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謝啟明鬆開自己的安全帶幫她調座椅的高度和角度, 他將她整個都圈在懷裡,林溪瞬間就被他身上濃鬱的陽剛氣息包圍了,她有點熱還有點暈。

謝啟明幫她調整好,告訴她自己如何調整然後坐回去。

林溪籲了口氣, 回想一下初學車時候的新手感覺, 應該毛糙或者手忙腳亂或者笨拙一點才行。

學開車這種事對於不同的人來說那就是不同的難度。有些腦子聰明動手能力強的看一看然後上手琢磨一下, 內行人指點兩句就會了。有些腦子聰明動手能力不行的, 腦子會了手腳不會。還有人學上半年一年看著會了可他就是不敢開上路, 膽子沒會。

林溪不是那種乾學不會的, 當然不是那種看看就能會的。前世她先跟著小舅舅學,後來跟著爸爸學, 學會了以後又報了個短期駕校班培訓一天,然後去考試的。

這會兒她被謝啟明手把手地教開車, 她就尋思普通人總也得集中時間學個兩天……一天半日的?

那她是不是不能立刻就學會?

謝啟明幾乎是把她半抱在懷裡的, 告訴她哪個是刹車,然後油門、離合、手刹、檔位器等, 告訴她怎麼啟動怎麼換擋。

他聲音磁性略低沉,落在林溪的耳朵裡讓她感覺發生了某種共鳴一樣,酥酥癢癢的。

“聽明白了?”他凝視著她。

林溪點點頭,尋思他已經說了三遍, 她是不是應該裝著聽懂了?要是聽不懂那就是笨蛋了吧?

謝啟明低笑一聲, “好, 現在轉動鑰匙打火,試試看。”

林溪暗暗告訴自己要笨一點, 裝作不會,不能一下子就會了,這樣太不正常了。

一開始林溪隻管方向盤和腳底下, 右手的手刹和檔位謝啟明幫她掌控,車子啟動起來,周圍的村民們都驚呆了。

“媽呀,啟明媳婦真厲害,不愧是城裡下鄉來的,就是聰明!”

“跟錢上麵那個開拖拉機的女拖拉機手一樣,牛哄哄!”

有年輕人在起哄,“又俊又這麼能乾的媳婦,咋不給我來個!”

車裡的謝啟明挑了挑眉毛,垂眼看著正專心“學開車”的小媳婦兒。她是真可愛,為了表示自己不會開車,正在努力學呢。

剛才他說了一句“嗯,很不錯,第一次學開車離合器踩得就很穩”,她小臉立刻紅了,還心虛地瞄了他一眼,然後故意低頭瞅了瞅底下的離合器,嘟囔什麼“我、我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這話還能用在這裡?

到了村口的時候,謝啟明朝車窗外揮了揮手,讓大家都回去,他們要走了。

他回身對林溪道:“走了。”

林溪驚訝地看著他,“我開?”

謝啟明理所當然地看著她,“我喝酒了。”他還故意湊近她。

他們喝的當地高粱白酒,52°,酒香清冽霸氣,不過並不難聞。

林溪的臉慢慢地帶上了紅暈,她瞥了他一眼,“那我試試啊,我幫我看著點車。”

她回想著自己作為新手第一次上路的感覺,應該是忘了轉向燈還是忘了什麼來著,反正總要有點事兒才能表示自己是新手。

她腦子糾結的時候,手腳已經自己動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見滯澀,她覺得這樣不好,還故意低頭看看檔位器,已表示自己是個新手,動作笨拙。

謝啟明依然側身對著她,看她手腳利索,腦袋卻要故意表現出笨樣,他唇角怎麼都壓不住。他手指在她腦門上點了點,提醒她,“看路。”為了讓她放心,他又給了她一顆定心丸,“新手就是容易犯這樣的錯誤,開車的時候會看腳下和手上忘了看路。”

林溪籲了口氣,應該過關了吧?

