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被親得七葷八素眼神迷離的時候,謝啟明笑起來,他撐起身體壞笑著看她,“媳婦兒這麼期待,我要是不做下去,是不是太不人道?”
林溪立刻明白他逗她呢,一下子窘得不行,扯過自己的被子蓋住臉,悶悶道:“謝啟明,今天你不許再和我說話!我要和你冷戰!就跟美國和蘇聯那樣。”
上自行車把她跟孩子一樣擺弄,上火車又被彆的女人搭訕糾纏,她還沒跟他算賬呢!
謝啟明輕輕咬了她一口,意有所指道:“那我是不是得囤點武器?搞個軍備競賽什麼的?”
林溪:“……”
她決定裝死不理他,要貫徹冷戰的模式,冷暴力他!
謝啟明看她嘴角彎著,濃密的睫毛也一顫一顫的,忍不住笑,“夫妻冷戰這回事,隻有男人想冷戰才冷得起來。如果男人不想,但凡臉皮厚一點女人是扛不住的。”
他大手按下去,她身體就軟了,再也說不出冷戰熱戰的話。
鬨了一會兒,謝啟明起身整理衣服,拿被子給林溪蓋好,“下午我出去一趟,你要是累就躺一會兒,想出去就在附近逛逛。市政府旁邊治安很好,還有電影院和百貨商店逛。”
林溪衣服都被他給扒了,這會兒懶洋洋的爬不起來,她指了指自己的包,“錢和票都在裡麵,你多帶點。”
謝啟明親親她,“知道了。”
他背上自己的包就走了。
謝啟明直接坐公共汽車去分軍區,先去司令部報到交了材料又參加了司令部一個簡短的會議,然後被留下說了一會兒話。
差不多四點半的時候他婉拒了那邊留飯的邀請告辭回招待所,媳婦還在那裡呢,他怎麼能自己吃飯?
路過一個小農貿市場他下了車,看路邊有附近老農來賣水果,很水靈的蘋果、桃子,還有脆棗,他買了一兜子回去給林溪啃。
正當他付了錢拎著網兜要走的時候,就聽見一道女聲驚慌急亂地喊:“小偷,抓小偷,抓住他!”
謝啟明扭頭看了一眼,就見一個身材細瘦衣著普通邋遢的男人從旁邊飛奔而過,那小偷動作敏捷又快速,幾個市民想要抓住他都沒追上。
謝啟明蹙眉,看了看自己的網兜,然後從蘋果攤邊上撿了個小販挑出來的壞蘋果,手一甩就朝著那小偷的後心擲過去。
“砰”一聲,力道之大直接將那小偷撲通砸在地上。
小偷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砸翻,又被幾個市民摁住動彈不得,搜出幾個錢包來。
謝啟明懶得管這些事兒,他拎著網兜就要走,卻被幾個市民攔住。
他們紛紛豎起大拇指誇他,“真是了不起的解放軍!”
一個女青年匆忙跑過來,拿了自己被偷的錢包跑過去跟謝啟明道謝。
“這位解放軍同誌,真是萬分感謝你。我剛發的工資呢。”她朝著謝啟明鞠躬致謝。
謝啟明淡淡道:“不必客氣。”
他抬腳就要走。
那女青年看著他出色的俊容一怔,隨即眼睛一亮驚喜道:“謝團長!”
謝啟明蹙眉,瞥了她一眼,“你認識我?”
