同,梁國的人們與神明們的關係更加複雜。

梁國中修行神道的修士,大部分都並非神庭中的神明,沒有神庭的約束與引導,這些修士獲取信仰與香火的手段往往粗暴而極端。他們最常用也最簡單的手法,就是以威脅來獲取香火,用恐懼來掌控信仰。不願祭祀他們的人,便會迎來他們的降罪。

譬如梁國中的許多自稱“河神”的家夥,多以洪水或是乾旱來恐嚇信徒以獲取祭祀。

除此之外,梁國之中還有許多要求信仰與香火的修士,甚至連神道修行者都不是,他們隻是需要香火來完成某種目的,譬如祭煉某些特殊的法寶。這些修士隻為取一時香火。其中品性好些的會尋找困苦之人,施以善行助人解難來獲取香火;壞些的則先暗中降災,或以古怪病苦、或以水火之災,等受害者苦不堪言之時,再現身以拯救者的身份獲取感激。

由於這種環境,梁國之中也隱匿有許多邪修,藏著這樣一個玄清教也不奇怪。

因為大青山脈相隔的緣故,雖然盧梁兩國接壤,但接觸並不算多。玄清教的人若真是從梁國而來,他們費勁穿過大青山脈,所圖必然不小。

陸宏目中寒意更勝:“玄清教……梁國……我知道了。這一趟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仲永望離開後,陸宏就去了宗祠。玄清教的事情涉及神庭,他心中雖然有了腹案,但還是需要與先祖商量一下。

宗祠之中,盧國的地圖被銘刻成銅盤懸於壁上,盧國陸氏曆代先祖的牌位高列於銅盤之前,這些先祖中,有的修成了鬼神,有的則已經輪回轉世不知處。但他們的牌位仍舊一直供奉在案上,無論這份供奉已輪回之人還收不收得到,這都是他們內心對先祖篳路藍縷的尊重。

有著對先祖的尊重,知盧國發展至今日的不易,才能夠對盧國的疆土與子民有愛護之心,每一個命令都足夠審慎。有著對神明的敬畏,作為一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國主才能夠約束自己的行徑,不至被那過大的權利迷失了**。

陸宏靜下心來,在祖宗牌位之前上了三炷香,心念隨香火渺渺上升。

片刻之後,虛空中降下了陸氏先祖的意念。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等待神庭的幫助、不必配合神庭,也不要思慮神庭。

陸宏又反複確認了幾次,先祖的意思是,就假做他們才知曉玄清教的存在一樣,也隻把玄清教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邪修教派的存在來對待,而不是擁有能夠遮掩天機存在的勢力。

可明明早在數月之前、大劫之前,他們就已經得知了玄清教的存在,哪怕隻有一個名字,也知曉了這個教派的不簡單。盧國沒有對玄清教有所動作,隻是因為實在沒能查出什麼,但神庭肯定是知曉些什麼的。

神庭一直沒有動作,現在又是這副態度,是不想要盧國的配合,還是有彆的什麼原因……

“不必多想,到了應該出手的時候,神庭自會出手。”先祖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

方才那是對神庭態度的傳遞,現在則是陸氏先祖對子孫的提點。

陸宏抬起頭問道:“若玄清教開始使用超出盧國所能抵禦的手段呢?”

他沒法不去擔心,雖然現在盧國境內冒頭的玄清教勢力隻是一些掌握了三兩手簡單法術的普通人,但他可不會認為這就是玄清教的真正實力了。

“那時神庭自會出手。”陸氏先祖道。

陸宏心中有了思量,正準備回去安排下去時,掛在宗祠壁上的銅盤忽然嗡鳴了起來。

陸宏心中一驚。

陸氏先祖曾請大能修士在盧國國土中埋有八座鎮物,與這座銅盤氣機相連,妙用無窮。

這座銅盤可以感應各方情況,此時,一片青黑之色,正從東南方向的大青山脈,向盧國境內侵蝕而來。

青黑之色,代表煞氣。

青黑之色雖然在銅盤上漫延的並不快,但這可是縮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地圖。在銅盤上的漫延之速已經肉眼可見,那麼實地上這些煞氣的漫延究竟有多快?!

大青山脈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宏與先祖告罪一聲,匆匆離開了宗祠。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消息。梁國無度,僅有的些許神庭神明不得不以調整命理添加橫死之災的方式來應對怪異劫難。

梁國久旱無雨,生出了漫天遍野的飛蝗,如今正在越過大青山脈,向盧國飛來。

如今的盧國才剛剛恢複平靜,又迎來了這等無妄之災。大青山脈綿延廣袤,什麼數量的飛蝗才會越過大青山脈?

陸宏拿著急報的手發著抖,那些距離大青山脈邊境的城鎮……現在怎麼樣了?

……

鯉泉村外,農田之中,鄭糧帶著幾個兒子忙碌著。

重新翻過的土地上是才長出來的青苗,這是長得快的豆苗,雖然低矮幼嫩,但應該還能趕在冬天前收一撥。

鄭糧心疼兒子們,也跟著他們一起下地去。他現在腿好了,乾活可利索著呢!

彎腰忙碌許久之後,鄭糧直起身子緩口氣。他剛剛抬起頭,突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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