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時之看著, 有些擔心的問著。“這就行了,這麼簡單?”
季初雪抹了下額頭滴下的汗珠,衝著張時之點點頭。“嗯,這就差不多了, 等涼了在放一夜就能吃了。”
張時之搖搖頭, 嘴裡嘖嘖出聲著。“囡囡就是厲害,這小腦袋瓜兒是怎麼長的, 就是聰明能乾。”
季初雪被師父誇得臉都紅了, 將鍋台清理乾淨,看了眼天色,才對張時之說著。“師父,鍋裡的熱水正好你拿著泡泡腳, 晚上睡覺時也舒服一些, 這幾日腿還有抽筋嗎?”
張時之眼睛有些濕潤。“疼啥, 你給師父看過後,就沒有疼了。”
這樣一說,季初雪就放下心來,忙完了鍋台上的, 又去外麵幫著哥哥去運桃子。
此時三個哥哥已經累得不行, 特彆是三哥,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一張小臉都成花貓了, 汗水混著泥土, 隻露出一雙黝黑明亮的眼睛。
看到季初雪過來, 急忙喊著。“妹你彆上手了,我們快完事了。”
“三哥你叫大哥二哥上來吧!天有些晚了,明天在弄吧!”季初雪走到地窖邊,低頭看去,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麼。
地窖裡大哥沉悶的聲音傳來。“妹還有三四個袋子就完事了,直接弄完得了。”
季寒陽知道妹妹要做罐頭,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反正妹妹做,他就支持著她,彆得做不了,這種簡單的事情,他還是要努力做得最好。
“妹沒事,一會弄完了。”季寒司年紀小,力氣也不是很大,一個袋子季寒陽與季寒星在下麵推著,他在上麵拽,隻覺得自己的手都火辣辣的。
“三哥,你怎麼就這麼上手拽了,我給你的手套呢!”季初雪發現急忙跑去,與他一起拽著。
將袋子拽上來,季初雪都隻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可見季寒司的手該成什麼樣子了。
季寒司把雙手背過去。“戴著手套用不上力,沒事,我手厚。”
季初雪無奈點頭,這個三哥啊,有時真是蠢萌蠢萌的。“一會回去我看看,若是起泡或是破了,得上點藥的。”
“嘻嘻,嗯,還是妹妹你最好了。”季寒司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妹,你真能做罐頭吃嗎?”
“剛剛已經做好了,明天早上起來就能吃了,到時你就知道我能不能做了。”季初雪輕輕一歎,想來一向愛吃的三哥,還沒有嘗過罐頭的滋味吧!
“真的嗎?”季寒司一聽,一雙眼睛更亮了,滿是興奮的問著。“現在不能吃嗎!那罐頭還要放那麼久的嗎?”
“現在也可以,但是味道不會太好,其實在冰凍一會之後吃,那清清涼涼的才好吃呢!”季初雪輕輕一笑。
“那是什麼味道的,甜的嗎?”季寒司一說起吃,一下子就充滿力氣,饞得現在就想嘗嘗這罐頭的滋味。
季初雪搖搖頭,看著繩子又在回來晃著,知道下麵大哥二哥又在綁著袋子,急忙走過去。“三哥過來。”
不一會,最後一袋子桃子全部從地窖裡運送出來了,季寒陽與季寒星一身是土的從地窖裡上來,看著滿地的桃子,季寒星說著。“妹,接下來要怎麼弄。”
“先這麼放著吧!明天都抬到井那邊去,然後明天我們就開工做罐頭賣。”季初雪已經有了自己一整的計劃,此時全身都充滿著動力。
季寒陽有些心疼的說著。“明天有什麼活,都讓我們來做,你當總指揮就行,你頭還受著傷呢!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嗯,對了哥我鍋裡有熱水,你們都好好洗洗吧!”季初雪看著三個帥氣的哥哥,此時灰撲撲的,滿頭滿臉全是土。
季寒星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笑嘻嘻的問著。“妹,我在下麵聽著,你罐頭已經做好了,明天就能吃嗎?”
