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雪如圭被識海吞沒,受到反噬,要麼乘風破浪,衝破重重困難抵達目的地。
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的對抗,從未懼怕退縮過。
白日裡識海雖有波濤但沒有這麼凶險,雪如圭感覺到久違的愜意輕鬆,暖洋洋的,到了夜裡凶險程度猛翻,似乎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一舉將他徹底壓下去,再也翻不了身。
糾纏不休,翻江倒海,一次次的衝擊對抗,雪如圭麵容平靜,額頭滲出滴滴冷汗。
黎采玉幫他擦了擦,但很快又有新的汗液,整個人變得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銀發汗濕,脖頸處的汗水往下滑落,浸濕了衣襟處,汗水淋漓。
清冷高潔的仙尊被汗水浸濕,那不染塵埃的味道間仿佛沾上彆的什麼,蠱惑人心。
這是世上最能撩動人的東西,發自內心的悸動顫抖,比任何情藥都來的激烈,持久,綿綿不絕。
黎采玉感覺心裡頭被什麼撓了一下,癢的厲害,忍了又忍,蠢蠢欲動,終於還是憋不住,低頭揪了根雜草,用草的汁液在雪如圭臉上畫了個王八。
一個不夠,遠遠不夠,黎采玉覺得自己還能再發揮一下。
雪如圭:“……”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微妙,一邊在全神貫注對抗無形桎梏,一邊卻好似分出心神來,清楚看到外界。
猶如兩個他,兩個視角,毫不混亂。
黎采玉蠢蠢欲動的時候他看見了,坐不住的時候他也看見了,身體無法動彈,能夠感覺到外界卻無法給出任何反應,這個時候黎采玉想要對他做任何事,都無法反抗。
隻能被動的承受一切,不論是風霜刀劍,還是欲海濤天。
然後,眼睜睜看到黎采玉從地上揪了根草,在他臉上畫王八。
雪如圭:“……”
迷之存在:“……”
這怎麼不能算是一種為所欲為?
就問有誰能在玄瓊仙尊臉上畫王八,一畫就是七個!
趁著空隙,正在對抗的雪如圭一鼓作氣,猛然衝破無形桎梏,一縷金色的陽光照進識海,驅散無形的混亂狂暴之力。
恰好此時,天邊亮了,第一縷陽光照下來,照在黎采玉和雪如圭身上。
仙尊睜開眼,和黎采玉四目相對。
時間一下子變慢了。
尷尬,心虛,眼神閃爍,黎采玉的每個表現都是乾了壞事被抓包的反應,他先發製人,猛然抱住雪如圭,“圭圭你可終於醒過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你不知道昨天多麼凶險,有壞人氣勢洶洶來找茬,與我大戰三百回合,經過千難萬險終於將他打敗擊退!老不死的東西,教不好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用臉貼著雪如圭的臉猛蹭,試圖蹭掉自己犯罪的證據。
左邊蹭完了蹭右邊,主打的就是熱情似火,奮力貼貼。
兩顆腦袋緊緊貼在一塊兒,耳鬢廝磨,很親密,但又不是那種親密,仿佛一條狗子心虛討好的蹭,全是感情。
雪如圭一身汗,草汁畫的王八根本乾不了,全都給蹭糊了。黎采玉仗著雪如圭現在看不見自己的臉,瘋狂用袖子擦臉,然後分開來,一本正經的說:“你留了好多汗,我給你擦擦。”
快速銷毀證據,心虛笑。
“你修煉了一天一夜,有沒有什麼收獲?”
雪如圭安靜看著他,點一下頭。
黎采玉立即興致勃勃的問:“你修煉出金光了?”
好快!
雪如圭搖頭。
黎采玉意外,“那是什麼?”
雪如圭抬手,輕輕擦拭掉黎采玉臉上沒擦乾淨的草汁,白皙素指沾染上彆的顏色格外明顯,還能嗅到淡淡的草汁氣味。
“二狗哥。”
黎采玉眼神犀利。
下一秒他愣住,雪如圭抱住他的腰,疲倦的合攏眼,睡了。
黎采玉:???
什麼收獲?你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