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熱鬨的乘客都興致勃勃的,還有人點評兩句,“這是想嘲笑老同學,反而被人家羞辱了。哈哈。”
宋美佳渾身的血液仿佛被抽乾了一樣,臉色慘白,隨即又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把臉皮撕下來摔在地上似的,羞恥不堪。
謝啟明十分不耐煩,冷冷道:“你為人民服務的態度不夠端正,怕是不能勝任這個工作。”
以她的年紀不可能走正常招工途徑進鐵路部門工作,想必是走後門進來的。
宋美佳嚇得眼淚一下子飆出來,拚命地給謝啟明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她急得心慌意亂,不知道怎麼才能解釋自己當著謝啟明羞辱林溪草包這事兒,她抬手就扇了自己三個巴掌,嘴怎麼那麼賤啊。
謝啟明卻無動於衷,他轉首看向林溪,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
林溪卻麵向車窗沒轉身,故意不理他,她得讓他知道,她很介意這事。
今天有宋美佳,明天可能就有彆人,要是天天都有人在他麵前嚼她舌頭,那她天天生氣?
那不可能的,必須一次解決,一勞永逸!
她為原主委屈,為自己委屈,倔強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流出來。
她飛快地擦掉了。
謝啟明卻心疼得不行。
他娘的,坐個火車還觸黴頭,都怪這個什麼什麼宋美娟的,要不是她過來羅裡吧嗦的惹人煩,哪裡會讓他媳婦兒這麼難過?
他麵沉如水,看也不看她,聲音卻無比冷冽,“請你、走開!”
我媳婦兒不想看見你,你再站在這裡哭咧咧我媳婦兒要不理我了!
他自小養成的尊重女性的涵養讓他沒說出滾這個字,如果是男人他會直接讓人家滾。
很快列車長聞訊趕來,不問緣由先罵了宋美佳一句,讓她趕緊去餐車服務,他則一個勁地給謝啟明賠不是。
謝啟明瞥了一眼他左胸的口袋,上麵縫著各自的名字,淡淡道:“宋車長,不管我們軍人還是你們鐵路人,咱們都是為人民服務。怎麼才算為人民服務?不求噓寒問暖,總不能看著一點不順眼就出言冷嘲熱諷吧。”
宋車長連連道歉,“一定會好好教育,讓她寫檢討書,再也不敢對乘客無禮了。”
他又一個勁地給林溪道歉,說到時候讓宋美佳好好地賠不是。
林溪看不得他點頭哈腰那樣,就拽了拽謝啟明的衣擺讓他走了。
等宋車長走後,謝啟明輕輕地拽了拽林溪的手,微微側首,小聲道:“媳婦兒,彆生氣了。”
林溪立刻朝他嫣然一笑,“騙你的,我才沒生氣。”
她這一笑,恍若暗室華光盛放,一下子照亮了謝啟明的心房。
林溪趴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氣,小聲道:“你這樣維護我,我不知道多高興呢,謝謝你。”
說完還在他耳廓上親了一下。
謝啟明的耳朵尖都紅了。
他一把握住了林溪的腰,看了她一眼,眼神暗含危險的信息。
林溪卻仗著在火車上他不敢做什麼,恣意用眼神和表情調戲他,給他拋個媚眼,來一個飛吻。
謝啟明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故意往裡靠了靠,將林溪擠在車窗上,大手從衣擺探入捏了捏她的腰。
林溪受不住,癢得她咯咯直笑,謝啟明卻正襟危坐,一副和他無關的樣子。
林溪小聲求饒:“我錯了,請你饒了我吧。”
謝啟明:“你是誰?”
林溪:“……你媳婦。”
謝啟明:“我是誰?”
林溪:“……謝啟明。”
謝啟明看她,手指勾了勾。
林溪就軟在他肩頭了,低聲說了幾個字。
謝啟明滿意地鬆開她,還體貼地拿水給她喝,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林溪想了想,不對啊,她原本想冷一冷他,好拿捏他讓他不許隨便對她動手動腳,不許那麼不講究的啊。
怎麼反而又讓他得逞了呢?
