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冀北乾脆道。
眾人苦著臉,隻能又扛起了腳邊的木頭墩子。
這叫什麼事兒啊?隊長過得跟和尚似的,還非得逼他們吃素!
不,不對!隊長明明自己晚上偷看畫報上的電影明星,這是自己吃肉,讓他們吃素呢!
眾人敢怒不敢言,程冀北也不理會他們的小心思,繼續加碼訓練。
第二天,大隊長陳磊又過來了。
程冀北挑眉,這怎麼還沒完了?不都說不去了嗎?
陳磊一看到程冀北那表情,就知道他想說啥,立馬指著他道,
“可不是我上趕著求你去看演出的,是七團的那個林團長打電話讓你去看表演。
我說你不去,他跟我說讓我給你帶句話,帶完這話你準去!”
程冀北挑了挑眉,他就不相信他們能說出什麼話來,讓他想去看這什麼表演。
所有隊員們雖然在訓著練,但早就被兩人的話吸引了,目光全都集中在兩人身上。
就見陳磊淡淡地說了一句話,程冀北瞬間仿若石化…
演出這天,秦綿綿有些心不在焉,但她的主持稿已經演練過好些遍了,每句話都熟的不得了,所以也並沒有出什麼差錯。
她一上台站定,俏生生的衝著台下的觀眾一笑,那個國民度巨高的小魚就出現在眾人眼前,得到了空前熱烈的掌聲。
於修年站在下麵,笑嗬嗬地對身邊人道,
“看沒看到,我這個主持人選對了吧!廣大群眾喜歡的才是硬道理!”
同為演出團統籌的人目不轉睛地直點頭,
“是,是,確實選對了!”
原本他還覺得團長這個決定太草率,可真的看到秦綿綿站在台上巧笑倩兮,珠聲玉氣的樣子,他就隻有一個念頭,
團長不愧是團長,眼光是真毒!
還有就是,這個秦綿綿的出名真的不是僥幸,她就是有本事讓人把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看到她就高興!
威廉也是這麼覺得的,百靈真是厲害,原來演話劇和電影就已經很有靈氣了,沒想到做主持人也這麼棒!
他拿著最新款的照相機對著秦綿綿直拍,生怕錯過她哪個表情,一點也不嫌費膠卷。
白裙子一直站在威廉旁邊,也沒引得威廉看她一眼,因此有些不高興,特意大著聲音說:
“威廉,你也給我拍張照片唄,我剛才在台上跳舞的時候你照了嗎?”
“這你得問彆的記者,我不負責照相。”
威廉頭也沒回地繼續按快門。
“你不負責照相這是乾嘛呢?我看你照得挺多的啊!”
說著湊過去看,好像要看個清楚似的。
威廉被她弄得有些煩,轉過頭嚴肅地對白裙子說:
“這是我的個人愛好和行為,沒必要像你解釋,你現在這樣是侵-犯了我的**權你知道嗎?”
說完又轉頭繼續對著秦綿綿按快門去了。
白裙子被吼得有些害怕,威廉一直看著都很隨和,對誰都沒有大聲過,所以她才敢一直往前湊,現在這麼嚴肅,真是嚇到她了。
但白裙子一直看著威廉,怎麼會不知道他是一直在拍秦綿綿,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哎呦,要說有的人招人喜歡,那是真招人!我們團的那個陸陽,就一直喜歡秦綿綿。
要說秦綿綿這人吧,也確實招人喜歡,就是有些高傲,還有些不實在。
在火車上時,我說不找當兵的對象她還不愛聽,那她怎麼不找個當兵的對象呢?還不是惦記著找個在京市的對象?”
威廉聽了皺眉往邊上挪了兩步,更不願意靠近白裙子了。
白裙子…又一個被秦綿綿外表蒙騙住的傻子!
秦綿綿把下個節目的表演者引上台,她站在台後候場,卻暗暗翹著腳不停的打量底下坐著的綠色海洋。
她想從裡麵找到自己最熟悉的麵孔,可是卻沒有找到。
她有些焦急的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林衛國,林衛國衝她搖了搖頭。
秦綿綿的心一下涼了起來,冀北哥哥沒來…
演出已經過半,還是沒有程冀北的身影,林衛國偷偷過來跟秦綿綿說:
“可能是有任務耽誤了,你彆太傷心,早晚都能見到的。”
秦綿綿點了點頭,她早有思想準備,可是那種驚喜過後的失望太傷人,難免會有巨大的心理落差。
現場一個個節目表演完,贏得了所有戰士們雷鳴般的掌聲。
本來就是骨乾藝術家們來表演,專業能力自然沒得說。戰士們的業餘文化生活又比較匱乏,兩廂一遇見,自然是演的開心,看的愉快,可不是一片歡騰嗎?
慰問演出已儘尾聲,秦綿綿已經接受了程冀北不會來的事實,她雖然心情低落,但專業素質還是有的,依然走上了台,儘力完成跟戰士們的最後互動環節,隻是臉上的笑有些勉強。
秦綿綿儘量調整自己的情緒,含笑跟台下的戰士們互動,
“同誌們,我們是從京市來的,不知道你們的家長鄉在哪裡?”