謝啟明毫不吝嗇地誇獎她,“我媳婦兒真挺厲害,第一次摸車半個鐘頭就學會了,手腳有序沒有手忙腳亂。”

林溪心虛地道:“是……你教的好。要是我自己……肯定學不會。”

謝啟明右手伸出去,把她的小手連同方向盤一起握住了,低聲道:“這裡路況不好,路麵凹凸不平,方向盤容易滑,要握緊。”

果然,隨著他話音剛落,吉普車就駛進了一片糟糕的路段。

鄉下都是土路,晴天或者陣雨的時候不怕,最怕連下一夜或者幾天,路麵被水泡透,第二天不等乾呢被卡車或者拖拉機一壓那路麵徹底完蛋,直接成了泥溝子。

吉普車顛簸得厲害,好在林溪不慌左右腳也沒有亂踩,還有謝啟明幫她掌控檔位器,指揮她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終於過去那段顛簸的泥路,林溪鬆了口氣,感覺汗都要出來了。

謝啟明看她光潔的額頭上有汗珠流下來,掏出手帕幫她擦了擦,又誇了她幾句,讓她繼續。

這時候路上車少,頂多就是牛車馬車,再就是騎自行車的,林溪感覺很輕鬆,隻有彙車的時候需要注意一下,免得對方的牲口脾氣不大好會驚到。

她想往縣裡拐的時候,謝啟明握住方向盤示意她走另一條路。

林溪:“去哪裡?”

謝啟明:“去僻靜地方練練車。”

林溪:“我又不是專職司機,還要練車?”

謝啟明低笑一聲,“我想和你練,回家人太多了。”

林溪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感覺手心都要出汗了。

一個小時以後,車子停在了縣城南的白水河邊,那是一個水庫,有社員們在那裡下網打魚。

傍晚的紅日照在寬闊的大河上,水麵一片波光粼粼,碎金子一樣耀眼奪目。金色的波光蕩到河邊,那裡蘆葦隨風蕩漾,有白色的水鳥在低空盤旋,振翅掠過水麵便叨起一尾活蹦亂跳的鯽魚。

林溪伏在方向盤上看得有些入迷,這裡可真美!

她看外麵的景色,謝啟明卻手肘撐在車前垂眼看著她。

她像泉水一樣清澈,又像夜空一樣神秘,她水汪汪的大眼對他毫不掩飾,可她那張小嘴巴卻牢牢地守著她的秘密,不肯透露分毫。

俗稱嘴硬。他想撬開看看。

他握住了她的手,一下子把她驚回神,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把手抽回去了。

謝啟明:“……”

小丫頭一點當人媳婦兒的覺悟都沒。

“要不要下去溜達?”他看得出她很喜歡這裡的風光。

兩人一直在車內獨處,曖昧的氣氛久久不散,再下去散步……林溪想想就有點緊張。她果斷拒絕,“不了,咱們趕緊回家吧。媽他們該擔心了。”

她啟動車子回城。

謝啟明的目光有些沉,看了她一瞬,坐回去靠在椅背上闔眸養神,不再說話了。

路上聽不見他說話,也不見他指揮自己,林溪悄咪咪看他,這是不樂意了嗎?

很快車駛進了胡同林溪便減速,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謝敏和黃小順從牆根興奮地朝著吉普車撲上來,她立刻踩刹車熄火。幸虧車速慢,這要是彆人不了解情況,保不齊就撞上他倆了。

林溪想下去跟他倆好好說說,謝啟明已經開車門跳下去一手一個把倆毛孩子拎起來。

倆蘿卜頭還興奮地直蹬腿,一個喊二叔一個喊二舅。

謝啟明冷著臉把他倆往吉普車引擎蓋上一擺,嚴肅地盯著他倆。

黃小順從沒見過這麼嚴肅的二舅,太嚇人了,他張嘴哇哇大哭起來。

謝敏原本還在尋思自己可能做錯事了所以二叔生氣,現在看黃小順哭,她哭得更大聲。

驚天動地!

還沒來得及下車的林溪透過前窗看著麵色冷峻的謝啟明,心裡也咯噔一下,真生氣了啊?

謝啟明盯著倆蘿卜頭不說話,就看著他倆哭,他黑眸深幽,眼神鋒利得很,嚇得倆孩子不哭了,開始打嗝。

林溪:“……”

她趕緊下車要把孩子們抱下來。

謝啟明:“你這樣他們會得寸進尺。”

林溪小聲道:“你好好和他們說,這樣嚇到孩子了。”

謝啟明剛要教育他倆,謝母從屋裡跑出來,“怎麼啦?”她看到眼前的情形上前就照著謝啟明的肩膀拍了一下子,“老天拔地的,你這哪裡來的脾氣,一回家就嚇唬我大孫女和小外孫?你吃槍藥啦?”

