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桐的父親叫田正陽, 他也沒犯什麼大事,就是當時有有心人整治他,硬是把他晾在裡頭好幾年。
在獄中, 他妻子和他提出離婚, 不讓女兒來見他麵,他都忍著,隻希望能早日出來,可惜希望卻一次次落空。
直至最近他才得到自己將要被釋放的消息。
在出獄之前沒有人給他任何解釋。
還是來接他出獄的人給他講明事情原委, 當初他得罪了人, 他老婆又和彆人好上了, 這才讓他白白坐了那麼多年的牢。
這次他能出來, 是有人托項仇辦的。
那人是誰,項哥派來的人也說了, 是田桐的同學, 名叫宋頌。對方還說宋頌平時就是個普通高中生,他如果要道謝,不要往宋頌家裡去, 私底下找宋頌就好。
田正陽沒想到田桐的同學裡還有這樣的人。
他早些年出去當個很久的地下歌手, 逐漸在音樂圈混出了不小的名堂,近幾年更是在獄中受了不少的磋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得知是對方幫的忙, 田正陽的第一感覺不是彆的,而是警惕。
他的女兒在他離開這幾年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她身邊有個這樣的同學,對方還大費周章請動項仇那樣的人把他撈出來, 很難不讓一個當父親的人警惕。
田正陽旁敲側推地試探著田桐。
田桐對田正陽毫無防備,一提到宋頌更是根本藏不住話, 對宋頌的崇拜簡直溢於言表。
細究起來,宋頌其實也沒做什麼特彆的事,他成績甚至不是班裡最好的。但是要論人緣,整個縣高中都沒人比得上他。
班上兩大帥哥,顧臨深和項躍,全都愛跟在他身邊跑。
尤其是顧臨深,絕對是宋頌走到哪他跟到哪,跟宋頌的影子似的。要不是她上網查過顧臨深得過的那些獎含金量有多高,隻會以為他是宋頌的跟屁蟲!
項躍也一樣,本來他這人長得也就一般,還整天愛打遊戲,屬於許多人眼中沒出息的典範。
結果前段時間被宋頌拉去推了個平頭、換了副眼鏡,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簡單好打理的平頭讓他看起來酷酷的,新的細邊眼鏡又讓他添了幾分斯文,搭配在一起讓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多看項躍幾眼。
有的還暗自懊惱:當了這麼久同學,她們怎麼沒發現項躍這麼帥?身邊的男朋友頓時就不香了!
就這麼兩個人,一天到晚都跟在宋頌身邊跑,三個人儼然成了學校裡最亮眼的風景線。
這麼帥的兩個帥哥都和宋頌這麼要好,難道還不能證明宋頌的好人緣嗎?
當然,也有人在背地裡酸溜溜地說宋頌是複讀生,有什麼了不起。
田桐覺得這些人都是在妒忌,她們班長是最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田正陽聽完田桐嘰裡呱啦的一通誇,明白了,自家這個小女兒是徹底崇拜上那位“宋班長”了。他是搞音樂的,思想比一般父母要開放,要是適合的話他不介意兩個人走到一起試試看,可看女兒這個“班長天下第一好”的態度,他有點擔心她會吃虧。
戀愛之中,先愛上的人總是容易受傷。
從女兒的話裡來看,宋頌確實是個很完美的人,相貌出眾,做事妥帖,八麵玲瓏,和誰都處得很好。
這樣的人當朋友會很舒心,他永遠是最可靠的,絕不會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
可和這樣一個人談戀愛是很痛苦的,因為你可能永遠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對誰都很好,和誰都能處得來,每一個人在他心裡都差不多,你很難成為他心裡特彆的存在。
不過不管怎麼說,宋頌都幫了他們父女倆很多。
田正陽刮了胡子,換好衣服,和田桐說好晚上去接她放學。高中放學那麼晚,女孩子走夜路回家不安全。
如果可以的話,放學時喊宋頌一起,他想當麵謝謝宋頌。
田桐平時都會和樂隊成員結伴回家,但是她也想田正陽來接她,所以什麼都沒提,準備改天再把自己的小樂隊介紹給田正陽。
她爸爸已經回來了,他們父女倆以後每天都能見麵、能說話。
來日方長。
田桐開開心心地上學去。
小地方消息傳得快,一路上田桐但凡遇到認識的人,對方都會問她幾句關於田正陽出獄的事。
田桐歡快地答了一路“對啊我爸爸回來啦”。
到晚自修結束,田桐找上宋頌,說她爸爸{醋溜兒文學首發-}想見他一麵。她聽她爸爸說了,這次她爸爸能出來還是宋頌朋友幫的忙。
她不知道宋頌的朋友是誰,隻知道宋頌又幫了她一次,還是幫了天大的大忙,望向宋頌的眼神自然更加燦亮。
宋頌對上那亮晶晶的目光,含笑答應:“好。”
顧臨深一直站在旁邊,他看著宋頌蘊著笑意的眼睛,心裡悶悶的。
他發現他根本不了解宋頌,他不知道宋頌有哪些朋友,不知道宋頌喜歡什麼,更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宋頌高興。
宋頌的視線總是很容易落到彆人身上。
宋頌看向他的時候,和看向彆人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他想離宋頌更近一些。
顧臨深安安靜靜地跟著宋頌往外走,隻是跟得比平時更緊一點,近到能嗅見宋頌發絲間隱約傳來的淡香。
那是很普通的洗發水味道,他平時也跟著宋頌用,可莫名就覺得用在宋頌身上要更香也更清爽一些。
宋頌不知道顧臨深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們邁步走出校門,發現天陰沉沉的,仿佛快要下去。
入秋之後就沒下過雨,天氣一直乾燥得很,宋頌還挺期待這場雨的。不過看著天上黑沉沉的烏雲,他懷疑一會會打雷。
他倒是不怕打雷。
可顧臨深以前是怕的。
現在也不知道怕不怕,晚上怕是得留心一下。
宋頌正在心裡琢磨著,就看到田桐乳燕歸林般撲向等在校門口的田正陽。
她是很喜歡她爸爸。
相互愛重的親人能夠好好地在一起,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宋頌立在原地看了一會,才上前向田正陽打招呼:“田叔。”
田正陽傍晚隻顧著看女兒,久彆重逢隻覺得怎麼看都不為過。這會兒真正打量起宋頌來,才察覺這個少年比他想象中還要出色,他有著張叫人生不出半分厭惡感的臉。
注定了他會被許多人一眼愛上。
田正陽早年是很有棱角的一個人,幾年的牢獄生涯卻把他的棱角磨平了。他邊與宋頌幾人往回走邊笑著寒暄:“你就是宋同學吧,桐桐和我說你幫了她很多,真是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