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軍區某特種部隊。
前一秒還板板正正聽訓的隊員們,在程冀北走了之後,立馬湊到一起嘀嘀咕咕。
“發沒發現隊長從軍區回來之後,心情就特彆好?”
“好像是有點,是不是因為隊長提乾了呀!隊長現在可是最快晉升的連職乾部了!”
“我看不像,咱隊長什麼時候因為升職高興了?而且咱們特種部隊跟普通部隊不一樣,同等級彆的乾部在一塊兒,人家得聽咱的,這就是特殊指揮一般原則!咱隊長還不至於為了小升一級有啥高興的。”
“那是因為啥啊?這幾天訓咱們都沒那麼狠了!”
隊員們摸不著頭腦,都奇怪的很。
“地雷,你咋不說話?平時不就你眼睛賊,消息多嗎?怎麼今天變啞巴雷了?”
經過一人提醒,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一人身上。
這人個頭不高,又黑又壯。他本名叫牛大雷,因為個子矮,長得圓滾滾的,被叫做地雷。
地雷一見所有人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立時有些慌,
“都,都瞅我乾嘛?我哪裡知道!”
誰知他這慌亂的樣子,反倒讓人起疑,不對呀,地雷平時心理素質最強,知道不知道的都願意裝大尾巴狼,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心虛的時候?
幾個人對視一眼,默契的一起朝地雷走過去,十幾隻手一起把他抬起來,掉著個的轉圈圈,越轉越快,仿若加足了馬力的流星錘,隻等速度到了,就要把他扔出去,直把地雷轉的直想吐。
“哥幾個饒了我吧!我馬上就要吐了,真吐了,沒嚇唬你們!”
“那還不快說,再不說就繼續轉你!”
地雷被轉的實在堅持不住了,隻能討饒,
“好好好,我說我說!可你們得先把我放下來呀!”
幾個人對視一眼,笑嘻嘻的把地雷穩妥的放下來,地雷暈的不行,捂著腦瓜子無可奈何道。
“就,就那天隊長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他從挎包裡拿出一大摞子的電影畫報。那畫報封麵上還都是一個姑娘,頭發黑黑的,臉兒白白的,長得俊著呢!
你們沒發現隊長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打開抽屜看一眼嗎?”
幾個神經粗壯的老爺們兒撓頭,
“沒看見啊,隊長不是天天都看書嗎?誰知道他看啥?”
地雷白了幾人一眼,這幾個大老粗能知道都怪了。
“這段時間晚上看的就是那些畫報,頂上都是一個人,是個電影明星!”
“真的啊?”幾個人傻眼了。
“隊長不是有對象了嗎?過年那天還打電話來著!對象那小聲甜的喲,我現在還能記得呢。”
“咋有對象就不能喜歡電影明星了?我看咱隊長就挺喜歡那電影明星的,沒看都不看對象照片了嗎?天天看那電影明星!”
地雷原本心裡一直憋著這事不敢說,現在被逼著說出來,反而沒了心理壓力,又恢複到往常那“大明白”的勁頭,搖頭晃腚地給他們分析道。
幾個人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那電影明星就跟天上的星星月亮似的,咱夠也夠不著,摸也摸不到,喜歡她乾啥呀?
還是咱自己的對象好,回頭見麵了能親嘴兒,能抱一塊兒,將來還能一起過日子…這多好呀!”
想到自己家裡的對象,一個隊員有些神往的說。
“切,那是你!咱隊長要長相有長相,要職位有職位,聽說家裡條件還好,咋可能像你似的,天天惦記跟對象滾熱炕頭過日子啊?”
地雷白了他一眼,牛氣哄哄地說。
“可,可再咋樣,咱也摸不上那電影明星不是?”
那隊員無語了,他們這些當兵的就是條件再好,也是當兵的,咋可能和人大明星有一點關係?
即便是他再崇拜他們隊長,現在也忍不住要說一句了,隊長現在就是那不怎麼賴的賴□□,想吃天鵝肉,注定吃不到啊!
其實地雷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隊長啊,這回可是癡心錯付了,但還是說:
“誰還沒有白日做夢的權利了?咱們訓練這麼苦,咱隊長就是白日做做夢,能有啥的?
咱們知道了就裝不知道,讓他做夢去唄,最起碼他心情高興了,咱也少挨點練不是?”
聽地雷這麼一說,大家都點點頭,
確實,訓練太苦,做做夢還能緩解緩解壓力,就讓他們隊長做夢去吧,也不犯法不是?
而且自從隊長開始做夢之後,他們確實被練的能輕點兒,這麼好的夢,希望他們隊長能一直做下去!
