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綿看著那個H小兵頭頭,指著已經呆傻了的老太太說。
不等這個H小兵頭頭說話,車廂裡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了,紛紛說:
“這老太太剛才就想騙這個優秀的工人同誌,想騙她跟她換下鋪。
被這個女同誌識破了,所以才懷恨在心,想出這個主意來誣賴好人!
人家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可不能往人家身上潑臟水!
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管管這種歪風邪氣!”
“就是說呢,這老太太不是什麼好人,你們要是聽了這老太太的話,可真的就是助紂為虐了!”
H小兵見這麼多人都做了證,事實怎麼樣就擺在眼前。
誰也不會為了一個搬弄是非的老太太,去得罪報紙倡導要學習的優秀工人代表。
於是孫立勇麵向老太太,嚴厲的對她說:
“你這老太太思想可太偏激了!竟然讓我們過來□□真正的好同誌!
你存心惡毒,心術不正,我們要代表廣大的人民批d你!”
整個車廂都是叫好聲,這還是頭一次,H小兵□□誰引起這麼多的讚同的聲音的。
h小兵們一下子激動了,果然他們代表的就是人民的意誌,人民都支持他們!
臥鋪車廂裡的人太少,H小兵們覺得,不能這麼沒有水花的,就完成對老太太的教育。
他們拉著老太太,去那人最多最擠的車廂去,要對老太太進行深刻的、能銘記一輩子的思想教訓。
同時為了顯示他們的公正嚴明、且富有同情心,他們還派了兩個H小兵,照顧老太太的孫子。
意思是一碼是一碼,老太太有錯,孫子還小,不該被牽連。
等老太太完成了“思想教育”之後,再帶回來讓她和孫子團聚。
大家都讚同這個處理方法,H小兵們平時批d彆人,一般都是怨聲載道,很少遇到有人這麼擁護的。
頭一次遇到這種場麵,他們更加跟打了雞血似的,壓著老太太就走了。
整個臥鋪車廂一下子安靜起來,大家經過了剛才的同仇敵愾,好像彼此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一樣,竟然也都和和氣氣的聊起天來。
還有人拿著本子過來,管秦綿綿和程冀北要簽名。
說是看了他們那篇報道之後,十分受鼓舞,想要向她們學習。
秦綿綿竟然在這個時代,達成了被追星的快樂,喜愛值也一下漲了好幾十!
秦綿綿簽完名之後,衝著程冀北得意的揚揚眉,
”怎麼樣?我厲害吧?
不用你動一個手指頭,我就能把這事處理好!”
“厲害厲害,真厲害!”程冀北寵溺的笑,看著她的眼裡都是溫柔。
這是程冀北第一次這麼誇張的誇秦綿綿,倒給她弄得有些虛虛的。
秦綿綿看著程冀北笑的臉像朵花似的,有些摸不到頭腦的問,
“冀北哥哥,你怎麼這麼高興啊?”
就算是她厲害,他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程冀北衝她眨眨眼,悄悄的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
“放心吧,我絕不耍流氓!”
秦綿綿愣了好半天,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臉騰得一下子紅了。
程冀北還向她露出了一個,“你就放心吧”的表情。
秦綿綿著急的直擺手,可不能讓冀北哥哥覺得她太著急啦!
“冀北哥哥,我可沒有要催婚呀!我隻是引用了領導的語錄而已!”
她剛才真就是順嘴說的,“我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談對象…”,真是好尷尬呀!
誰知道程冀北卻一改剛才的嘻嘻哈哈的樣子,無比認真的看著秦綿綿,
“可這卻是我心裡一直想說的話,我是真的以結婚為目的在跟你談對象,而且我已經準備好了,隻等你願意!”
秦綿綿隻覺得“轟”的一下子,震得她整個心都酸酸軟軟了。
她雖然還沒想到這麼遠的事,可一個能讓你喜歡的冒泡泡的男人,站在你麵前,鄭重的說出這些話時,相信沒一個姑娘能不動容。
於是她輕輕揚起臉,衝著程冀北開心的笑,
“好,那我也以這個為目的,鄭重的跟你談對象。等到我們都準備好了,我們就…就…”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下去了,程冀北知道她這時候麵皮又薄了,湊到她耳邊輕輕說:
“就結婚。”
他的聲音低沉,磨得她耳朵癢癢的,就連心都蹦的直心慌。
紅暈從臉上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耳後,正好呈現在程冀北眼前。
那抹誘人的紅,勾得他口乾舌燥,要不是現在在火車上,他一定會把這紅暈含進口中,再不讓彆人看見分毫…
沒了老太太在上鋪晃腳丫子,整個鋪位變的更整潔了,就連空氣都清新了。
中午時候,大家都拿出飯來開始吃飯。
沒帶飯的,火車上也有賣飯的,隻要拿錢和糧票就能買。
一時之間,整個車廂都是飯菜香。
程冀北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包得很嚴實的飯盒,秦綿綿期待的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飯盒子的燒餅夾肉。
酥脆分層的燒餅裡,夾著一塊塊兒鹵好的肉,肥瘦相間,汁香四溢。
宋嫂做的飯用料紮實,一個餅有那麼老厚,滿滿的都是肉。
果然在旅途中吃什麼湯湯水水的,都不如吃這種東西簡單方便,味道還好。
秦綿綿吃了兩個就造得溜飽,等她吃完,程冀北又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手裡變出一個大桃子。
這時候秦綿綿什麼都吃不下,就這水果,她是真饞!
