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給專門給陳斐仁選了一個不透光不透風,特彆紮實的麻袋。
“官家,這個可以嗎?”他提著袋子。
蕭靖認真地檢查過麻袋,道:“多拿兩個,兩重麻袋套上去才好,夠勁兒!有籮筐嗎?整個籮筐套人頭上,彆讓他掙紮開了。”
狄青:好的,沒想到您是這樣的皇帝。
作為一個皇帝,是不應該私下打架鬥毆。可是身為一名兄長,有不懷好意的渣男整天纏著你妹妹,這誰能忍?
蕭靖:陳世美,放學彆走。
蕭靖:不對,等孩子放學我就去打你。
那一天,萬裡無雲,陽光相當燦爛。蕭靖在早上頂著太陽,帶張嫣去上學,大家約好戌時(傍晚七點)出去打人。
陳斐仁最近的夜生活過得挺豐富的。
他一個所謂的“單身漢”,租了房子,晚飯都是出去吃的。東京是吃喝玩樂的天堂,夜市熱鬨,小吃也不貴,隻要花上五十就能飽餐一頓。再花上五十錢,去瓦子裡買了門票,便可以進去遊樂一個晚上,看歌姬舞女的表演。
陳斐仁完全記不起來,秦氏需要多久才能掙得一百個錢。秦氏在家裡繡十條帕子,隻能夠他現在一日,不,一個晚上的消費。
他哼著勾欄裡流行的調調,心裡火熱無比。今日瓦子裡有陳行首的弟子登台表演,美人調/教出來小美人,應該也不差吧?
東京的繁華日子,挺好的。
“官人,你買花嗎?”一個玲瓏可愛的小姑娘捧著一籃子薔薇花,在路上攔住他,“官人,你生得好看,簪朵花兒更美。”
“你這花要多少錢?”陳斐仁瞧著小姑娘長得好看,不由得放鬆警惕。
東京人熱愛時尚,好多年輕男人會簪花。陳斐仁雖然不是東京人,但他非常渴望自己能快速融入進來——
比如娶個東京姑娘,以後有個東京戶口。
“我這花是今日現摘的,十個銅板一枝花。”小姑娘擠眉弄眼地笑,往一處巷子裡麵走,“官人,你買兩支花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我的姐姐。我家住在裡麵,我的姐姐生得可漂亮了。”
陳斐仁:還有這等好事?
他早聽聞東京有很多勾欄,一些是明麵上的,一些卻是背地裡的。他沒去過,不免有許多遐想——隻要花上二十錢,就能和美人約會,甚至談上一筆小生意。
多劃算啊!
二十塊錢買不了吃,買不了喝,卻能買來快活!
他隱隱興奮起來,花錢買了五支薔薇花,催促著小姑娘帶路。小姑娘長得好看,她的“姐姐”肯定也不差。這孩子穿過人群,幽暗的巷子裡越發僻靜。風吹過路邊的楊樹,隻聽得樹葉沙沙作響。
“唔,唔——”
突然,後麵有人猛地竄出來,用麻袋死死勒住陳斐仁的腦袋。腳步聲雜亂之間,還有人將籮筐套在他的頭上。他想要大聲呼救,卻被人用拳頭砸到腦袋,整個人暈過去了。
陳斐仁倒在地上,頓時又多了幾個人過來圍著他。
前頭“賣花”的小姑娘小步跑回來,邀功道:“舅舅,我演得好嗎?”
“好極了!”蕭靖舉起大拇指,“還是你的計策好!”
本來他們隻打算套麻袋的,蕭靖思索一下還是不夠穩妥。陳斐仁在東京沒有結下仇家,事後一猜可能就知道是誰乾的。
有張嫣出手就不一樣了,他陳斐仁是被“仙人跳”的,他自己貪圖美色反被人坑,這跟公主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是陳斐仁本人使勁猜使勁想,他肯定不會想到誌衝和薛家姑娘的身上。
這法子多損呐。
四姑娘和五姑娘穿著小廝的衣裳,一臉“我乾壞事,我激動得要死”的表情。她們兩個不是單獨出來的,她們帶了幫手。
“那是我二哥。”五姑娘指著一個青年,“我二哥他什麼都不會,倒是可以替我們把風。”
“見過趙小娘子。”薛仲儒十分無奈,他兩個好妹妹哦,居然和公主合夥說出來打人!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替兩位妹妹瞞著,沒有告訴爹爹。他說要過來幫忙,實則怕她們鬨得過火了。
誰知還有更過火的!
公主不僅自己來了,還多帶了三個人。狄青作為主要武力輸出,他是肯定要有的。狄青拱了拱手,沒有多話。
誌衝指著張嫣,道“這是我家小友,她負責把陳斐仁引過來。”
她再指著蕭靖:“這是我的兄長,他也會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