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豪宅門口,蘇糯糯奶聲奶氣的聲音清脆朗朗,誠心誠意地看向聞韶輪椅後的強壯凶橫護工,提出了建議。
“我們家特彆好,也需要護工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家!”
如果比條件,霍家的條件比女明星薛玉蘭好上一萬倍。在帝都,豪門霍家赫赫有名,掌握著經濟命脈和半壁江山。哪怕是一個普通人,也對霍家的事情如數家珍,沒有聽說過霍家的更是少之又少。
端看眼前這座百年豪宅,寬闊無邊的草坪,優美精致的花園,和四處擺放的雕塑,就可見霍家的富豪程度。
要是能到霍家工作,無論從門第、環境還是從待遇來說,都絕對比普通人家的護工高出一大截。
即便是女明星薛玉蘭這樣有錢的娛樂圈影後,在霍家這樣的豪門麵前也不夠看。
被蘇糯糯突然這一問,聞韶身後的護工一臉愕然。隨後,他陰沉的臉色數變,顯然被勾起了念頭。
就連正準備帶著聞韶離開的薛玉蘭也停下了步伐,精致的眉眼不悅地皺起,看向蘇糯糯這個小姑娘。
怎麼也沒有料想到,自己給兒子雇的專業護工,竟然被蘇糯糯當場挖牆角了。
她不知道,蘇糯糯的想法單純又執拗。既然夢中的金燦燦小畫書係統爺爺提醒過她了,聞韶一回到家之後,就要受到這個凶橫殘暴的護工折磨。
她沒辦法阻止聞韶回家,也不可能阻攔薛玉蘭從霍家接走兒子,那麼乾脆就把壞護工調虎離山,帶走好了。
隻要能分開聞韶和壞護工叔叔,那就達成了目的。
因此,蘇糯糯剛才一急之下,直接脫口而出,邀請護工叔叔到自己家工作。聞韶小哥哥腿受傷了,沒辦法對付壞人,她可不怕。
糯糯有小桃木劍,根本不怕壞人!
蘇糯糯的杏眸圓乎乎,亮晶晶地期盼望著聞韶身後的強壯護工,就差把人家搶回自己的家裡。
她看到護工眼神掙紮糾結,知道自己的主意肯定說動了對方。現在隻差臨門一腳了。
帶著墨鏡的薛玉蘭,麵色不虞地清了清嗓子,隨意道:“小朋友真會開玩笑,換工作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敲定的嗎?我們走吧。”
她的語
氣中含著威亞和淡淡的警告,既是警告護工彆起什麼壞想法,也是提醒霍家這邊不要做的太過,欺人太甚。
這樣的語氣,在場諸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連聞韶也放下了輪椅膝蓋上的手指,清俊的臉抬起,瞥向了母親薛玉蘭。少年眉宇清冷,看到蘇糯糯的小臉上滿是焦急和鄭重,一點兒沒有母親薛玉蘭所說的玩笑成分。
他知道蘇糯糯生性善良樂觀,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不會突然邀請一個陌生護工到自己家工作。
不管小姑娘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糯糯沒有開玩笑。”蘇糯糯一臉正色,認認真真地發出邀請,“糯糯真的需要護工。”
“是嗎?”薛玉蘭嗤笑一聲,她的態度明顯不快,站立在來接她的豪華保姆車前,翹起了蘭花指,催促助理趕快將兒子聞韶和輪椅搬上車,覺得耽擱的時間太久了,耽誤了她後麵的行程和安排。
助理急忙上前,推動聞韶的輪椅。
結果,一下都沒推動。
聞韶少年清雋的臉色淡淡,用雙手按住了輪椅,對著母親薛玉蘭低聲道:“霍家照顧我這麼多天,既然需要護工,那我們也應該回報,把護工讓出去。”
他頭也不回,對著身後那個剛剛見了一麵的強壯護工直接道:“你去霍家吧,好好聽老夫人的話。”
說完,也不用彆人幫忙,自己推著輪椅向保姆車邊走去。
這樣出人意料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愕然愣在了原地了。護工麵色大喜,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興奮,知道今天自己是遇到貴人了。
平素想進霍家的大門工作,不說得過五關斬六將,最起碼也得萬裡挑一,難於上青天。
他可能連一個麵試的機會都摸不到。今天陪同薛玉蘭來霍家接人,卻意外被霍家小姐給選中了,簡直就像是天上掉餡餅,鯉魚跳龍門。
他看著老實本分,實際心眼狡詐,聽見聞韶說讓他去霍家之後,搶在薛玉蘭發火之前,率先麻溜地站到了霍家老宅門口年紀最長輩分最大的霍老夫人麵前,低聲恭敬地喊了一聲,“老夫人,我叫李大強。”
說著,就束手站到了霍家的人堆裡。
這樣快的速度,讓薛玉蘭來不及發作,眼睜睜地看
著他把新雇主都認下了,又是自己兒子親自開口將人給過去了,這樣的局麵還能再說什麼?