桃子又胖又大,水分又足,也不知道程冀北是怎麼弄到的,吃得秦綿綿小肚兒腆腆!
等他們到京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這時候再往哪裡走都不方便,程冀北乾脆帶著秦綿綿,就近去了鐵路招待所。
招待所這時候隻有前台一個服務員,在那坐著打瞌睡。
看到秦綿綿和程冀北兩個人進來了,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介紹信,結婚證!”
秦綿綿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沒結婚的住不了招待所?
程冀北倒是輕車熟路,他掏出所有證件,對服務員說:
“兩間單人房。”
服務員這才清醒了,原來這倆人不是兩口子啊!
她剛才一打眼兒,見這倆人這麼有夫妻相,還以為她倆是兩口子呢。
服務員認真的查完介紹信和工作證之後,領著兩人上到樓上。
“這兩間房是你們的,桌上有暖水瓶和茶杯,損壞照原價賠償。”
然後就又下樓坐著去了。
秦綿綿被這硬邦邦的語氣“服務”了一頓,心說這就是在現在,端鐵飯碗的服務員是最好的工作了,你等再過十年,這些人全都得重新找出路。
她看了看緊挨著的兩間房,裡麵的擺設一模一樣,都是一張單人床,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再就沒彆的什麼東西了。
程冀北則進去檢查了兩把鎖,對秦綿綿說:
“你住這間,夜裡有事的時候就喊我,我能聽得見。”
秦綿綿瞅了眼門外,黑布隆冬的走廊,再看著屋裡簡陋的環境,一時有些心裡發慌。
她拽了拽程冀北的衣服下擺,嬌軟軟、可憐兮兮道,
“冀北哥哥,我怕…”
和在火車上,那個威風凜凜,一人能鬥好些人的小姑娘比,真是判若兩人了。
程冀北看了眼身後,已經很晚了,所有屋子都緊閉著房門。
再加上小姑娘不停的扯著他,他終是理智敗下陣來,跟著小姑娘進了屋子。
他把秦綿綿攏在懷裡,在她肩膀上歎了口氣,
“環境不太好,今天晚上稍微忍耐下,明天一早咱們就走。”
秦綿綿點頭。
“彆害怕,這裡雖然簡陋了些,但安全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何況我就在隔壁,你這裡有什麼動靜,我都能聽見,要是有事你就喊我。”
秦綿綿點頭。
“那…那我走了?”
秦綿綿搖頭。
程冀北…
雖然他也不想走,但不行,這關係到她的名聲。
尤其是現在在外麵住,時不時就有公安來查,要是他們兩個在一個房間,還沒有結婚證的話,那可真是要按亂搞男女關係處理了。
程冀北用儘所有的自製力,把秦綿綿從懷裡推開點距離,然後用嘴唇親了親她的額頭,蜻蜓點水似的。
他怕他隻要多留戀一秒,就會再也舍不得移開了。
然後是鼻尖,也是蜻蜓點水,一碰就分開。
然後是那紅豔豔的嘴唇,也是…蜻蜓不動了,這次沒飛走…
程冀北恨自己自製力太差,沒想到隻是想輕輕碰一下,最後卻發展到這種地步。
足足有十幾分鐘,秦綿綿都快沒力了,隻能當個人形掛件,掛在他的胳膊上。
程冀北的呼吸有些粗重,他低聲說:
“乖,早些睡,明天一早我就過來。你要是再鬨我,我可就真不走了!”
這前麵溫柔,後麵像狼一樣惡狠狠的話,直接給秦綿綿造怕了,她已經脫力了,可不想再來一次人工度氣。
“你,你快走吧,我可沒力氣了!”
她嚶-嚀地催促著,小手使勁推著他,像是剛才遭了多大罪似的。
程冀北都氣笑了,讓我進來的是你,攆我出去的也是你,你怎麼這麼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