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窟是什麼?
天窟代表可怕的浩劫,將世界暴露給黑暗中的未知存在,讓遊蕩的貪婪之物尋著生靈氣息找過來,掠奪破壞。
就像在黑暗中高高舉起火把,能引來飛蟲,也能引來猛獸暗中窺伺。
與龍珠共鳴讓黎采玉得以短暫的控製萬年龍屍戰鬥,當他凝望那龐大的天窟,遮天蔽日,立即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那一瞬間,封印天窟的念頭無比強烈,而且要快,不能拖泥帶水,節外生枝。
“……”
黎采玉從黑暗中醒來,昏昏沉沉,腦袋很重,身體很重,沒有力氣。
他艱難睜開眼,眼前的畫麵一片模糊,好像有人在動來動去,但看不清楚,晃得眼花,耳邊有聲音,但聽不真切,仿佛無意義的嘈雜聲交織到一起,讓他腦袋疼。
什麼都分辨不出來,意識猶如被拚命往下拉,往黑暗墜落。
他迷茫的睜著眼,目光呆滯,片刻後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絲毫不知道自己醒來又昏迷引起怎樣的騷動,兵荒馬亂。
再度蘇醒過來,黎采玉感覺渾身發軟,就像睡了很久很久的那種無力,微微酸痛。床邊坐著一個人,焦距逐漸清晰,看清楚赫然是雪如圭,長長的銀發用龍鱗醉月簪半挽著,裝飾簡單卻十分吸睛,一身素色衣衫,衣襟袖口有鱗紋滾邊,低調不失清貴。
視線撞上對方的目光,黎采玉愣住,腦子一片空白。
他張張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下意識抬手,想要為雪如圭擦拭淚水。
清冷孤傲的仙尊垂淚,一滴滴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滾落,眼睛睜著,一眨也不眨,銀色睫毛被打濕,眼眶發紅,破碎感迎麵而來,讓黎采玉由衷產生無措感,慌張爬滿內心。
手抬到一半,落下來,掙紮著要坐起身。
在雪如圭的幫助下艱難坐起來,後背靠著枕頭,黎采玉喘了一口氣,久違的感覺到疲憊。
“彆哭。”他這樣說,抬手剛伸過去,被緊緊抓住,貼在對方麵頰,溫熱的淚水落到指尖,不高的溫度,卻燙人,燙的黎采玉越發心慌,不知所措。
黎采玉試著轉移注意力,“我睡了多久?”
“兩年。”
他剛想說不久,可話湧到嘴邊,觸及雪如圭的神情,就變成:“抱歉,讓你擔心了。”
雪如圭麵無表情,分明眼眶紅的厲害,淚水不斷落下,可他看起來就如同無動於衷的人偶,呆呆的,失去大部分反應力。
聞言隻輕輕應了一聲,再沒有其他反應,直愣愣看著黎采玉。
“圭圭?”黎采玉輕喚。
雪如圭眼神微動,沒有出聲。
“你還好嗎?”黎采玉問了一句,然後道:“要是生氣,你就打我吧。”
雪如圭微微低頭,垂下眼瞼,一動不動的呆坐著。
“圭圭?”
黎采玉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抬起另一隻手,捧住雪如圭麵頰,讓他抬頭看自己,“圭圭,看我。”
雪如圭迷茫的看他,這個反應格外有既視感。
麻木……是的,就是麻木,忍耐到極點後,無可奈何,就變成這樣。
黎采玉給他擦眼淚,越擦越多,直到門邊傳來腳步聲,隨後驚呼:“師尊?!”
一下子打破室內詭異氣氛。
黎采玉敏銳感覺到雪如圭似乎震了一震,呆滯如人偶的神色終於發生些許變化。
弟子吵嚷嚷的聲音響起,“師尊醒了!師尊醒了!!!”
興奮的跑開,去叫其他人。
“……二狗哥?”雪如圭開口,遲疑不定,小心翼翼。
“嗯。”
“二狗哥?”
“是我,我醒了。”黎采玉給出肯定回複。
雪如圭睜大眼睛,抬手在他麵上摸索,仔細檢查,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蘇醒過來,還是幻覺。動作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焦躁,手指顫抖,整個人也漸漸顫抖起來,害怕,激動,生怕隻是一場夢。
“二狗哥?!”
“我醒了,真的醒了。”黎采玉耐心肯定。
下一秒,雪如圭撲進他懷裡,雙手用力抱住,臉埋在肩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