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殿下,夏油先生。”
“奉禦前之命,吾等前來處置違規擾亂非異能者生活的非法異能者。”
“喏,那邊。”阿綱抬手,指向綠毛鸚鵡倒著的地方,“就那隻鸚鵡。”
黃金氏族的兩位成員聞言沒有露出絲毫異色。
“目標已經確認死亡,是麼?”
“是。”
“好的,接下來我們將帶著它的屍體返回禦柱塔。”
“辛苦你們了。”
阿綱和夏油傑看著那兩位“兔子”先生將鸚鵡琴阪的屍體連同它身下被血液浸染的那一整片土壤一起,裝進一個黑色的小木盒裡,帶著匆匆離開了公園。
“非時院的效率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可惜這次他們有要務在身,不方便讓我蹭個公車回家了。”
阿綱抻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已經恢複了如常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傑你就送到這裡好了……”
“不,我還是把你送到車站吧。”夏油傑打斷了阿綱的體貼發言,“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急事,陪你一起走走也好。”
阿綱心知他還是有點擔心自己,隻能無奈一笑,接受了友人的好意。
兩人沿著櫻樹中央的小路,一路慢悠悠朝公園另外一邊的出口走去。
“說起來,我已經到傑你家裡做過客了,下次是不是該輪到傑你來我家玩了?要知道我可是邀請了你好幾次,可惜每一次都沒能成行……”
阿綱邊走邊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虛起眼吐槽。
夏油傑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是需要比的事情嗎?”
不過,“很高興能再次從阿綱你這裡得到邀請。這一次我一定會赴約的。”
阿綱嬉笑:“那我能邀請其他人嗎?”
“誰?工藤君嗎?”
“還有小蘭和我班上的另外一個同學,鈴木園子。傑你也見過的,在山形縣的時候……”
“啊……是那位鈴木財團的大小姐?”夏油傑挑眉,“我記得的。”
“園子之前就吵著讓我帶你出來一起玩了。”阿綱微笑,“她沒什麼複雜的心思,隻是單純熱愛著世間的一切帥哥,很喜歡你的臉,覺得和你一起玩對眼睛很友好而已。園子性格蠻不錯的,之前短暫和她接觸過一點,傑你也沒有覺得討厭吧?”
“確實沒有。”
“那下次約你出來和她一起玩啊?”
“……誒?不是說要一起去你家……?”
“笨蛋,當然是逗你的。”阿綱神色微正,“我們在彼此麵前才能真正放鬆,做回完完全全的自己這件事,我可是很有自覺的哦?總不應該我在你家可以完全放鬆自己,你來我家卻還要因為我請了其他朋友而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吧?”
沒這個道理。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愈發溫軟起來。
“那我可就等著你的邀請了?”
“那還用等?隻要你的日程安排沒問題,隨時歡迎!”
“不用和服部叔商量一下?”
“服部叔說我想邀請誰就可以邀請誰,隻是最好提前告知他一聲,畢竟招待客人不能失禮。”
“是嗎……”
……
……
從夏油家拜訪歸來的第二天,阿綱收到了來自黃金之王的邀請。
他走進會客室的時候,黃金之王已經等在了那裡。
而除了黃金之王,房間裡還等著另外一個人——
藍衣藍發的青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裡,見阿綱走進來,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
“澤田君。”
“宗像先生。”阿綱回禮之後,在黃金之王的邀請下坐了下來,略微遲疑地看向自家老爹:“老爹?這是怎麼了?莫非又出什麼事了?”
不僅把他叫了過來,還同時找來了宗像禮司……
“並非如此。”黃金之王沉穩道,“隻是事關綠之氏族,有必要令青之王也知曉這部分情報罷了。”
阿綱聞言虛起眼——
“所以您是覺得要解釋兩次很麻煩,才將我和宗像先生乾脆叫到一起的?”
黃金之王含笑瞥他一眼,那意思是:不行?
阿綱嘴角微抽。
老爹,您最近是不是過於不在意自己地上之王的威嚴形象了?
在他麵前放縱一下也就算了,畢竟大家是忘年交,沒什麼不能彼此坦露的。
可宗像先生不是您非常看好、希望他能繼任石板鎮壓者這個位置的後輩嗎?
您和他見麵的時候不應該宇宙浩瀚、星辰飛墜,逼格拉滿,話少謎語多(……)的嗎?