“嗯,差不多了。”季初雪點點頭,看著一臉期待的二哥又囑咐一句。“現在還不能吃,怎麼也得要明天味道才最好。”
“哎呀我是那種偷吃的人嗎?我就是問問。”季寒星笑嘻嘻的掃了幾下自己頭發上的土。
季初雪很想說,他二哥要在做壞事之前,就是這樣笑的。
想著三哥手上的傷,回到屋內仔細一看,有些已經破了,有著心疼的給他的水泡挑開,上了藥,給他包起來,季寒星才咧著嘴樂嗬嗬的回房睡覺了。
忙乎一夜,季初雪才倒在炕上休息,因為母親父親受傷,父親就回到了主臥室了,她就回到這個以前章如珠住過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著不大,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有的,有些炕櫃,櫃子下麵是一條長方條形桌子,桌子上還有一塊藍色碎花小布,上麵放著幾本書,還有一個有些破舊的小書包。
在西麵門口左麵處放著一個臉盆架,右麵門放著一個木頭衣架,窗口正對著的方向,就是院子,若是天氣再熱些,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滿院子漂亮的鮮花。
這裡的每一處,都可見季家人還是憑著自己所能,給她最好的,可是沒有想到,終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最後如此狠毒。
也許血脈真得是一種很奇妙的,章如珠最像章亞民,擅長偽裝自己,最喜歡用溫柔和善的外衣,掩藏自己陰險毒辣的內心。
那一家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來應該不會太好吧!
畢竟何玉茹那個女人,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人,在知道自己老公有外遇,還能消停嗎?
不過不管章家如何,都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對於未來,她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想著想著迷糊中沉沉睡去。
天不亮就聽外麵傳來三個哥哥的說話聲,仔細一聽,是大哥特意壓抑的說話聲,“妹還沒有起來呢!你們消停一點。”
“不是大哥,是老三,他現在就要吃,又不是我。”季寒星委屈的聲音弱弱的傳過來。
“才不是呢!大哥少了一瓶,你看這裡我昨天睡覺時,明明數過了,有二十二個呢!你看現在這裡明顯少了一瓶。”季寒司的聲音微微有些高,顯然是著急了。
“老二趕緊拿出來,小妹說是今天才可以吃的,再說還不知道妹妹要怎麼安排呢!你怎麼就亂動。”季寒陽有些無語。
“妹做出來,當然是給咱們吃的,我昨天吃,今天吃又有什麼區彆。”季寒星明顯語氣不足,無力的反駁著。
“大哥!你看看二哥,他昨天就吃了,嗚嗚嗚……”季寒司真是氣憤的想要哭了,他昨天那麼想吃,可是妹妹不讓,他就一直忍著,半夜做夢吃罐頭可就是打不開,急得他直冒汗。
後半夜他就醒了,就一直在盼著亮天好吃罐頭呢!
結果他二哥這麼壞,昨天啥時候吃的他都不知道。
真是氣死他了。
那麼一大瓶子,就是吃,咋不招呼他一聲呢!給他吃一口都不行。
“大哥你彆聽老三瞎說,他數數都數不明白的,昨天就這些,你指定天黑沒有看清楚,哎呀這麼大的人,你還哭丟不丟人。”季寒星上前安慰著他。
季寒司氣得用力踩了他一腳,“你就是偷拿一瓶,一定是的,我昨天數了好幾遍怎麼能數錯,再說誰數不明白了,我昨天就是激動算錯了,我上學數學分可比你高多了。”
季初雪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三哥真是笑死她了,沒有吃到罐頭,竟然哭了。
急忙起身,南方早晨天氣有些涼,她穿個外衣,黑色長褲,頭發隨意纏了兩下就推門走出來。
來到外麵看著三個哥哥在那裡,一看還真是少一個。“大哥,可以吃了,趕緊打開一個給三哥嘗嘗吧!看把三哥急的。“
季寒司一聽,臉一下子紅了,憋了半天才說著。“就是被二哥氣的,妹,你說,二哥是不是偷吃了。”
“好啦,我知道三哥最好了,最乖了,三哥這麼好,一會分罐頭,我一定多分你兩瓶好不好。”季初雪看著三哥紅著眼眼氣鼓鼓的樣子,就覺萌得好可愛。
季寒星一聽急了。“妹,不帶這樣偏心的,你也沒有說不許吃啊!隻說今天吃,這昨天吃今天吃不是一樣嗎?”
