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綿坐上了開向西南地區的火車,心情無比的輕鬆。
這個車廂是專批的,赴西南軍區慰問演出團專用車廂,裡麵坐的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文藝工作者,是各行業的佼佼者,有些人在工作中難免有交集,所以整個車廂的氣氛都還不錯。
“綿綿,你先坐,我過去看看那邊幾個老歌唱家的情況,長途奔波我怕他們受不了。”
“好,於團長,您忙您的。”
秦綿綿答應道。
這次赴西南軍區慰問演出團,是由於修年帶隊。
他畢竟是京市話劇團的團長,和文藝界的新老藝術家們都有接觸,為人又周到妥帖,能擔任這個職務也是組織上對他的認可和信任。
他看到秦綿綿也在演出之列之後,從準備東西到出發,他沒少照顧秦綿綿。
一來大家畢竟都是老相識,就算是秦綿綿拒絕他話劇團的邀請,而選擇了電影廠,但原來也是替話劇團演出過的。
二來秦綿綿現在勢頭這麼盛,跟她處好關係了,回頭來客串幾場話劇,也是影響極好的大好事!
於修年如此精明,又怎麼會因為秦綿綿沒加入話劇團,就因此生忌呢?那才傻呢!
於修年走之後,車廂的氣氛也逐漸熱絡起來,畢竟都是文藝工作者,外向的還是很多的。
老藝術家們大約都有些端著架子,倒是年青人比較活躍,有幾個已經站起來向旁人介紹自己,然後互相認識了。
秦綿綿這次來本也不是為了什麼名啊利啊的,因此就沒起身,而是坐在把頭的位置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幾個年青人掃蕩似的從車廂尾部開始,向車廂這邊走。
他們邊走介紹自己,和坐著的人互相認識,一直走到秦綿綿這裡,他們已經和所有人都打過招呼了。
本來以為已經沒有要認識的人了,看到秦綿綿一個人在這坐著,打頭的人還一愣,然後就立馬笑起來,衝秦綿綿伸出手,
“我們是京市舞蹈團的舞蹈演員,我叫陸陽。請問你是…”
他剛把已經說了好些遍的話再要說一遍,可看到秦綿綿這張臉時,後半句話卻卡在了嗓子眼裡,臉色一下變得驚喜無比,
“你,你是小魚!”然後衝後麵幾個已經找地方坐下來的同伴喊,
“你們快過來,是小魚,小魚也去慰問演出啦!”
這話一出,已經坐下來的人又立馬站起來了,全都湊了過來嘴裡說著,
“小魚?哪個小魚?”
“是電影上那個小魚嗎?”
在看到秦綿綿之後,全都爭著上前來向秦綿綿介紹自己,秦綿綿一時之間哪能記得住這麼多人名,隻能笑著衝所有人打了招呼,
“你們好,我是秦綿綿。”
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兒搶先做到秦綿綿身邊,睜大著眼睛仰著頭,湊近了去看她,好像是終於見到了熒幕上的活人一樣。
其他人看到這幅情景也都試探著坐到了秦綿綿附近,都因為能和她坐這麼近感到高興,所有人的精神都比剛才更亢奮一些。
白裙子姑娘試探著跟秦綿綿說話,
“綿綿,你怎麼還穿這麼多呀?等到了西南地區,天氣就像夏天一樣熱,你穿這麼多回頭到了那邊,人家都得像看怪物一樣看你!”
還不等秦綿綿說話,陸陽就搶先說道,
“現在才剛出京市地界,哪裡就到南方了?人家小魚不會到地方再換衣服嗎?誰像你似的不知道冷,現在就換上裙子了!”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樂了出來,白裙子姑娘臉有些紅,使勁白了陸陽一眼,
“小魚什麼小魚?人家有真名字的!誰不知道你是小魚的狂熱影迷,光電影就看了不下十遍,現在讓你看到真人了,看把你樂的,北都找不到了吧!”
白裙子伶牙俐齒地說道,把陸陽說的臉有些紅,偷偷的看了秦綿綿一眼,然後才強自爭辯,
“小魚是最受歡迎女演員,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她,難道你不喜歡?你們不喜歡?”
他衝著周圍人直接問了出來,眾人紛紛說:
“喜歡,怎麼不喜歡呢?”
算是把這尷尬的一茬揭了過去。
秦綿綿沒說話,她現在比從前又成熟了不少,經常在外拍電影,見的人也越來越多。
越是見到沒什麼接觸的生人,她給人的感覺就越是清冷,早就不是那個囁嚅著隨便衝人撒嬌的小姑娘了。
許是因為這片兒坐的都是年輕人,他們也漸漸都放鬆下來,比在車廂那頭的時候更要活躍不少。
他們都是舞蹈團的演員,所以女孩纖細苗條,男孩高大俊秀,長相都不錯。
也因為都是同齡人,年紀也都不大,所以說起話來更是張揚,沒那麼多彎繞心思。
幾個人向後看了一眼,見離那些老藝術家還有一定距離,且火車轟隆隆的,車廂裡也比較嘈雜,聽不清什麼的樣子,於是過道兩邊座位的人開始互相交頭接耳起來。
“唱《紅梅》的那個靈玉老師原來這麼大歲數了,擱電視上看明明挺年輕的呀!我剛才仔細看她,白頭發都不少了!”
“還有那個演曹操的官向前老師,原來頭發那麼少,我一直以為他像曹公一樣頭發濃密呢!我媽最喜歡他了,要是看到這樣,不知道會不會難過!”
大家嘻嘻哈哈的,都偷偷笑了起來。
秦綿綿在一旁聽著,也能感受到幾分青春活潑,嘴角忍不住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