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一身白色中衣中褲,外麵隻罩了件霜色大氅的男人,瞳孔驟然一縮,驚亂之下,忙忙後退了好幾步,踉蹌著到了石階下,連手裡的衣裳也散在了地上,沾了好些濕泥。
尖聲道:“你、你……侯爺?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大清早的,她這是做夢呢?
裴中鈺下意識轉頭往裡看,唔了一聲,也沒回她的話,隻攏回視線,說道:“讓你叫廚房送水來。”
芸枝跺了跺腳,快步進屋裡去,就見寧莞坐在床上,一點也沒遮掩衣頸間的那些痕跡。
這、這……
她雖然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但跟著這十四巷裡的小媳婦兒們混久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芸枝呼吸一滯,漲得兩頰通紅,當即是頭暈目眩,驚道:“小姐?!你們、你們……”
孝期未過,親也沒成,這是在做什麼混事兒啊!
寧莞表情不變,與她說道:“先讓廚房送水來吧,之後再與你細說。”
芸枝被她這不鹹不淡,不慌不忙的態度一堵,又氣又惱,一甩了袖子,騰地跑了出去。
裴中鈺將外麵地上的衣裳撿了起來,掩上門,近來遞給寧莞看了一眼,“都臟了。”
寧莞笑道:“沒關係,再換一身兒就是了。”
裴中鈺將東西放在圓桌上,坐在一邊凳子上,支著他的劍,看著她發呆。
很快有人送了水來,寧莞重新給他拿了一身裡衣,兩人各洗了,收拾妥當,整好儀容。
寧莞給他合了合外衫,問道:“今日可有事沒有?”
裴中鈺搖頭,回道:“沒有。”
沒有戰事,他平日就沒什麼事。
寧莞含笑道:“那這樣,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去跟芸枝說兩句,咱們再一道出去。”
裴中鈺眉眼微動,應了一聲好。
寧莞徑直去了後房,芸枝和寧沛寧暖三人都在。
寧暖咬著肉包子,左看看臉上一片氣惱的芸枝,右看看端正了身,麵上沉靜的寧沛,最後扭頭看向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寧莞,小心翼翼叫了一聲,“長姐?”
“我們去西屋裡說話吧。”
西屋裡奉著寧家夫婦的牌位,黑漆長案上放在新鮮的瓜果碟子,左右兩側銅台上剩下的香燭還燃著火。
寧莞站在案前,在撲簌簌將滅未滅的火苗子上點了三炷香,插在正中間的爐子裡。
輕煙嫋嫋,模糊了牌位上的字跡。
她沉聲道:“這事說出來也是離奇,但芸枝,即便如此,我還是得實話實說,其實……”
“我並非你家小姐。”
寧莞不打算再繼續隱瞞下去,本來她想著暫時不說出來的,但現在想想,全然沒有那個必要。
穿越之事也出乎她的意料,但無論怎麼說,畢竟擔了原主的身份,她便承了那份為之長姐,教養弟妹的責任。
但其他的,就並非她的義務了。
論親疏,論意重,這世上與她最親近的,也就隻有她的丈夫。
裴公子才是她的責任與義務。
芸枝本來氣咻咻的,聽見這話愕然不已,“小姐,你在說什麼?”
這話怎麼聽不大懂呢?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寧莞沉吟道:“但你家小姐大概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沒道理她穿過來,原主就突然消失了,萬物都講究個守恒,她們倆人交換了個兒,倒是更合情理些。
寧莞微笑道:“興許,在我家。”
她父母各玩兒各的,不大管她,但該給的從來不少,她自己身家也足,對方在那邊,隻要好好地不作死,再怎麼也差不到哪兒去。
芸枝瞪著眼,如遭雷劈,寧暖不大懂得這話裡的意思,茫然不知所以,倒是寧沛情緒要好些。
自打癡症好後,他腦子比一般人更靈光些,早前就有些猜想的。
他長姐是會些醫術,卻沒有這樣堪稱神醫的本事,更彆說能掐會算的厲害了。
也隻是阿暖還小,整日惦記著吃喝,芸枝姐姐向來大大咧咧的,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才會一直毫無所覺。
他一直奇怪的,如今聞言,倒是想通了。
寧沛定神,眼中一片複雜。
寧莞看他們的神色模樣,也不多言,再衝著上首牌位拜了拜才回房去。
裴中鈺坐在窗邊的榻上,垂目翻著手裡的書,聽見腳步聲,他循眼看去,輕聲道:“裴夫人。”
寧莞拿了把傘,笑道:“我們先去樓外樓用個早飯,再往宮裡去吧。”
裴中鈺下榻,接過傘撐了起來,淺青色的油紙麵兒擋住簷下的細雨,似塘中蓮葉,滾了水珠兒。
他側眸問道:“去宮裡做什麼?”
寧莞笑意款款,“當然是帶我的丈夫去認認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吧,滿足不了所有人,就先滿足我自己吧_(:3∠)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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