現在這是鬨哪樣!
彆讓他產生奇妙的罪惡感,覺得您畫風跑偏都是他帶的啊!
阿綱十分想捂臉。
黃金之王可不知道他在默默腹誹什麼。
他對身後站著的非時院成員頷首示意,後者隨即對著手上的終端機操作了一番,接著窗簾閉合起來,幾人對麵緩緩降下了一麵巨大的投影幕,上麵開始投射出大片的文字數據並圖片詳解——
“我們連夜對被送回禦柱塔的鸚鵡進行了檢查。結果表明,它身體內的確有少量的能量殘留,判斷其確為異能者,且力量來自王權者的賦予。”
“通過對比,發現殘餘能量的性質十分接近綠之王——可以確定其為綠之氏族成員無誤。”
不過更多的,就判斷不出來了。
畢竟鸚鵡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再晚那麼一時半刻,那點能量殘留估計都沒法檢測出來。
無法在它仍存活時進行檢測,也無從得知它的能力類型,更無法從鸚鵡那裡獲取到有關綠之王的情報……
這是非常遺憾的一件事。
“包括上次的襲擊事件,綠之王究竟想做什麼?”
隨著投影屏的收起,窗簾被重新拉開,窗外的陽光再度照入室內,宗像禮司捏了捏眉心,有些疑惑地發問。
“或者換一個問法,禦前,綠之王挑戰您的理由是什麼?”
新年時Scepter4為突發的連環爆.炸事件四處奔走,忙碌調查,忙了個人仰馬翻不說,結果出了綠之王突襲禦柱塔,單獨挑戰黃金之王的事情以後,非時院卻拒絕共享許多情報,Scepter4內部對此議論紛紛,宗像禮司本人也不是毫無困擾。
隻不過他與黃金之王之間的關係,遠沒有親密到能繼續追問的程度。
有些事情這位老爺子打定主意不願公布,宗像禮司根本毫無辦法。
隻是現在,是對方主動以得到了綠之氏族的相關情報為由,將他請來了禦柱塔,那他總有資格知道點什麼了吧?
黃金之王麵對宗像禮司的疑問,微不可查地低歎一聲——
這本就是他所屬意的繼任者,本想等他再成長一段時間,足夠擔當重任再將一切交付於他。
隻是……
綠之王已然主動現身,說不定今後會出現更多需要Scepter4與非時院彼此配合的情況。
一味的隱瞞並不利於雙方合作。
那還不如——
“綠之王的目標是德累斯頓石板。”
黃金之王開門見山。
宗像禮司是個極其聰明且敏銳的人。
黃金之王隻說了這一句話,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補充說明,他已經幾乎理解了一切。
“他是想……解放石板的力量?”
可即使理解了這一切,宗像禮司依然無法克製地泄露出了一絲震驚的情緒。
黃金之王頷首。
他將自己和阿綱此前的猜測對宗像禮司說了。
末了,老人總結道:
“他會盯上阿綱,也是因為我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對阿綱的重視。”
或許是想著如果能夠利用阿綱的話,說不定能暗算到黃金之王?
反正那家夥最擅長的就是利用陰謀詭計,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隻是他沒想到澤田君會這麼敏銳,不隻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派來監視自己的下屬,還趁他反應不及,乾脆利落地一舉將其擊斃……”
“是。以比水流的性格,這件事他即使現在不報複回來,也會一直記在心裡,恐怕會對阿綱不利……”
阿綱:??
等等?要說的是這個嗎?
預感到接下來黃金之王恐怕要說出不太妙的台詞,阿綱正想阻止,卻聽對方已經開口說道:
“非時院這邊自然可以派出人手保護阿綱,但非時院有自己的規矩……”
表世界的身份與裡世界的身份不能互通。
這是非時院成員絕不能違背的第一準則。
“雖然我很相信阿綱的能力,但他身邊無人看護,或許會給比水流造成相當不妙的錯覺。”
——所以,Scepter4的運轉既然已經重新踏上了正軌,人手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短缺,能不能派出個把人來,作為阿綱明麵上的保護者呢?
宗像禮司聽懂了黃金之王的未儘之意。
他看了看一臉空白的阿綱,緩緩勾起唇角——
“當然可以。”
青年聲音裡透著顯而易見的愉快意味。
“正巧,有個人選,我認為非常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