“可是你把三哥氣哭了啊!我們三哥這麼可愛,你怎麼忍心氣他呢!”季初雪故意打趣著。
季寒星一聽,徹底無語了,看了看季寒司不覺得丟人,反而一臉我驕傲的模樣,真是氣得不輕,暗暗說了句。“真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妹,你說我現在哭有用嗎?到時能多分我兩瓶不?”
“才沒用呢!你現在哭也隻是貓哭耗子假裝的。”季寒司一想著妹妹到時會多給自己兩瓶,一下心情就變得美美的了。
“那是貓哭耗資假慈悲!沒文化真可怕。”季寒星知道討要無果,直接問著。“妹,你彆說罐頭味真好吃,好香好甜,汁還濃濃的,嘖,妹你咋啥都會呢!”
“你們聽,我沒有數錯吧!”季寒司一聽,徹底炸毛。
季寒陽搖搖頭,隻覺得老二老三在一起,就非常容易引起世界大戰,他來到季初雪麵前,看著她說。“接下來要做什麼,有什麼要做的,讓大哥來。”
“我知道的,對了大哥你有認識的朋友嗎?就是不上學了,但也沒有什麼工作的,人勤快老實,認乾就行,或者像二哥這種腦袋靈活,能說會道的也行,但不管怎麼樣,這人品一樣要保證,不要偷尖耍滑不安份的。”
季寒陽點點頭,“我有幾個同學,品性都不錯,學心成績也是不錯的,這次高考也是考上了一些大學的,隻是家境都不是很好,家裡孩子又多,都是上不起學的,現在家裡農忙,都在家裡幫著大人下地乾活。”
“行,大哥你看看,找幾個靠譜的,特彆是你說的這種考上大學的卻沒有錢上的優先來,你告訴他們,一個月我給他們一百塊錢加提成,就是推銷一瓶子罐頭,我給四毛錢,賣得越多,掙得越多。”
“啥……”三個哥哥一起震驚的喊了出來,一百塊錢 ,還賣出一個罐頭給四毛錢,這是瘋了吧!
這罐頭賣不賣出去還不知道呢!這一個月就給人一百塊錢。
這是瘋狂了嗎?
他們家現在家底全湊出來,都不到二百塊錢呢!
“大哥,你就這樣跟他們說,剩下的我有安排。”季初雪昨夜睡不著時,已經在腦海裡計算過了。
她要在家裡負責做罐頭,推銷的事情隻靠著三個哥哥也不可能推銷太多,可是雇人就不同了,像大哥說的那些人,都是有能力,有學問的,又是窮人家的孩子,一聽有錢賺,那是一定會瘋了一樣,迫切的想儘一切辦法去推銷。
這樣,她罐頭的銷量就不用愁了,慢慢的打開市場,形成穩定的規模,她就可以在莊子裡買塊地,好好的建一個加工廠,到時把村子裡的人,全部都帶動起來。
季寒陽震驚過後,就是滿滿的興奮與激動。“妹,你真能給他們這個數嗎?”
“嗯,隻要好好乾,隻多不少。”季初雪自信滿滿的承諾。
“行,我替他們謝謝你了,他們品性你放心,都是是跟著我從小長大的,都是附近村子的,你放心,指定能好好乾。”季寒陽不在耽誤時間,這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通知,也要大半天的功夫呢!
