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他撐腰(2 / 2)

他有些法律基礎,改著改著就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藝人創作詞曲的版權歸公司所有,公司又有權利決定或更改藝人的藝名、創作馬甲。這麼一來,不但著作權無法得到保障,就連署名權也容易收到侵犯。一旦藝人被雪藏,創作馬甲下隨時可以換人,這種情況比比皆是。

個人的力量很難對抗整個行業,到時候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容鈺珩無比緩慢地謄抄了一遍,儘量拖延時間等溫擇琤過來。

徐蓀等了一會兒,抬頭就看見前者筆下刷刷地不知道在寫什麼,神色肅穆宛如在修訂一部法典……他頓時警惕地起身走過去,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

容鈺珩手上一頓,虛弱開口,“……沒呢,就改改錯彆字。”

徐蓀都要笑了,他覺得容鈺珩是真適合去講相聲,“這哪兒能有什麼錯彆字?你是有什麼意見嗎,沒事,蓀哥就看看。”

容鈺珩抿著嘴把改好的合同挪過去。

合同本來就是徐蓀擬的,他一眼便看出了容鈺珩填補的漏洞,心底陡然一驚。

合同上的明溝暗瘡居然一個不漏地補上了,就連一些法律專業人士都不一定能看出來的門道也被找了出來,一一修改。

現在他手上這份合同就是一份完美公正的協議。

徐蓀的腦海中驀然跳出容鈺珩那句“我文化不高”,腦仁兒一陣抽痛——男人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

“鈺珩,你以前學的是法律?”

容鈺珩靦腆地低下頭摳手手,開始和徐蓀對麵飆戲,“以前打過很多官司……久病成醫。”

徐蓀,“……”

他以前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徐蓀捏著合同舔了舔嘴唇,“我明白你的訴求,但公司也有公司的章程,彆的藝人都是這麼簽的,原則上不允許做改動。”

容鈺珩接著低頭摳手手,不言不語。

徐蓀苦口婆心,“反正這麼改,公司是不允許的,一些輕微的改動我可以考慮,這樣,我們各退一步好吧?”

容鈺珩一招不成,又使一招。他醞釀著情緒,眼底漸漸浮出淚光,

“蓀哥,我以前總受人欺負,這合同要真這麼簽,我指不定以後還要受欺負。”

徐蓀雖然精明,但也不是壓榨藝人的無良經紀人,看容鈺珩這樣有些不忍,“唉……條款是條款,隻是說不太縝密,但你想的那種情況是最壞的情況,不會發生的。”

容鈺珩神色一動,渾身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蓮花氣息,“啪嗒啪嗒”地落下眼淚。

徐蓀,“……”

正當徐蓀手足無措時,休息室的門被“哢噠”一聲推開了。

溫擇琤一進門就對上了容鈺珩哭得蓮花帶雨的臉。

“……”

他維持著握門把的姿勢愣了兩秒,隨即毫不猶豫地退了出去,“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的溫擇琤: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沒對。

深吸一口氣,溫擇琤再次把門“嘩啦”一聲推開。這次,門內的兩個人都一臉沉凝地望著自己。

容鈺珩的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神卻無比關懷,

“溫老師,你這開開關關的是在扇風呢?”

溫擇琤,“……”

徐蓀本來是仗著容鈺珩不懂,想要從他身上多分一些利益。這份合同也不是公司硬性規定的,隻是大多數新人都不懂,不會為自己爭取。

現在溫擇琤一來,徐蓀就不敢瞎說了。

他是真沒想到容鈺珩和溫擇琤關係這麼好了,後者竟然願意撐腰。

溫擇琤這會兒已經拿著合同在翻了,越往後翻眉頭皺得越緊。

徐蓀頂不住這無聲的壓力,開口道,“我們還在商議,看看怎麼改……”

溫擇琤,“那就按他說的改。”

徐蓀,“唉琤哥……這,其他藝人都沒這要求的啊。”

溫擇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那是他們自己沒提要求。既然容鈺珩提出來了,也在合情合理的範圍內,就沒有理由拒絕。”

容鈺珩及時探出腦袋,“蓀哥你放心吧,我很乖的,又不會給你闖禍。”

兩個人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徐蓀本來就理虧,自知誆不到容鈺珩了,乾脆就賣影帝一個麵子,日後抬頭好相見。

“那行吧,我去樓上重新打一份,你們先在這兒休息休息。”

容鈺珩瞬間開花,“謝謝蓀哥!”

徐蓀歎了口氣,走出休息室帶上門。

他一走,室內便隻剩容鈺珩和溫擇琤兩個人。

溫擇琤幽幽地盯了他一眼,“眼淚可以擦擦了。”

容鈺珩抬手,“喔。”

溫擇琤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合同改得很專業,你自己改的?”

容鈺珩謙謹又羞澀,“多虧了道上的兄弟……”

“……”

溫擇琤發現最近自己被噎住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著容鈺珩眼睫毛上還掛了點未乾的淚珠,他又好笑又無奈,“你還不笨,知道裝可憐。”

他原本看見前者哭成一灘還嚇了一跳,但在看到合同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前者的意圖。

容鈺珩坐到溫擇琤旁邊,撐著下巴端詳他,“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這樣。”

“你哪樣?”

“我一個大男人,還哭哭啼啼裝可憐……”容鈺珩說到這裡連自己都歎為觀止,“好白蓮!”

他本來是開玩笑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溫擇琤竟然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會。”

容鈺珩愣了一下。

溫擇琤說,“沒有規定說男人不能是哪種樣子的,又必須是哪種樣子的。容鈺珩,你進了這個圈子,以後可能會遇到很多人給你貼上固有的標簽,你不用在意這些。”

容鈺珩對上前者的眼神,竟然在裡麵找到了一絲關切。

他心頭微微一顫,眼眶驀地有些發熱。

容鈺珩掩飾般地低下頭,“我淚腺比較發達,所以很容易哭。溫老師你彆再說了,你再說我又要哭了。”

溫擇琤就說,“那你哭啊,我又不會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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