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走出幾步路才發現顧臨深沒跟上,轉頭一看,發現顧臨深呆立在原地。
他順著顧臨深的目光看去,看到不遠處兩個親在一起的情侶。
宋頌抬手捂住顧臨深的眼睛,拉著顧臨深往前走出一段路,才說道:“小孩子彆看這些。”
顧臨深覺得自己眼睛上熱乎乎,掌心也熱乎乎。
“我不是小孩子了。”顧臨深忍不住反駁。
“是,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比我還大點。”宋頌順著顧臨深的話放下捂在他眼睛上的手,語氣裡卻帶著點哄小孩的敷衍。
顧臨深唇角微抿,知道宋頌還是把他當小孩看。
剛才那一幕,他在“夢裡”也見過,不管電視裡還是現實裡都見過,他知道那是接吻,是情侶間會做的事,隻是他從來沒有過這方麵的經曆,所以平時也不會想起來。
顧臨深沒說什麼,隻乖乖跟著宋頌回家去。
這天晚上顧臨深因為病還沒好全,連一起刷題的機會都被剝奪了,早早被宋頌趕去睡覺。
顧臨深早上睡了一上午,躺著沒睡著,半夜尿急了,起來去上了個廁所。他從宋頌床邊經過,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見了宋頌的睡顏。
顧臨深腳步頓住。
顧臨深忍不住走到床前,靜靜注視著宋頌熟睡的臉龐。
他想起河堤上看見的那一幕。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一旦某個念想在心裡紮根,就很難再把它拔除。
它甚至會生根發芽,飛快在心底蔓延開去。
他想親宋頌。
他不想隻當宋頌的朋友,他想和宋頌當情侶。聽說情侶可以一輩子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他想永遠和宋頌在一起。
顧臨深俯身湊近,慢慢湊到宋頌唇邊。
他心跳如擂鼓,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兩個人的氣息逐漸交彙在一起。
顧臨深很快碰到了宋頌柔軟的唇。
他隻覺得唇上燙得厲害,一直燙到他心裡去。
他不懂什麼技巧,隻碰了一下就挪開了。
宋頌的眼睫顫了顫,似乎要睜開。
顧臨深忙退開。
他不想宋頌討厭他。
宋頌半夢半醒間察覺有人立在床前,先是心頭一跳,接著想到可能是顧臨深,糊裡糊塗地往旁邊挪了挪,對顧臨深說:“上來吧。”
顧臨深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邀請。他應邀躺進了宋頌被窩,想了想,伸手環住宋頌細細的腰。他不敢太用力,隻敢虛放在上麵,直至困意襲來才無意識地搭了下去。
宋頌早上醒來,才發現床上多了個人。
顧臨深也跟著醒了過來。
見宋頌臉上有些茫然,他含糊地解釋起來:“昨晚我起床尿尿,經過你床邊時你說讓我上來。”他沒有說謊,他隻是隱去了自己偷親了宋頌一口的事。
想到昨晚偷來的那個吻,顧臨深耳根有些發燙。
宋頌沒察覺顧臨深的異樣,兩個人又不是頭一次睡一起,沒什麼好在意的。想到昨天顧臨深病了一場,宋頌伸手摸了摸顧臨深腦袋,皺起眉說道:“怎麼有點燙?你是不是又發燒了?”
“沒有,我很好。”顧臨深耳根更紅了,“我沒事,醫生昨天說了,我吃兩天藥就能好了。”
宋頌也知道醫生的叮囑。
既然專業人士都說沒事,他也就沒再擔心,隻說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得和我說。”
“我會的。”顧臨深認真點頭。
兩個人吃過早餐出門,遇到了楊光和他母親。
楊光母親正苦口婆心地勸著楊光什麼。
楊光皺著眉,臉上有點不耐煩。
宋頌頓了頓,笑著上前問好:“阿姨好。”
楊光母親聽到這聲交換,愣了下,轉頭一看,認出了宋頌。她說道:“宋同學,你也住這?”
宋頌點頭。
楊光看了眼宋頌。
在外人麵前,楊光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柔聲勸了最後幾句:“你弟弟他很想你參加他的生日宴,他怎麼說都是你弟弟,你們以後可以相互幫襯……”
楊光眉頭鎖得更緊。
他對參加什麼生日宴毫無興趣,也不打算和弟弟相互幫襯。弟弟姓易,他姓楊,本來就不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幫襯的?
“再說吧。”楊光說道。
宋頌見楊光臉上滿是不耐,對楊光母親說:“阿姨,上課快遲到了,讓楊光先和我們去學校吧。”
楊光母親隻得點頭。
宋頌招呼楊光一起走。
楊光母親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遠。
楊光沒說話,宋頌也沒問怎麼回事。
哪怕是普通的一家四口,兄弟之間可能也有算不完的賬,更何況是這種重組家庭?他不是楊光,也不知道楊光過去經曆了什麼,所以不好勸楊光接受他母親的示好。
宋頌隻說道:“楊光,你現在上課跟得上嗎?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可以問我和顧臨深,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起學。”
楊光隨意地“嗯”了一聲,又看了眼顧臨深,沒說什麼。
三個人一起到了學校,引起了新任教導主任的注意,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教導主任中氣十足地吼道:“你們三個,都高三了還不緊不慢的,快上課了你們曉不曉得?還不走快點!”
宋頌笑了,招呼顧臨深和楊光往教室方向跑,好歹趕在上課鈴響前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