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把事情安排下去,背著書包跟顧臨深一起去上晚修。
晚自習的三節課在刷題中度過。
放學回家的路上,宋頌在路邊看到顆綠毛腦袋。
宋頌招呼對方一起往回走,直至離校門遠了,周圍沒彆人了,他才問:“是不是問出什麼來了?”
“有個朋友正好是李老師鄰居,省了我們許多功夫。”對方據實以告,“李老師去年結的婚,老公是同校老師,他們才認識幾個月就結婚了吧,據說是李老師三十歲了,家裡催得緊,就結婚了。我那朋友回家少,不過聽說宋哥你想知道李老師的情況,答應接下來多回家蹲著了。”
“麻煩了,回頭請你們擼串。”宋頌笑道。
宋頌送走“線人”,顧臨深才邁近一步,不懂就問:“你發現什麼了?”
宋頌說道:“也沒什麼,就是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他簡單地給顧臨深講了講兩次遇到音樂老師時發現的事。
顧臨深安靜地聽著。
他從來不關注這些事,感覺其他人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宋頌不一樣,宋頌看到了,就會儘力去管、儘力去幫忙。
顧臨深說道:“我可以做什麼嗎?”
宋頌笑了:“我們還在讀書,哪能做什麼?隻是先了解一下情況,具體要怎麼做,還得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顧臨深沒再多說。
兩人一夜安睡,第二天一早他們剛走出門外,又看到顆綠毛腦袋等在外頭。
宋頌訝異地挑眉:“這麼快又有消息了?”
“有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綠毛少年說道,“宋哥你知道嗎?昨晚李老師他老公帶了個男人回他家過夜,看著四五十歲的模樣。我朋友翻牆去他們家陽台聽牆角,發現居然是那個男人在和李老師做那種事!”
宋頌怔住。
他原以為李老師是遇到家暴之類的,沒想到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
綠毛少年猶豫地說:“我朋友說,李老師聽起來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他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不敢貿然闖進去,一大早就來跟我說了個事。”
宋頌說道:“謝了。”
綠毛少年雖然早早出來混日子,現在卻自覺已經有正經職業,很瞧不起那些胡搞瞎搞的家夥。他對宋頌說:“宋哥你要怎麼做?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隻管和我開口。”
宋頌說:“你儘量讓你朋友先幫忙保密。放心吧,回頭有什麼要你們做的,我一定不會和你們客氣的。”
綠毛少年心滿意足地離開。
宋頌歎了口氣。
雖然有點殘酷,但就算是二十年後,發生這種和性沾邊的事,一般吃虧的永遠是女性。
即便她們沒做錯什麼,即便她們是受害者,最後被傳得十分不堪、在當地沒法做人的依然是她們。
在左鄰右裡往來密切的小地方更是如此。
顧臨深看向沐浴在晨光裡的宋頌,見他眉宇間帶著歎息,不由問:“很難辦嗎?”
“難辦。”宋頌說道。
秋日的陽光又溫暖又明媚,卻不是人人都能感受得到。
有的人哪怕外麵陽光燦爛,也宛若置身地獄。
難辦也要辦。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難道還能坐視不管?
宋頌放學就去找了蘭姨,問能不能讓李老師先借住她這兒。
蘭姨聽宋頌說出綠毛少年他們發現的情況,歎著氣說:“真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就算再急著嫁人,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還是得找知根知底的才行。”
從種種跡象看來,李老師明顯是不情願的。
這種連自己老婆都可以賣給彆人的男人,說是人渣都不為過。
宋頌神色淡淡。
他隻覺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可能不僅僅是李老師的問題。
一個男人什麼情況下會讓自己的老婆陪彆人睡覺?除了單純的找刺激之外,宋頌隻能想到“利益交換”。
一個老師,能謀求什麼利益?
無非是升職、調職之類的,而能決定這些的人不是學校的領導層就是更高一級彆的領導層。
這樣的人管著教育這一塊,縣裡的教育要能上去才怪。
宋頌和蘭姨商定之後,轉頭對顧臨深說:“回頭有件事想讓你幫個忙。”
顧臨深忙不迭地點頭。
宋頌有條不紊地把事情安排下去。
涉及到地方上的情況,項仇鞭長莫及,楊光家也隻是商人,顧臨深外公家那邊可以借借勢,隻是得先和他們打個招呼,這事得顧臨深這個親外孫去辦。
至於能不能成,儘人事聽天命吧。
宋頌把事情交代給顧臨深,自己去堵李老師。
李老師沒想到又見到了宋頌。
她看起來越發憔悴了,已經非常接近崩潰的臨界點。
宋頌含笑說道:“老師,跟我去做個頭發吧。”他語氣柔和,眼神也很認真,“換一個發型,換一種心情,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