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身符被撞開,落在地上。
甚至來不及痛喊一聲,沈挽情伸出手,握住了謝無衍的胳膊,聲音顫抖:“不要。”
謝無衍轉頭,露出錯愕的表情:“你……”
下一秒,沈挽情身子一軟,整個人朝前一倒。
謝無衍伸手接住她,將她攬到懷中。
沈挽情將頭擱在他的肩上,聲音有些發虛:“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聰明啊,總用這自尋死路的方法。”
謝無衍扣緊她的背脊,眸色沉沉:“你做什麼?”
“我先聲明,雖然你這人平時裡總是有床不睡跑到我房間來占位置,脾氣也不好動不動就威脅人,還念我的珍藏版話本害得我都不好意思繼續看,並且吃我的小兔包還嫌難吃,嫌難吃算了還不讓我吃。”
沈挽情緩了口氣,然後支棱起腦袋開始了今日份說教:“除了這些以外你人還不錯,所以我也不是很想讓你被抓走。所以你能不能稍微照顧一下自己,會很容易暴露的誒。這樣很不專業,我一個紀家人都比你會鬼鬼祟祟。”
在叭叭叭地叨叨一堆意見之後,沈挽情又沒氣似的耷拉下腦袋癱了回去,繼續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順便發表了一下病患感言:“啊,好疼。”
“……?”
謝無衍眸色沉不下去了,在一瞬間變成了無語。
他隻有一個疑問。
沈挽情為什麼長了張嘴?
不過沈挽情沒忘記正事。
風謠情的魂魄幾近離體,紀飛臣在同何方士纏鬥,謝無衍在抱著自己(?)擼貓似的順毛。
毀掉玉佩,那些生魂都會魂飛魄散。
不毀掉玉佩,風謠情會死。
的確是很難的抉擇。
沈挽情思考了整整半秒,艱難地做出選擇,決定毀掉玉佩。
她現在的修為,即使不需要找到利刃,就能聚集起周圍的空氣形成鋒利的氣流。
僅僅是在一瞬間,就劃破了自己的胳膊。
謝無衍眸色一寒,喊了她的名字:“沈挽情!”
“沒事。”
沈挽情額頭上滲出些冷汗,她閉上眼:“我知道怎麼控製。”
她的領悟能力一直不差。
特彆是在玄天閣的那個晚上,謝無衍曾經教過她,怎麼去引導這部分力量。
要學會支配。
而不是被支配。
把這股力量想象成不斷延伸的藤蔓,所有的分支和走向,甚至連藤蔓上開出的血色花,都是自己能夠控製的。
那不該是淩駕於自己之上的能力,而是屬於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
沈挽情找到了竅門。
這次的確沒有像前兩次那樣失控。
但是。
還是疼嗚嗚嗚。
謝無衍似乎看出她的痛苦。
他垂眼,伸出手按住她的胳膊,不動聲色地渡入了些許自己的靈力,順著她的脈絡去引導那股力量。
血液濺開,撕扯成一道血光,徑直襲向佩戴在何方士腰上的玉佩,幾乎是在一瞬間,來不及讓任何人反應。
何方士瞳孔一縮:“這是…燒血之術?”
他飛快地往後退讓,但卻避閃不及:“不,不!”
“砰”
紅光碰撞,靈力劇烈波動,硬生生將風謠情的魂魄撞回進軀體裡。
在那一擊即將要了何方士的命時,玉佩陡然生出一道強光,顫動兩下,然後在一瞬間,從裡麵飄出一個青色的身影,硬生生地擋開了這一擊。
鎖魂玉通體發著白光,閃爍著漂浮在空中。
那青色的虛影逐漸清晰,漆黑的長發隨著衣袍上下翻飛。
是一個女人。
同徐子殷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將溫柔寫在臉上,即使是在這樣的場合,也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沈挽情的方向,目光鎮定,但卻仍然有力量。
那團彙聚在一起的黑霧頓時散開成一具具魂魄,腳底下的紅線閃了又閃。
沈挽情睜開眼,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血光也逐漸消失,歸為平靜。
玉佩並沒有碎。
何方士也沒有死。
“繡娘!”何方士不敢置信地喊出這個名字,聲音有點啞。
從繡娘的魂魄進入鎖魂玉以來,這是第一次,她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繡娘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抬起了手。
她手中攥著一團紅色的因果線。
風謠情撐起身,紀飛臣連忙趕來扶起她,將她一把攬入懷中。
“等等,”何方士眼眶通紅,掙紮著想去抓那些線,“不要!不要鬆開……”
繡娘衝著沈挽情笑了,然後將手一鬆,那些線立刻四散開來,從手中脫落,隨即像灰一般,吹散在空中。
沈挽情站直身,同繡娘對視。
繡娘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旁人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下一秒,她畢恭畢敬地向沈挽情行了個禮,接著輪廓逐漸變得虛幻不清。
她轉頭,看著何方士,然後將眼一彎。
向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她時那樣,溫柔地笑了起來。
接著,徹底散開。
何方士捧著那鎖魂玉,一個七尺男兒哭得無比狼狽。
“她自己選的。”沈挽情說,“在我的血碰到鎖魂玉時,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何方士抬起頭,一雙眼裡全是血絲,就這麼盯著沈挽情,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她說:讓我走吧。”
沈挽情:“她願意親手斬斷那些因果線,給亡魂一個可以轉世重生的機會…”
何方士:“你騙我。”
“我還沒說完。”沈挽情看他一眼,淡淡道,“還有,給你一個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這句話,仿佛徹底戳中了何方士的軟肋,他在原地呆滯了半晌,隨即跪在地上,頭叩著地崩潰大哭。
沈挽情稍頓了下,但卻還是繼續說道:“何向生,你想讓她活,但你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這樣活。”
何方士動了動,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她。
但是這回,他比沈挽情先開了口,聲音低啞:“那是燒血之術,對嗎?”
這句話一出,謝無衍眸光一愣,將沈挽情往身後一拉。
紀飛臣立刻起身,飛靈劍出鞘,抵在了何方士的喉間:“你想做什麼?”
何方士沒有任何起伏,他從錦囊中取出一隻血鶴。
下一秒,卻瞬間讓它化作了灰燼。
何方士:“放心,我早就不是天道宮的人了。隻是沒想到,原來你就是當年天道宮傾巢而出想要找到的漏網之魚。”
沈挽情一怔:“漏網之魚?”
“嗯,這就是十多年前那個雪夜,我半死不活地出現在那座山上的原因。”何方士看著沈挽情,緩緩道,“沈姑娘,因為你的母親。”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不約而同怔住。
紀飛臣:“你說什麼?挽情的母親?那她——”
“死了。”
何方士像在講述一段完全同自己無關的故事:“被活生生逼死的,她刺穿了自己的心臟作為引子,將自己裡裡外外燒成了灰,什麼都沒留下。那是我所見到過的,最為強大的一次燒血之術。”
作者有話要說: 沈挽情的被動:在叨逼叨逼的時候會自動回滿血,但是叨叨完血條就會扣回去。
謝無衍:完全沒有感動的機會。
想不到吧有第二更。
這就叫做聲東擊西(x)並不是,主要是不知道用什麼成語就瞎用一個。
然後其實這本,原主角是會改變的,但是他們不是主角所以我通常懶得寫太多,因為一章三千字如果寫他們寫太多我就要為了每章主角出場率把字數提高到五千字,但是五千字好累所以我想偷懶(←這是錯誤示範偷懶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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