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莞安安心心吃個午飯,末了漱口,端著茶杯,看向窗外。
她是全然不擔心酒樓生意的,既新奇味道又好,還有後台,再怎麼樣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的。隻要靜等著這裡穩定發展下去,賺回本錢就好,到時候還可以慢慢開到其他有悅來館的州縣去。
酒樓的成功開張,一連幾日,來客絡繹不絕,因為這個薛夫子諸人又提出是不是可以再開個釀酒鋪,木工坊,糕餅齋之類的地方。
糕餅被寧莞否決了,現今牛奶金貴得很,很多東西都不好做,與合淓齋這樣手握各種秘方的老店子相比較其實占不了多大優勢,全然犯不著。
但釀酒鋪是可以的。
釀酒這花樣多了去,尤其她擅蟲蠱之術,也自個兒琢磨出一套來,有些毒蟲以藥飼養,用來製酒,可不隻是個爽口,時常用著,還能強身健體的,效果也比一般泡得藥酒要好得多。
還有醫術這裡,生發膏烏木霜也是能定個地方批量來的。
打定這個主意,寧莞便這事兒交給了薛夫子,一一打算。
秋風嫋嫋一去,冬日就這麼來了,早時晨霧漸濃,屋簷青瓦上覆起冷霜,及至晚上,更是冷風瑟瑟,在外頭站一會兒便手腳發涼。
寧莞早早去了床上,腿上搭著被子,肩上披著厚絨鬥篷,手裡一一翻看著新一批到京裡來的名冊。
這上麵的人她都是見過的,有好幾個天賦出眾的,她打算再觀察兩天,如果沒問題就正式開始教授星象占卜之術。
待裴中鈺從屏風後過來,她才將東西放下,正了正臉色。
裴中鈺也進了被子,替她捋了捋方才埋頭看字而有些散亂的長發,見她還是一副麵無表情地嚴肅樣,奇怪地偏偏頭,捏了捏她的臉,聲音低緩,“裴夫人,你怎麼了?”
寧莞拉下他的手,挪近了些,正聲問道“王大人說西邊雲荒部族作亂,最近朝裡正在商量由誰出征西伐。”
她不摻和朝事,但有王大人這個耳報神,知道的也不少。
裴中鈺動作停了停,眼角稍一下落了半分,嗯了一聲,“是有這麼一回事。”
寧莞抿唇,“王大人還說,你也有出戰的意思。”
裴中鈺摟住她的腰,由著鬥篷落了,將人抱在懷裡,應了一句。
寧莞擰起眉,伏在他肩頭沒有出聲。
西邊疆界離京都有些距離,雲荒部族也甚有名聲,他們四處搬遷,不能稱為一個朝國,但人數也不少,那邊又多荒漠,他們冬日能吃能用的東西寥寥無幾,每到這個時節常騷擾大靖邊域。
約過了幾息,才說道“不是還有彆的人?你去湊什麼熱鬨?”
京裡的將軍也不少啊。
說她自私也好,旁的也罷,反正是不願意他去的,有道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出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傷……
裴中鈺側眸,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袖間暗香縷縷,“那裡我更熟悉。”
聖上也本就有讓他去的意思,上一世就是他去的。
雲荒部族熟知地形,多善利用,雖威脅不大,當上一世也費了不少精力時候,將那處地方都摸得透徹了。
比起叫旁人去,他去倒更好些,還能避免不必要的死傷。
再有裴夫人生辰也快到了,他要去準備生辰禮。
而且……
他低低道“跟聖上說好了,隻此一戰,我以後便隻掛閒職,哪兒也不去,就等裴夫人在正安書院的事情妥當了。”
寧莞還是皺著眉,裴中鈺微彎了彎眸子,慢聲道“他們不經打的。”
雲荒部族與北岐的實力相差甚遠,他上一世都能毫發無損的回來,這一世隻會更順利,也就是去走個過場罷了。
寧莞“……”誰擱你跟前都不經打呀。
但總避免不了憂慮,哪裡傷著碰著,不得疼的嗎?
隻他自有主張,寧莞雖然想得多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攬了被子睡下。
更漏聲聲,夜色漸晚。
枕被間,裴中鈺見她鬢發散亂,鬆鬆如雲,抿著嘴不出聲兒,埋首親了親她的唇角,黑黢黢的眸子靜靜盯著她看。
寧莞瞥過眼,也不看他。
裴中鈺默了片刻,翻身下床去,等再回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隻縫好的大耳朵兔子,身上毛絨絨的,肥滾滾雪白的一團,身後還縫了一把挺是像模像樣的小劍。
他支到麵前,晃了晃,“這是我,我不在家裡,也能陪著裴夫人的。”
寧莞抬起眼簾,目光一觸,被萌了一下,下意識捂了捂額,忍了須臾,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做的?”
聽她說話,裴中鈺應聲點頭。
寧莞這才輕咬著下唇,把大兔子接過來抱在懷裡,看著那憨憨的模樣,不禁抿起些笑來。
見此,裴中鈺鬆了一口氣,表情也緩了緩。
寧莞拎著兔子左看看右瞧瞧,尤其喜歡那兩隻又長又大的耳朵,一時倒也沒了睡意和旁的心思。
良久,裴中鈺將兔子從她手裡揪出來,一把丟到床尾去,還順帶著滾了兩個圈兒。
寧莞手上一空,疑惑地看過去。
他掌心搭在發上,摸摸她的頭,說道“我還在家裡的,暫時就不要管它了。”
寧莞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眼裡盈滿了笑,一邊應著,一邊往他身邊又靠了靠,青羅軟帳裡夜中私語。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