…
“我聽到有說是滬市的,有說是吉市的,還有我的老鄉!
我想告訴大家的是,不管大家來自哪裡,家鄉的人們都在等著凱旋!不管多久,親人們都會在原地等著你們!”
最後幾句話,感情直接升華了,讓全場的戰士們感動不已,同時更有動力。
秦綿綿剛想說結束語,就看到一小隊人小跑向演出場地奔過來,也不知他們遭遇了什麼,每個人褲腿衣服上都是泥,狼狽不已。
可秦綿綿還是眼睛瞪大了,因為隨著他們越跑越近,她看到打頭的那個熟悉無比的人,正離她越來越近。
她不會看錯的,他跑步的姿勢,擺臂的動作早就印在她腦海裡,根本不會看錯…
是冀北哥哥,她的冀北哥哥來了!
小隊人馬終於跑到現場,他們以絕對的速度,安靜地在最後麵席地而坐。
然後筆直地望向台上,專注地看這已經要結束了的表演。
秦綿綿再也繃不住了,她眼眶發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但她還是看向最後麵坐著的那個人,抖著聲音問了一句,
“從京市來的戰士程冀北,你已經有兩年多沒和你的對象見過麵了,請問你不想她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啥意思啊?誰是程冀北啊!
隻有最後一排的特戰隊員腦瓜子一下嗡嗡了,再也維持不住打死不動的紀律了,腦瓜子齊齊地轉像他們的隊長…
這,這是啥意思啊?
程冀北從看到她那一刻,眼睛就移不開了,現在聽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叫他的名字,更是連心都在顫抖。
他慢慢地站起身,越過無數排人,就這麼跟她對視,仿佛此時現場隻有他們兩個人似的。
秦綿綿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哽咽著繼續說:
“你的對象想跟你說,她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然後她不顧一切地從台上跑下來,從戰士們中間的小道跑過去,穿過人海,像隻屬於她自己的那抹綠色奔過去!
程冀北的心被攥得生疼,這一刻他不知道夢想過多少次,這句話他不知道在心裡說過多少次,他想她,很想…
他的傻姑娘啊,這明明該是由他先說出的話,卻被她毫不掩飾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宣之於口。
他何德何能啊,能有這樣一個人明豔熾熱地喜歡著他,不在乎彆人的眼光,這樣勇敢堅定!
她離他越來越近,這是跨越了兩年的思念,在這一瞬間,滿滿溢出來,把所有都湮沒。
他朝她伸開手臂,在她奔向他的最後,上前一步,把她狠狠地擁在懷裡。
一時之間,滿場轟動!
在怔愣了一瞬間之後,接著就是讓整個空間都震撼的呼喊聲和掌聲。
都是經曆過戰場的人,在麵對了那些硝煙之後,隻有這憾人的溫情能讓這些硬漢們由心而發地震動。
真的有人、有愛在等著他們,他們都要更加勇敢,為得是和愛的人相擁那刻!
特殊小隊的隊員們被這近在咫尺的“複雜情況”,震的說不出話來,那站在高高台上的女演員竟然跑了下來,抱住了他們隊長!
地雷眼睛好使,仔細打量了片刻,認出了這個漂亮女演員,好像就是隊長天天看的畫報上的那個女演員…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賴…不是…□□還真能吃上天鵝肉?美夢還真能成真?”
其他人聽到他這話也反應過來,一人一巴掌排在他的腦瓜子上,
“咋說話呢?說誰是癩□□呢?”
但他們內心的震撼也是騙不了人,這到底是啥情況啊?隊長咋和女演員搞上對象了?
被震動的又何止是現場這些戰士們呢?
於休年認出了這個程冀北就是想當年在南城一中時,給秦綿綿加油的那個小夥子,心裡不由感慨,
世上難得有情人,這對小年輕真的很好…
那些老藝術家們更是感慨,這個秦綿綿漂亮又有些清高,他們沒接觸過,一開始還有些看不上。
覺得這樣少年成名的年輕人,思想肯定會浮躁,就像現在的某些年輕人一樣,追求什麼大款、萬元戶,可在今天看過這一幕之後,他們都為自己曾經那樣斷言過一個人感到羞愧。
這姑娘行,真的行!
白裙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綿綿的對象難不成真是個當兵的?
威廉雖然心中酸澀,但還是淡淡的睨了白裙子一眼,
“這就是你和她的區彆,我為有百靈這樣的朋友感到驕傲!”
不顧白裙子不好看的臉色,他看向不遠處,那裡,軍綠色的男人與紅色的姑娘緊緊相擁,這天地好像隻有他們,再無旁人。
這個畫麵簡直太美了,威廉趕緊拿鏡頭對準他們,拍下了這張難能可貴的照片,他願意稱之為他的攝影史上的最佳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