於情,兒子聞韶說的沒錯。他發燒住在霍家這麼多天的時間,本來就應該好好謝謝霍家,一個護工有什麼值得不舍得讓出的?
於理,那個吃裡扒外的護工已經搶先認了新主家,明顯是有了跳槽的心思,不想在她這裡乾了,那她留也留不住。恐怕今天和霍家在這裡掰扯撕破了臉,明天護工就能立馬辭職,自行上門找到霍家應聘。
不管怎麼算計,她今天都吃了一個大虧。
薛玉蘭黑著臉,臉上的怒色已經壓都壓不住,墨鏡後的盛世美顏陰沉如水。最終,隻能匆匆和霍老夫人告了彆,帶著兒子聞韶離開。
一上保姆車,緩緩地行駛離開了霍家豪宅。
“砰!”
薛玉蘭臉上的墨鏡就被扔到了車廂後排,對著聞韶發了火,冷嘲熱諷地針對道:“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看出來,你這麼大度,連護工都能讓出去給彆人。”
“上次,我弄丟了你的一本書,你都和我大發雷霆,今天怎麼改性了?”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她的話又急又快,像疾風驟雨襲擊而來,毫不留情地鞭笞在聞韶的臉上。
可偏偏聞韶低垂著臉,安靜坐在輪椅上,任由她發瘋,反倒顯得母親薛玉蘭無理取鬨。
“哦,”聞韶答了一聲,“沒什麼主意。”
薛玉蘭冷笑一聲,讓助理把車開回家,在車庫裡丟下聞韶,冷冰冰地吩咐他,“得了吧,我不信你的鬼話。明天我就進劇組拍戲,你不想要保姆和護工,那就一個都彆要。我倒要看看,你這幾個月怎麼過。”
旁邊的助理焦急勸她,“薛姐,我們不行再找一個人看護聞韶——”
“誰都不準!”薛玉蘭早就深知聞韶的劣性,以前將幾個保姆氣走辭職,都有他的手筆在。
這次,霍家突然要他的護工,聞韶也讓護工去霍家幫忙,薛玉蘭不疑有他,認定了聞韶在其中作梗,使了什麼手段。
為的就是給她添麻煩,在她明星事業正冉冉起步的關鍵時刻,給她掉鏈子添堵。
為了聞韶,她已經喪失多少機會了?
薛玉蘭深呼吸了一口氣
,精致的麵容已經不像年輕小花那樣白玉無瑕,粉的透白。她的眼角敷著昂貴的麵霜和粉底,小心翼翼地遮掩住了上了年紀的魚尾紋。
怎麼可能,再為坐在輪椅上的兒子搭進去一輩子?
她胸腔急喘,呼出一口氣,不客氣地告訴兒子聞韶。“回去慢慢想,什麼時候認錯了,再給我打電話。否則,不要聯係我惹麻煩。”
說著,薛玉蘭揮手讓助理重重關上了保姆車的門,駛離了地下車庫,向著無邊的車流遠去。
孤零零在車庫中的聞韶,隻沉默看了一會兒,就什麼情緒也沒有的轉身,自己推著輪椅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