女青年笑起來,燦爛無比,“對啊,我叫林萍,當年市二中的,您去我們學校做過革命演講的。”
謝啟明挑了挑眉,這麼巧麼?他居然在這裡碰到了林溪同父異母的妹妹。
可實際,他對她們幾個都沒有任何印象。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鋒利,卻沒說話,隻說自己有事便走了。
林萍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失神,她……竟然在這裡碰到了謝啟明。當初謝啟明去她們學校演講,多少女學生都悄悄愛慕他呢,雖然大家都不敢說出口,但是她知道的。
她現在並不知道謝啟明是林溪的丈夫,因為林德金回家隻說林溪自作主張結婚了,嫁給一個當兵的,多餘的並沒有告訴兒女。
林萍看爸爸氣急敗壞的樣子,自己腦補林溪肯定嫁得不好,肯定就一個窮當兵的,說不定還退伍了。
否則爸爸不會那麼生氣的。
林溪躺在床上居然真的睡著了,醒過來起床穿衣,還啃了兩口白麵饅頭。
她沒有手表也不知道幾點鐘,趴在窗戶往外看了看日頭,掛在偏西南的位置約莫得三點多。
她把裝錢票的布包藏在枕頭包裡,然後鎖門出去逛逛。
市裡的確比縣城大得多,道路更寬闊筆直,而且是硬化過的路麵,不像縣城大部分路還是土路呢。
不過這時候市裡的建築也樸素得很,樓房不多,都是三層左右的紅磚樓,造型笨拙。除了廠子裡蓋的筒子樓,民居大部分都是平房,且多半都是磚瓦房,老房子是青磚黛瓦,近幾年蓋的就是紅磚瓦房,不像縣城還有一少半的土房子呢。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順著一條街走下去,走著走著竟然覺得熟悉起來。
她一穿來的時候接受信息比較慢,後來記憶融合以後她對這個世界的感覺就越來越真實。
等看到眼前熟悉的街道,她甚至有一種她就是原主的感覺。
那些喜怒哀樂、羞辱痛苦,被秋風慢慢地吹拂起來。
林溪沉浸在那種情緒裡幾分鐘,立刻就警醒過來,趕緊跑動起來,把那種負麵情緒甩開,免得被影響到。
她去百貨商店看了看,屋子比縣裡大得多,商品也更豐富,有縣裡買不到的抖抖布和紗巾,還有醬紅色的牛皮鞋等等。
不過她沒有票也就看看,並不買什麼就回去了。
她走到招待所門口的時候,聽見幾個人在那裡討論工農兵大學的事兒,便也過去聽聽,看看有沒有什麼信息。
她剛走過去,就聽見有人嗤了一聲,“什麼舉薦啊,還不是看誰有關係誰有錢嘛?”
立刻有人反駁他,“並不是,我們那裡就是嚴格按照政策推薦的!”
“那是因為你是被推薦的,如果你是被擠下去那個呢?你還會覺得純粹舉薦?”那人一扭頭看到林溪,就喊道:“這位女同誌,你也是要去讀大學的吧?”
原來是打嘴架啊!
林溪喜歡看熱鬨,卻不喜歡自己成為熱鬨本身。
她果斷搖頭,“不是!”
這時候人群裡一人朝她招手,驚喜道:“林乾事!”
林溪一眼看過去,對麵那人有點麵熟,她垂眼一想,竟然是宋哲。
宋哲是那個投機倒把賣棉花的知青,被抓到市場辦受教育來著,林溪給他做筆錄還給他上過課。
林溪和他寒暄兩句,知道宋哲居然被舉薦上大學了。
她笑道:“恭喜你啊!”
宋哲散漫地笑了笑,“這不是我幫他們倒騰棉花,解決了不少人家的棉衣問題嘛,他們念著我的好呢,都支持我讀大學。”
林溪:“那也是你付出有所回報。”
宋哲給她鞠躬,“那我得感謝林乾事,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保不齊得判個三年呢。到時候彆說讀大學,就算找對象都困難了。”
林溪笑起來,擺手道:“可不是我啊,我是按照杠杠來的,一點都沒越線,有我們主任作證呢。”
宋哲也笑起來,問她怎麼會在這裡。
林溪往那邊瞅了一眼,小聲告訴他自己跟著謝啟明來的,也要去首都讀大學。
宋哲眼睛一亮,“那我們就是同學了啊。我在清華,你呐?”
林溪:“我申請的北大中文係。”
宋哲:“那也是同學。”說完他朝林溪伸手,笑道:“林溪同學你好,我是清華機械係的學生。”
林溪和他握了握手。
宋哲又問她謝啟明在不在,他想請他們夫妻倆吃飯。
林溪剛要說謝啟明去辦事,就見他挺拔的身姿從樹叢後麵走出來,她立刻揮揮手。
謝啟明大步走過來站在林溪身邊,他俊容淡漠,小情緒恰到好處地收在眼角,他媳婦兒有點過於受歡迎了,這要是去了大學那還了得?
林溪給他們介紹一下。
謝啟明主動和宋哲握了手,“幸會。”
宋哲剛看到謝啟明的時候,被他那高冷的氣勢壓製了一下,有些緊張,等謝啟明主動和他握手以後那股迫人的氣勢就不見了。宋哲又提請夫妻倆吃飯的事兒。
謝啟明並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看林溪。
林溪悄悄用手指碰了碰他的手,“宋哲也是工農兵大學,還是從咱們縣來的,一起認識一下吧。”
謝啟明點點頭,“好,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