可兩人才雨過天晴,再讓她假裝生氣,她也裝不出來啊。
她便橫了他一眼,然後去上廁所,回來就把謝啟明趕到裡麵去,她坐在外側和其他乘客聊天了。
一起坐車的大部分人很容易自來熟,更何況林溪漂亮嬌軟,自然更受歡迎。
謝啟明不是那種喜歡和人閒聊的,彆人和他打招呼他嗯一聲,人家問他,他答一下,過分的問題便看對方一眼不答對方就知道分寸了。
那些乘客看他不愛說話,就毫無負擔地專心和林溪說笑了。
看著林溪和彆的男人談笑風生,謝啟明又有點鬱悶。他明明都說這是自己媳婦兒,他們還這麼殷勤。
這樣好嗎?
他看林溪跟陌生人打交道遊刃有餘,既不害臊也不緊張,他就不乾涉她,隻是暗搓搓地有點吃醋。
終於到站,謝啟明立刻起身把打包好的行李拿下來直接將行李背在身後,這樣方便騰出手來保護林溪。
下車的時候人難免擁擠,他怕她崴腳或者被人擠了。
他牽著林溪的手讓她跟在自己身後。
林溪還有些不好意思呢,畢竟彆的男女都恨不得隔開三尺遠,他們卻牽著手,多紮眼啊。
她小聲嘟囔讓謝啟明注意點。
謝啟明毫不客氣道:“你若是和她們那麼抗擠,我就不管你了。”
林溪立刻抱住他的手臂,獻上一個小媳婦兒的笑容,“二哥,我一點都不抗擠呢。”
前世聽人家說春運的時候火車很擠,很多人能把鞋子擠掉呢。
她穿著謝啟明送給她的皮鞋,可不舍得被擠掉。
謝啟明瞥了她一眼,“是麼?”
林溪感覺他這一眼彆有含義,保管不是什麼好意思,哼!壞死了。
下了火車出站,謝啟明領著林溪坐車去了軍區招待所,入住以後差不多就該吃午飯了。
招待所是沒食堂的,要吃飯得出去國營飯店,要麼就去附近的單位。
分軍區大院距離這裡七八裡路,過去吃飯不方便,恰好招待所靠著市政府革委會,謝啟明便帶了糧票和錢去他們食堂買飯。
市政府食堂的飯菜,便宜好吃。
他看有藕片炒肉,就給林溪買了一份,又買了一份炒菜瓜,再買一勺子鹹菜加八個大饅頭。
林溪看這裡的大饅頭嚇了一跳,比她在市場辦吃得可大多了,她一頓飯都吃不完一個。
然後謝啟明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吃了五個大饅頭才停下來,剩下幾個留給她餓了的時候吃兩口。
林溪忍不住摸摸他的肚子,發現他腹部平坦如削,腹肌塊塊分明,卻還是頗為擔心道:“撐不撐?”
謝啟明笑起來,摁住她要撤走的小手,眼神曖昧地鎖著她,“你挑逗我,你要負責。”
林溪耳根都紅了,“我這是關心你,你彆狗咬呂洞賓。”
謝啟明:“好,你罵我,我這人小心眼,最氣人家罵我,我一定要咬回來。”
他直接攢著林溪的手臂就將她給托起來往床上一放。
林溪立刻求饒:“謝團長饒命,剛吃完飯不適合劇烈運動。”
謝啟明:“為什麼?”
林溪:“會胃下垂,不利於消化?”
謝啟明:“那沒事,你躺著呢不會胃下垂。適當運動有利於消化。”
林溪臉色都變了,大白天的,這招待人來人往的,他做起來動靜又大時間還長,那不是要丟死人了?
謝啟明咬她耳朵,“彆怕,我會輕點的。”
林溪渾身都要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