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擺手,“那可不同,人家有一片真心。”
韋亥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被耍了。
但想到今日在眾目睽睽下受辱,如今又被搪塞,氣得甩袖離開。
韋獲已經走遠了,韋亥幾步奔過去憤憤道:“那些人對咱們沒有半分尊重,難道咱們就要這麼灰溜溜回去嗎?”
韋獲這時候顯得很冷靜,他平淡道:“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在背陰處找了塊平地坐下調息。今日大多數前來求職的修行者都是如此,他們出行大多帶了乾糧或者辟穀丹,比起回去等候,不如就在這無名穀周圍修行,這附近靈氣可比彆的地方濃鬱太多了。
因此韋獲兩兄弟的舉動絲毫不引人注意。
為了這些靈氣,彆說住在苦海道旁邊,就是要他們呆在苦海邊上,他們也是不怕的,反正有那麼多凡人在,他們肯定跑得比凡人快。
韋獲低聲問弟弟:“你覺得那位真人為何要在此處種下靈脈?”
韋亥想了想,“為了招人?”
韋獲又問,“招人為了什麼?”
韋亥繼續道:“據說是為了搞建設。”
韋獲搖頭,“蠢!”他冷笑道:“我看這隻是那些蠢蛋自以為是。那位真人種下靈脈,又不禁人吸納修煉,自然是為了施恩我們這些有望築基的人才。我猜,他應當來自仙洲某個門派,來到這裡是想要攢人建一支效忠於他的班底。”
韋亥道:“那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搞建設?”
韋獲見他繞不開“搞建設”了,不禁罵了他一句,說道:“這有什麼,不過是些凡人的自作多情,還真以為如此就能留下一位真人給他們做靠山?嗬,彆的帶不走,那也不值錢,認主的靈脈可是隨時都能帶走。”
在哥哥的一番解說下,韋亥恍然大悟,衝他比了比拇指。
韋獲麵上有些自得,慢慢道:“我們可是練氣中階,在這種靈氣濃鬱之地修煉個幾年,想必很快就能到練氣高階。你再想想今天當場被放進去的那些人,有幾個修為超過練氣三層?”
韋亥終於恍然,然後是憤怒,“你是說……”
韋獲道:“你想得沒錯。”他冷哼,“這些人欺上瞞下,儘篩選些差的進去,等那位真人挑無可挑,自然就得選他們了。”
韋亥頓生惱怒,“真是詭計多端。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韋獲閉上了眼,嘴巴卻還在動,“等。入夜後,我們潛進去,等見到那位真人,看那些人還有什麼臉麵。”
韋亥頓時興奮起來,“哥哥好計策,到時候那位真人必然倚重咱們,說不準就讓咱們在靈脈中心修煉了!”
韋獲臉上已經浮現出笑影,連胡子都難抑興奮地揚了揚,卻仍裝出矜持模樣,“金丹真人畢竟不通俗務,也不了解東極洲世情,受騙固所難免。到時候真人若是盛怒,我們還是要勸一勸,以免真人怒殺太多人,日後影響心性。”
韋亥真心歎服,“哥哥真是思慮周全,想來那位真人一心修行,沒有閒暇料理這些事,等見到了哥哥的本事,說不準就讓哥哥做他的大管家了。到時候哥哥跟隨在真人身邊旦夕相處,真人得閒了指點哥哥一番,哥哥也許要不了兩年就能築基了。”
韋獲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到了夜裡,萬籟俱靜的時候,兄弟倆動用了自己的命器,成功混入了朝歌之中……
***
遲一懸這會兒自然不知有人已經惦記要和他“旦夕相處”了,他今天開完會,交代了員工們這一階段的工作要領,就出來巡視自己的領地了。
避免驚動太多人,也避免再搞出引發員工腦洞的烏龍事件,遲一懸還特意變換了容貌。
這種變幻術也是一個相當簡單的法術,築基後就能慢慢領悟,凡人看不透,修為高一階的修士能看出用了幻術但看不出具體模樣,修為高一個境界就能透過幻術看透本尊。可以說有點雞肋,但在朝歌內使用,卻是十分合適的。
月光朦朧,霧靄從山後飄來,漸漸地籠罩住了山穀周圍。
遲一懸溜溜達達地從小宅裡出來,親眼看,跟隔著命器觀看是全然不同的體會。
他路過自己規劃下整整齊齊的房舍,嗅到空氣中青草和水汽混合的清淡氣味;他踩過大家新鋪好的小路,石板縫隙裡探出的小草上還沾著露珠;他走過傳出陣陣藥香的醫藥坊,一簸籮曬乾的草藥正等著明日炮製……
夜色中偶爾傳出夫妻吵架聲,很快又歸於平靜。
遲一懸去丈量了一下自己的山穀,發現這無名山穀頂多再建幾排房子,容納下這一萬多人就是極限了,這時候要是再進人口,那就太擠了。
“看來得往外擴建了。”遲一懸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往醫藥坊後頭走去,這裡用鐵絲網建了個蟲窩,裡麵關著郭千山等人捕捉來豢養的玄甲蟲。
“這些玄甲蟲來了這裡後一直不產卵,每天倒是吃掉不少肉食和仙人掌,種下靈脈後又肥了一大圈。但還是不產卵,這樣下去,甲片的產量也不能提高啊!”
