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地進了家門,一回家先往二嬸屋裡鑽,這是他的習慣了。
他看二嬸拿著幾根毛衣針在那裡擺弄,問道:“二嬸,你乾嘛呢?”
林溪:“打架啊!嘿嘿哈依,快使用雙截棍~~”
謝清立刻來了精神,衝進去就和她鬨騰,把什麼雙截棍和藥藥切克鬨煎餅果子來一套給學會了。
等家裡人陸續回來的時候,就看著謝清在院子裡拿著兩根筷子“嘿嘿哈伊,快使用雙截棍”地喊著比劃。
謝海棠:“謝清,你乾嘛呢?”
謝清:“織毛衣啊!”
謝海棠白了他一眼。
謝清:“我二嬸就這樣織毛衣的。”
林溪:“………………”這倒黴孩子,專門拆台。
謝大哥回來,他拎著一捆勞保白線手套,直接放在東廂窗台上,對林溪道:“這是我和爹攢的,你拆了整整線,織點什麼吧。”
這時候不少手巧的閨女去湊票買白手套,回來拆開洗洗,把線重新整理一下用來織線衣線褲,穿著貼身保暖,非常時髦。
謝清:“我二嬸不會織。”
謝大哥可沒想到林溪不會,他還讓謝清彆亂說,二嬸該不好意思了。
謝清又跟林溪道:“二嬸,讓我小姑幫你織,我小姑織毛衣可好看呢。黃小順那件就是我的。要不是小了,我才不舍得給他呢。”
家裡人挑水的,掃院子的,做飯的,看孩子的,忙活一通之後晚飯做好了。
謝大哥挑完水,把飯桌搬到院子裡吃飯,他看謝啟成端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在那裡組裝,過去看看,“你這個三極管不行,到時候信號收不著。”
謝啟成:“大哥你看這個不眼熟?”
謝大哥:“不熟。”
謝啟成嗬嗬一笑,“這是你當初忽悠我,說給我組裝個收音機聽的。”
謝大哥:“……”
看謝大哥撓頭的樣子,林溪一下子平衡了。
謝母說要開飯了,林溪看看外麵謝啟明怎麼還沒回來?他乾嘛去了?這人真是的,不回家吃飯也不說一聲。
謝大嫂還招呼她呢,“他二嬸吃飯了,不用管他二叔,給他留鍋裡呢。”
她跟謝母悄悄遞個眼神,之前可不見林溪這麼關心謝啟明,看起來小夫妻感情真不錯。
這時候謝啟明正在革委會知青辦。他這個年紀事業有成,有個好處就是家門口這些單位裡主事的拐彎抹角的他都能說上話。不是他曾經的領導,就是他的老師、同學,要麼就是他爹、大哥的什麼朋友同學。
他問林溪下鄉補貼的事兒。
陸秀峰懶散地靠著椅子,皮鞋搭在桌上把椅子翹起來用兩條後腿支著,晃悠悠的就是倒不了。
他是謝啟明的同學,63年跟父母從省城下放來這邊縣城工作。他雖然學習成績很出色,後來工作能力也很強,但是成分限製得不到應有的升遷,所以整個人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
謝啟明敲了敲桌子,“坐好。”
陸秀峰啪的一聲站起來立正,給他行了一個軍禮,“首長請吩咐。”
謝啟明:“彆貧。幫我查點事兒。”
陸秀峰:“你幫我弄五十雙回力鞋。”
謝啟明:“一雙。”
陸秀峰:“五雙。”
謝啟明:“行。”
他把林溪下鄉的事兒說了一下,讓陸秀峰幫忙查一下,為什麼她沒拿到下鄉補貼。
陸秀峰翻了翻資料櫃,“補貼裡麵包括路費、知青點房子的費用、第一年的口糧以及農具等的錢。從市裡到咱們這裡,火車票一塊五。”他看著檔案上林溪的那張一寸小照,女學生麵色陰沉,眼神憤懣,怎麼看都和謝啟明不搭配。
他回頭看著謝啟明,“你還真想和她過下去?”
謝啟明:“廢話,她是我媳婦兒,我不和她過難道和你過?”
陸秀峰忙擺手,“彆,我可招不起。”
他又去找會計問了問,再打了兩個電話給市裡知青辦和下麵公社,問明白然後回來告訴謝啟明。
謝啟明聽完也沒說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來丟給他,“走了。”
陸秀峰拿著那盒大前門,追出去喊道:“什麼時候給我弄盒熊貓兒嘗嘗啊?”
謝啟明:“你現在就躺下,做夢比較快。”
謝啟明回到家天已經黑了,他進門直接往東廂去,就見林溪和謝海棠在炕上拆白線手套,謝清領著倆孩子在他的炕上嘿嘿哈依雙截棍什麼的一邊耍棍子打蛇精。
看他回來,謝海棠叫了一聲,立刻招呼孩子們回正屋去。
謝清還不想走,“乾嘛啊,我要聽二嬸講故事呢。”
林溪正給他講葫蘆娃係列故事呢。
謝海棠已經被謝母和謝大嫂囑咐過,隻要過了晚上八點半,二哥回來就不能去他們房裡找二嫂玩兒。她之前看二哥沒在家,怕二嫂一個人無聊就過來幫她拆手套,現在二哥回來,當然要把空間留給小夫妻倆。
她把手套塞給謝啟明:“二哥,你幫二嫂拆吧。”她抱著拖著哄著的把三個孩子弄走了。
謝清走到窗外還扒著窗戶往裡喊呢,“二叔,我二嬸不會織毛衣,你不許咬她,等我長大了幫你織毛衣!”
