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葉極快地穿行在林葉間,白色影子所到之處全是一截一截的蛇身,看著滿地的食物它也沒急著下嘴,太多了壓根兒吃不完,隻需要等最後挑幾節聞起來最香的那個飽飽肚子就是了。
七葉是個愛玩的性子,捕食間隙還有閒心跳過來跳過去,把逃竄的長蛇當老鼠般玩弄於股掌之中。
月下安寂,蒼茫夜空下的這片小山林蟲鳴鳥叫都聽不到了,隻剩下長蛇落地的刺啦嘩啦聲,和彌漫不散的濃重刺鼻的腥臭味兒。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完全不需要齊錚與王大人支手揮劍做什麼了,兩人目瞪口呆,隻能站在原地,張著嘴愣愣地看著那隻白色小貂大戰蛇群。
不對,這根本算不上是大戰,分明是單方麵的屠殺。
明明是一隻不大的小貂,卻愣生生地讓他們看出了獸王的架勢。
將他們逼入困境的毒蛇群,不過一刻鐘就被消滅了個乾淨,說出去何其駭人!
饒是齊錚見多識廣,下巴也忍不住往下掉,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白絨絨的一團。
在滿地蛇屍裡的優雅漫步的白貂察覺到他的視線,亮出爪子齜了齜牙,很快又蹦了兩下,叼起一截蛇尾巴吞入肚子裡,邊吃邊還衝樹下的人甩起了尾巴。
齊錚看向寧莞,卻發現她嘴角含笑地向白貂點了點頭,秀雅精致的麵容上全然不見任何驚異之色。
“表、表小姐……它就這麼吃?蛇毒……”
寧莞其實不大想理他,隻分給他一絲眼神,冷淡道:“不用擔心,蛇毒與你而言要命,與七葉而言不過是一點尋常調味劑罷了。”
聽她說的風輕雲淡,齊錚卻是不禁咋舌,他的視線不住地往寧莞身上瞟,驚然發現這位表小姐似乎也太過於鎮定了,像是司空見慣……
齊錚皺起眉頭,升起一絲懷疑。
等寧莞撇眼過來,他又忙板正了臉,下頜繃緊,端起正經姿態。
寧莞挑了挑眉,“齊侍衛方才那是什麼眼神?與其有那空閒來懷疑我,不如先回去吃些豬腦子補補再想彆的事兒。”
齊錚被她直白地戳破心中想法,又被嘲諷了一番,頓時有些尷尬。
心中腹誹,才多久不見,表小姐這性子真是越來越不好,話裡藏針句句帶刺。
寧莞說一句就沒再理他,齊錚便和王大人去照看中毒倒地的兩個部下。
七葉畢竟不是大型動物,吃得少,來來回回轉了兩圈,挑了兩塊好肉吃了就回來了。
常跟在寧莞身邊,它早養成了愛乾淨的好習慣,哪怕這麼一場下來,身上皮毛也還是乾淨順滑的,隻是四條腿兒上和嘴邊沾了些汙糟糟東西。
寧莞掏出帕子,從袖中取出藥水沾濕給它清理了兩遍,才肯讓它往肩上爬。
事情了了,寧莞準備下山,路過王大人身邊時在後麵看了一眼,發現地上的兩人嘴巴烏青前額泛黑,中毒不淺。從山上回到寺中還有好長一段路,如果不馬上抑製毒素蔓延,他們根本撐不下去,活不過天亮。
王大人在大理寺也待了好幾年,辦了不少命案,雖不是大夫,但從這顏色極是不佳的臉上也能看得出不好來,他很是痛心,“好好出來查案,差事沒辦成,凶手沒查到,還平白丟了性命,這究竟是個什麼運道!”
齊錚沒吭聲兒,中毒兩人隸屬大理寺,常跟隨王大人辦案,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王大人如此傷心也在清理之中。
這方淒淒慘慘,作為一個大夫,寧莞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人死,從隨身的荷包裡取出兩粒藥丸遞給王大人,說道:“給他們服下能暫時抑製毒性,帶人下山,還有救。”
王大人仰著頭,一襲月白披風的年輕女子眼睫輕顫,神色自若,平淡溫和。
他怔怔伸出手接過藥丸,又茫茫望著人遠去沒入夜色中。
白貂伏在肩頭,素裙墨發旖旎從風,真真是好看極了。
齊錚:“王大人!王大人!你看什麼呢?”
王大人飛快給兩個手下喂了藥,小聲嘀咕道:“齊兄,你可看見了?那位姑娘真跟天上下來的一樣,救人於水火之中。”
齊錚:“……”你要是知道她以前乾過的那些事兒,就不會這樣說了。
不過……他抬起眼,今日確實是救命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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