慰問演出團到了西南軍區,就開始奔赴各個地區演出。
演出團裡有專業的舞蹈演員,還有著名歌唱家,還有帶著樂器來的樂團老師…都是文藝界的精英骨乾藝術家。
說實話,在這些練了許多年的專業老師麵前,還真把秦綿綿這個半路出家的偽文藝新星比下去了。
但秦綿綿來本來也不是為了逞能的,隻要能讓她來,她不上台也沒意見。
但於修年是知道她的底細的,直接給她派了主持人的活兒,還悄悄地對身邊人說,
秦綿綿這也就是進了電影行,要不然就像他幾年前,在南城第一次見到她時想的一樣,秦綿綿去做播音廣播這一行,也是大有前途的。
這次在西南軍區的慰問演出,一共安排了五場,雖說不能輻射到所有在前線的戰士,但已經是儘力安排的最優方案了。
秦綿綿每到一處,就會跟接待他們的部隊乾部打聽一件事,在附近所屬部隊,有沒有個叫程冀北的戰士的?
結果都是沒聽說有這個人…
秦綿綿也知道她現在就像是在大海撈針一樣,但她沒辦法,隻能硬撈。
因為她除了知道程冀北是在特殊作戰隊之外,對他的部隊番號,所屬地區等等情況一無所知。
這是因為程冀北所在的是特彆作戰隊,他們的信件、甚至是名字都是經過特殊保護的。
也就是說,她隻能等程冀北主動給她打電話、給她寫信,卻不知道如何聯係到他,這也就是他們這兩年聯係的次數屈指可數的原因。
因為這隻能是一場不穩定的單線聯係。
經過了四場演出打聽無果之後,秦綿綿已經不抱希望了。
其實她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真正到了這天,那種巨大的失落感還是把它席卷的如枯葉飄零,她真的好難過呀…
於是當第五個演出地區,所屬部隊來人接待他們時,秦綿綿縮在後麵湊數,連眼都沒抬。
直到有個人驚喜的喊她的名字,
“綿綿?還真是你?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秦綿綿猛地一抬頭,然後就是巨大的驚喜,
“衛國哥?你怎麼在這兒?”
林衛國笑著看她,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秦綿綿這才想到,林衛國已經被調到西南軍區來了,小姑姑原來告訴過她的。
她還真是傻了,都忘了這碼事了。
於修年看到秦綿綿認識這個接待他們的團長,也十分高興,有熟人好辦事嘛,他們在這演出吃的用的都是部隊的,有了熟人也更方便些。
於是他乾脆就把空間留給秦綿綿和林衛國,自己樂得當個甩手掌櫃。
秦綿綿把自己為什麼在這兒簡單的跟林衛國說了,然後就著急的問林衛國,
“衛國哥,你知道我冀北哥哥在哪嗎?我本來是想來找他的,可演出就要結束了,我還不知道他在哪兒呢!”
“這不巧了嗎?你來這就算是來對地方了!
冀北所屬的特種部隊就在我們團附近,上次我們去軍區授獎的時候見過,冀北很好,現在已經是連職乾部了!”
秦綿綿聽到這話驚喜的不行,就好像是瀕臨絕境的人突然看到生的希望。
她連忙說:“衛國哥,那你能不能讓我冀北哥哥來看演出,因為演出之後我們就要回京市了…”
“那有什麼不能的?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特種部隊訓練場,大隊長陳磊衝正帶隊訓練的程冀北招了招手。
程冀北對著正訓練的隊員道,
“原地休息五分鐘。”
然後轉身朝大隊長走去,乾脆利落地敬禮,放下手之後問的話卻有點沒正形,
“大隊長,找我乾嘛?”
陳磊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兵,心裡滿意的不行,麵上卻虎著臉,
“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我不是都跟你敬禮了嗎?要不…我再給你敬一個?”
程冀北大喇喇地問。
陳磊…我缺你那一個禮啊?
麵對著程冀北直白詢問的眼神,陳磊的譜也擺不下去了,隻能挑明自己的來意。
明天軍區有慰問演出,就在咱們駐地附近,帶著你的兵去看看,聽說是京市下來的慰問演出團,藝術水平很在線。
“我以為什麼事呢…不去!”
程冀北無語,他哪有什麼閒工夫去看演出啊?
這隨時都要上戰場接受任務了,還不趕快抓緊時間練體能,哪還有時間聽人唱啊跳啊的!
陳磊…
他早就知道程冀北會是這個樣子,衝著程冀北的背影喊,
“反正我告訴你了,你要是不去可彆後悔啊,人家京市演出團一年才來一次呢,那可都是京市的大名人!”
程冀北沒轉身繼續朝前走,隻抬起手臂揮了揮,意思是不去,然後就又朝著自己的隊伍走去。
陳磊那一嗓子可是讓所有隊員都聽見了,他們連忙問程冀北,
”咋滴隊長,有演出啊?咱們不去看嗎?”
一個個都眼巴巴的興奮樣子。
“不去!看什麼看,繼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