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陸錦珩語氣平淡,倒也不似動怒。
就先前蘇鸞那點兒把戲,他一眼便看穿了。她事先將三與五的牌麵兒放在整副牌的最後,待前麵的牌劃拉的差不多對方喊停後,她便趁亂抽出最後一張,甩掉前麵多餘的,便是早早選定的。
如此拙劣的手法,也就仗著旁人離得都遠看不分明,老侯爺又眼神兒不好,便想蒙混著過關。
蘇鸞麵色唰的一下變白!就在先前她還暗暗慶幸自己手法過硬,過了陸錦珩這關。卻不料還是被他拆穿了。眼下蘇鸞明白,嘴硬自是討不得好,倒不如實話實說,博得些同情,反正陸錦珩對原主本就多有照拂,想來也不會真的不幫她。
“世子,”蘇鸞可憐兮兮的望著陸錦珩,一副委屈至極的小模樣,聲量亦是壓得隻他一人可聞:“臣女不敢坑您,臣女想坑的是有心坑我之人,若不如此,她便……”
“行了。”陸錦珩打斷了她,以同樣低的聲量說道:“我的賬,日後自會尋你算。你且先去清你自己的賬吧。”
蘇鸞撤回身子抬眼望著陸錦珩,沒想到才一句便將他給勸住,不免有些受寵若驚。而後行了一禮,匆匆退下。
這段小插曲其實眾人並未關注,因為自從蘇鸞公布出三排五座後,眾人便在四處張望找尋這個幸運兒是誰。
旁人投來的目光皆是帶著豔羨,唯有真正坐於這三排五座的人,此時卻是臉色煞白煞白的!
不是旁人,正是薛秋兒。
她很清楚那燈籠裡裝的為何物,因為是她親自動的手腳。她從今日一來就拉攏上劉家千金,慫恿她登山,害她崴腳,又薦了蘇鸞。原本一切皆在薛秋兒的掌握之中,卻不想蘇鸞竟整出了這些幺蛾子!
如今薛秋兒清醒的很,她知道定是蘇鸞知曉了此事,才反過來要坑她!這種把戲,初次見麵時蘇鸞便玩兒過一次了。
明明那時落水的該是蘇鸞與薛良彬,最終卻成了她!這種挖坑自埋又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的虧,她可不想再吃一回。
是以,當蘇鸞過來請薛秋兒時,薛秋兒百般推辭,隻說自己沒有任何願望,不妨換個人上。
這時蘇卉卻是大笑起來,“薛家姑娘,方才我四妹妹在戲台上時,你可是跟風起哄一會兒說要銀票,一會兒說要金子的!我在你後麵可是聽的真真切切。”
蘇卉雖不知蘇鸞想做什麼,但她卻信得過蘇鸞的機智,明白她做的定是為蘇家好的。故而蘇卉便想著助力四妹妹一把。
“你瞎說!我沒有!”薛秋兒回頭忿忿的瞪著蘇卉。
蘇卉也不甘示弱,“你就有!不隻我聽到了,母親和周邊之人也都聽到了呢!”
先前那般噪雜的場景,誰還記得身邊人說了什麼,隻這一對質,周邊人都有些尷尬起來,兩方誰也不好幫。就連秦氏,也嗯哼著打哈哈,心裡雖想幫自家,可畢竟是個長輩,去詰責薛家姑娘也不妥。
兩方僵持之際,炎華走到這邊來,右手自然的握在腰中寶劍柄上,黑臉對著薛秋兒:“世子親點你為幸運兒,還不快快謝恩?”
薛秋兒無路可退,就連身邊的劉家千金也開始推她出去,她隻得起身站出來,去到尊位之前行禮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