遲一懸正煩惱,忽然聽見一道聲音響起。
“這些人也真夠傻的,養玄甲蟲?真虧他們想得出來。玄甲蟲要真那麼好養,還會輪得到這裡嗎?”
遲一懸皺了皺眉,什麼意思?養蟲計劃可是當初他和命器都覺得好的。這人真沒禮貌,什麼都不知道還點評起來了。
“怎麼還罵人呢,真沒教養。”遲一懸也罵了一句回去,但想想這應該是穀內的住民,是能每個月給他提供點數的,於是心情再度平和下來。
回頭盯著鐵網裡的玄甲蟲,發現有兩隻正疊在一起,他還挺高興,對命器道:“看,它們在□□呢,應該很快就能產卵了吧!”
下一刻,上麵那隻一腳把下麵那隻踹開然後爬走了,遲一懸見狀十分不滿,伸手把被踹開的那隻捧起來,“弄完了就打老婆,真下賤,命器你幫我標記它,改明兒我把它油炸了。”
命器罕見地沒有回應他。
遲一懸這才察覺自己手上重量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剛剛根本沒蟲□□,自己手裡捧著的也不是玄甲蟲,而是玄甲蟲褪下的殼。
他咦了一聲,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殼的質量不輸新鮮剝下來的,不免驚訝,“玄甲蟲還會褪殼嗎?以前沒聽說過啊!”
命器這才開口,【陛下,絕大多數蟲子都會褪殼的。也許是以前靈氣貧瘠,玄甲蟲長不到需要褪殼的程度,如今有了靈脈靈氣大漲,自然有所不同。】
遲一懸接受了這個解釋,“也好,有了褪下來的殼,煉器坊又有材料了,就是不知道它們多久褪一次。還是要增加產量才行。”他把褪殼放回去。
這時候,又聽那兩個聲音道:“哼,在苦海道旁這麼建房子,真虧他們想得出來,耗了不少錢吧!”
“靈脈種在這裡,真是可惜了。”
“這裡也不行,亂七八糟的,做事的人腦子不行。”
“對啊,這人一定是個蠢的,哪裡有哥哥聰明才智。”
遲一懸有些生氣了,就算是他的財神爺,都不能這麼罵他,更何況這和他的財神爺差得可遠了!
他本來不動用神識,大半夜的,怕掃到彆人家的隱私,這回判斷出聲音的方向,神識直接掃了過去,看見的卻是,兩個……隱形人?
“嗯……”遲一懸沉吟起來,說起來,他特意給結界設置了條件,允許練氣高階以下進入,就是為了套那些心懷不軌的,沒想到還真套來了兩個,嘴巴還那麼臭。
遲一懸找了個屋頂坐下觀察,順便從背包格裡掏靈食吃,吃著吃著忽然沒了,他震驚地翻了翻背包格,發現裡麵空空蕩蕩,沒有半點靈食。
他震驚道:“是不是那兩個人偷的?太可怕了居然有這種邪術!”
【這兩天,您一天到晚都說自己空虛難耐,隻有靈食能夠填補……】
“不可能,一定是被他們偷的!”遲一懸斬釘截鐵下了論斷,然後立刻傳訊給員工們,叫他們抓人拿臟。
命器就歎了口氣,【陛下,他們有點窮,恐怕給不起靈食作為贖罪券。】
遲一懸眼也不眨道:“那就發配他們去掏下水道!你不是說能幫我的那東西在下水道裡麼,這種臟活,有他們代勞,我很安心。”
命器:【好的。】
不用去掏下水道,遲一懸很滿意,覺得自己空虛的心靈得到了彌補。,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