謝海棠沒耳朵聽,趕緊拖著他走了。
屋裡的林溪耳朵又紅又燙,不管講故事還是給糖,這倒黴孩子是忘不了這茬了。她側身避開謝啟明灼熱的視線,低聲道:“你不去吃飯?”
謝啟明垂眼看她,“還怕我?”
林溪:“誰怕你啊?你又不是老虎。”
謝啟明:“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林溪咬了咬唇,飛快地瞥了他一眼,他眼神太過灼熱,讓她感覺濃濃的侵略氣息,眼神一碰就趕緊躲開。
謝啟明伸手握住她拆線的那隻小手,感覺她哆嗦了一下,還說不怕他。
林溪心跳加速,有點慌,下意識地就想把手奪回來。從回家那會兒她就覺得他好像生氣了,氣勢有些嚇人。
謝啟明卻握緊了不給她抽回去,反而堅定而緩慢地往自己懷裡拉扯。
林溪急了,“你、你乾嘛,彆動手動腳的。”
她有點慌,雖然她很欣賞謝啟明的顏值和身材,但是……要做那事兒她有點怕。同居這麼久,早晚的隔著褲子她都看過小謝的變化了,她沒有信心自己能扛得住。
他眼睛裡的**是擋不住的,傻子也能看出來。
謝啟明咬了咬牙,堅定地把她拖到自己懷裡禁錮住,沉聲:“我們是什麼關係,你說我想乾什麼?”
林溪小手抵著他的胸膛,“你、你不能強迫我。”
謝啟明垂眼看她,聲音微啞,“我不強迫你,可我也不是木頭人,守著自己的媳婦兒不看不摸不吃,你當我吃素的?”
林溪的臉燒得滾燙,眼神也不敢和他對視,隻能盯著他線條利索冷硬的下巴還有下麵性感的喉結。
謝啟明微微俯首,聲音越來越啞,“不離婚,難不成你想讓我一輩子守身如玉?”
林溪緊張得嗓子都要冒煙了,她下意識就要說那你可以離婚啊,就不用守活寡了。
結果她剛一張口,他的唇就壓了一下來。
跟第一次不同,這一次他一點都不溫柔,親得霸道又凶狠,倒像是要懲罰她。
林溪被親得頭暈身軟的。
他大手強健有力,掌控著她的後腦和腰肢,她根本無處可躲,隻能任他予取予求。
後來她實在頂不住了,眼淚都流出來,輕聲嚶嚶起來。
嘗到淚水的滋味,謝啟明便克製起來,動作也溫柔了許多,輕柔地親吻安撫她。
他把她抱在懷裡,輕聲道:“彆再躲我。”
林溪:“……我沒。”
謝啟明又親她,“彆怕,你沒準備好,我不會強迫你。”
經過這一次親密接觸,他發現小丫頭有時候口不對心,或者他應該更主動一些,不能她躲就放過她,因為親她的時候,她明明是很享受的。
之前他想握她的手,她卻被蛇咬一樣躲開,他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很煩亂。
他最怕的是:她心裡可能有彆人。
他沒有經驗,可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況。
他憑著本能把她親得暈陶陶的,大眼淚盈於睫,眼神迷離,身體嬌軟,然後趁機柔聲誘供,“你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林溪睜開淚光溶溶的大眼,“當然有啊!”
謝啟明眸色陡然暗沉下來,沉沉地盯著她。
他想問的是,你喜歡我嗎?可他受不住她說不喜歡。他問她,你以前有喜歡的人嗎?是想問除了他之外,是不是還喜歡彆個男人,她以前喜歡的,現在估計也會喜歡。
他心口緊繃繃的,窒息的感覺。
他負氣一樣扣緊了她的腰,捏著她的下頜,冷硬道:“現在你是我媳婦兒。不管以前多喜歡他,現在最好都忘掉。”
說完他又低頭吻住她,想用她甜美的氣息把心頭的酸味兒壓下去。
林溪被他親得要暈過去了,好不容易掙紮著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她揪著他的衣襟,“你、你不講理,我爸爸媽媽怎麼能忘掉?”
從小她就總說我最喜歡爸爸了,我最喜歡媽媽了,她那麼愛爸爸媽媽,當然不能忘掉他們。
哪怕回不去,也不能,嗚嗚嗚……謝啟明太壞了。林溪委屈得掉眼淚,然後開始嚶嚶嚶哭了。
他又把小媳婦兒惹哭了,謝啟明有點麻爪,“彆哭了,我以為你喜歡彆的什麼……男人呢。”
他剛才真酸得厲害。
最後三個字聲音很低,幾乎沒說出口,可林溪卻聽見了。
他一軟林溪就開始橫,“我當然有喜歡彆的男人,我外公我爺爺我小舅舅我表哥我表弟……”一氣之下她口不擇言說了一大堆男性親朋。
說完,她感覺有點不對勁了,謝啟明怎麼突然這麼安靜?他一副彆有深意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謝啟明輕笑,“我以為你跟你爸爸和爺爺關係不好呢,沒曾想你這麼喜歡他們。”
林溪:“…………”狗男人!我和你拚了!
謝啟明看她儂麗的大眼裡燃著怒火,倒是不再哭了。他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同時他也肯定她應該成長在一個溫暖和美的家庭,父母恩愛,長輩慈和,所以她才這樣單純嬌氣,心心念念著她的外公爺爺小舅舅表哥表弟們。
一堆男人!
他心裡竟然還有點酸是怎麼回事?
他張開懷抱把她抱在懷裡,細細密密地親她,“彆生氣,生氣不美麗。”
林溪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謝啟明,你壞!”
謝啟明:“對,我壞我壞,你使勁咬,牙酸不?”
林溪又破涕為笑,想起咬破他胳膊的事兒了,哼了一聲把手套都塞給他,“你、給我都拆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團長要開壇賣醋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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