他們這些人,都知道學習的重要性,都是拚了命的在學習,可是終於考上了,卻在家庭這塊止步了,就是他也知道自己上學無望了,有多少次,他看著通知書,不止一次的落淚。
龍門就在眼前,可是他們卻被綁住手腳,捆縛在這裡,不能前進,那種絕望,那種揪心,真是……
可是妹妹帶給了他希望,現在,妹妹又將給這些上不起學,與他一樣麵臨困境的人帶來了希望。
他相信那幾個人,一定會狠狠的抓住這個機會的。
果然,季寒陽找到自己最鐵的王飛時,王飛一聽都傻眼了,看著季寒陽半天說不出話來,激動的嘴唇直哆嗦,他顫著手,緊緊的握著季寒陽,許久才說著。“真,真的嗎?寒陽可,可不是在忽悠我嗎?”
季寒陽看著王飛這樣,也紅了眼睛,堅定的點點頭,“我妹做出罐頭了,比那些供銷社賣的還好吃,你去通知同村的錢海,然後你們在通知一下胡亮,我去後村通知周學到時都去我家,我妹在詳細跟你們說說。”
“行,行,我,我就去,你去吧!我,我,我……”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放開季寒陽的手,不知道自己要先乾啥。
季寒陽紅著眼眶,用力攥著王飛的手。“飛子,你放心,咱們都能上學了,以後不光自己能上得起學,我們家裡的弟弟妹妹,也能上得起學。”
季寒陽知道妹妹做的生意,前景有多驚人,若是真做起來,未來又要有著怎麼樣的驚人發展,所以,他充滿著期待,他想要幫著妹妹,將罐頭這個生意做大,做起來,如妹妹所說,將他們的桃花牌罐頭,推廣至全世界。
“陽哥。”王飛緊緊住季寒陽,一個大男孩子直接就哭了起來。“陽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乾,以後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王飛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的恩。”
“去,我妹妹啥時成你妹妹了,你小子彆占便宜。”季寒陽用力捶了一下王飛,而事沉聲說著。“飛子現在苦,以後都會好的,你學習好,腦袋又好,上了大學,以後的路錯不了,好好乾。”
“嗯,陽哥放心,我王飛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你能在這個時候想到我,這份情,我王飛記著呢!謝謝你陽哥。”王飛家裡孩子多,有七八個,他又是老大,這上學的學費,都是他在平日裡在鎮上給人打工掙的。
他在十多歲時,就在鎮上晃悠,不僅掙自己的學費,還給家裡掙生活費用,他的弟弟妹妹能上學,也是他一直在供著,現在他考上大學了,但是那高額的學費,他是真掙不出來了。
他已經絕了上學的心思,可是季寒陽現在,又讓他燃起了希望。
一個月一百塊錢!還不算一瓶罐頭提四毛,一個是四毛十個一百個一千個呢!
他越想越覺得全身衝滿動力,他隻要好好乾啥費用都出來了。
“好了,不耽誤時間了,越早開乾咱掙得越多。”季寒陽這樣一說,王飛一下著急了。
“對對,我就這去找,找誰來著。”王飛一著急要找誰都給忘記了,“我去借個車去,這靠腳太慢了。”
季寒陽搖搖頭又說了下人名,王飛用力一敲自己腦袋,“我們一個村,我去吧!陽哥趕緊去通知周學吧!他家遠,等你們回去啥時候了,咱妹該等著急了。”
季寒陽一聽,不悅的踢了他一腳,“誰是你妹妹,那是我妹妹,你妹在家呢,找你自己妹妹去。”
“看把你小氣的,反正不管,以後就是我妹妹了,我一定對初雪比對我自己妹妹還好。”王飛真是很興奮,這已經不是一般恩情了,這找誰不好,為什麼還要找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