謝啟明:“你彆管。”

謝母:“呀,你還跟我厲害?”她瞪了林溪一眼,“管管你男人,彆一天天拉個臉嚇唬孩子。好好的走個親戚,這是又怎麼啦?”指定兩口子又吵架了,沒跑!

林溪小聲辯解,“媽,他倆從牆根撲上來,差點撞到呢。”

謝母:“啊?差點撞到?快給我看看,彆給我們撞壞了。”她扒拉了謝啟明一把就去看孩子,嘴裡開始埋怨謝啟明開車怎麼那麼虎,進了胡同還那麼快,撞著孩子怎麼辦?

謝啟明:“不快,是他倆亂竄。你好好管管他們,下一次被彆人撞到怎麼辦?”

林溪看謝母也有點生氣就趕緊說是自己開車,車速很慢。

謝母看了她一眼,“喔喲,看把你能耐的,還能開車?”她篤定林溪是幫謝啟明遮掩,肯定是他開車太快嚇著孩子,沒跑。

謝母不聽他倆解釋,抱著黃小順牽著謝母就回家,“走,回家,奶給你們拿餅乾吃。都是二叔買的,咱吃他的餅乾,讓他嚇唬咱。”

倆孩子立刻又高高興興了。

謝啟明:“……”他看向林溪,淡淡道:“你看吧,老太太年紀大了就不講理,你以後可彆這樣。”

林溪:“!!!”跟我有一分錢關係,剛才我明明是幫你的。

她嘟了嘟嘴,哼了一聲,從車裡把走親戚的回禮拿上扭頭回家了。

謝啟明望著她的背影那麼堅定地消失在影壁牆後麵,突然想抽煙。他平時很少抽煙,所以口袋裡是不備的,他便開車去供銷社了。

林溪回家悄悄走到堂屋門外,就聽見謝母在屋裡哄倆孩子呢。

“這餅乾是誰買的?”

“二叔/二舅。”

“吃了他的餅乾咱不跟他生氣啊。”

謝敏:“奶,我記住了。”

“你倆又扒車呢?那大家夥兒撞一下,給咱撞零碎了,嚇不嚇人?”

“奶/姥兒,鵝錯了……”

“這幸虧是你二叔開車,要是彆人,還不給你們撞壞了?”

“奶,是二嬸開的。”謝敏說。

謝母:“瞎說,她一個小閨女,會開車?”

“真、的!”

“了不得了,謝啟明這混小子越來越沒數了,這麼慣媳婦可還行?回頭她不得上房揭瓦?那吉普車是誰都能開的?這要是出點事兒,擱哪兒嚎哭去呢!”

她又開始教育謝敏要有個姑娘樣,教育黃小順以後大了不能慣媳婦。

林溪算是知道謝清為什麼那麼人小鬼大了,多少話都是跟老太太學的。

她趕緊退回東廂窗外,加重腳步喊了一聲,“媽!”然後拎著東西去堂屋。

謝母立刻從屋裡出來,沒好氣地看了林溪一眼,“你倒是膽大,那車隨便開?要是出事咋整?以後老爺們的東西少碰,磕出個好歹誰替你受罪?”

林溪趕緊認錯:“媽我錯了,我以後都不開了。”她趕緊把東西都推給老太太讓她收拾。

謝母把饃就放在飯笸籮裡,蘋果拿出來一半給林溪,讓她自己收著,一半她收著給家裡人吃。

其他的點心什麼的就收起來,留著下一次走親戚。

“以後去你姥娘家,東西多給老人家留點,老人家和彆人不一樣,要多吃點。”謝母看得出來,林溪外婆沒留多少東西,還給回了大蘋果。

林溪統統都答應。

謝母問她有沒有事,沒事就丟給她幾根毛衣針和一個白色的棉線球讓她自己學著織襪子,“以後你們兩口子的襪子自己織了穿。”

林溪默默地拿回屋去,看謝海棠織得很輕鬆,她可不會呢。

她回想一下自己曾經學過的手工課,基本都是做賀卡、花朵、縫娃娃、戳毛氈之類的,並沒有織毛衣。

主要是課程都以好玩為主,為了開發孩子們的興趣,並不是為了真的做什麼,她真的不會織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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