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去了首都,咱倆還能住一……(1 / 2)

聽著身後亂成一團,林德金急切地呼喊,林萍哭著喊媽,林潤不知所措還在喊大姐,林溪挑了挑眉,挽著謝啟明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是她自己,她根本不會帶著謝啟明回來撐腰找場子,她會自己回來弄得他們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她這樣做是為了圓一個心願,原主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後媽和妹妹麵前贏一次,能夠痛痛快快地發泄一次,這從小到大成為了她的一個心病。

她自己成績不行,完不成這個心願,所以她就想嫁個厲害的男人。

她就想讓謝啟明帶她回娘家,讓林德金和後媽、妹妹看看,自己沒有他們也可以嫁個好人家,而且絕對比林萍嫁得更好!

可惜她對謝啟明用錯了方法,缺乏正確的溝通,反而將他推得更遠。

現在她回娘家這麼“狐假虎威”一次,把林德金和宋桂芹氣得要吐血,把林萍也比下去,她莫名覺得心裡某個地方一下子安定了。

說不上來具體的感覺,反正就是舒坦了。

就好似從前壓抑了很久的鬱氣,已經被一次次打壓和羞辱夯實成了陰冷而堅硬的地麵的鬱氣,一下子消散了。

其實還是很容易滿足的嘛。

離開林家以後,站在昏暗的路口,林溪跟謝啟明道歉,“對不起啊,利用了你。”

謝啟明不禁失笑,他沒有空手去摸她的頭,便用胳膊夾緊她挽在自己臂彎裡的手,“你在和我生分?我可不喜歡這種界限和距離。”

夫妻一體,他自然應該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提供需要的支持。

他約莫有點明白,她之前說的界限和距離,就是各人的事兒各人解決,對方不能隨意插手?

她沒有和自己商量會“利用”他到什麼程度,所以才跟他道歉?

這是尊重他?

謝啟明覺得這真是很新奇的體會。

林溪挽著他的手臂,輕笑一聲,“可這是夫妻之前的尊重呀。”

她爸媽之間都是有商有量的,比如爸爸要用媽媽的什麼東西,也都會說一聲,媽媽要爸爸幫忙查什麼資料也會送個小禮物表示感謝。

雖然彆人看著說他倆相敬如賓,有些太客氣,可他們也從來不會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無緣無故跟對方發火,總是能及時溝通自己的情緒。

林溪從小受爸媽的影響,很自然地就會想她和謝啟明也這樣。

隻是謝啟明體諒她還小,而且有這樣奇異的附身經曆,對她太過縱容和憐愛,導致她會跟在爸媽麵前一樣撒嬌和小作,就是太隨意放縱,有時候會忘記自己悄悄立下的規矩。

謝啟明:“走吧,去看看你老師。”

林溪:“他成分高,會不會影響你?”

謝啟明笑起來,“想影響我可不容易。我沒告訴過你,我以前專門看押過□□的,誰也沒有影響了我,我還是我自己。”

林溪仰頭看他,路燈光線昏暗,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和自信。

這個男人可真帥啊!

她感覺自己開始愛上他了。

不過是去看望妻子一個成分略高的老師,謝啟明自然不會在乎,就他自己的老師也有被下放或者怎麼樣的,他也從來沒有疏遠更沒有劃清界限,隻要有機會也會去探望,關心一下生活。

畢竟因為成分下放或者寫檢查,那隻是出身問題,並不是人品或者犯罪問題。

就連政府也沒有停止他們的工作,更沒有將他們關押,隻是讓他們定期寫檢討而已,很多已經被平反,其他的謝啟明相信或早或晚也會被平反的。

隻要不是特務,隻要不是有切實的犯罪行為,僅僅是出身問題,他相信都會被平反。

所以他自然不會因為這個就不陪著林溪去探望她的老師。

吳老師和生病的妻子住在一個破敗的大雜院裡,孩子早就劃清界限去下鄉了。

大雜院裡家家戶戶一個巴掌大的小房間,跟鳥籠子一樣。

因為裡麵又窮又破,所以外麵的院門是從來不關的。

林溪和謝啟明一踏入院子,就聽見裡麵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她揪著院子裡一個小孩子給他一塊水果糖打聽到吳老師家的具體位置,便和謝啟明走過去。

看過吳老師夫妻倆以後,林溪和謝啟明就回到招待所。

她惦記著謝啟明沒吃晚飯,就讓他趕緊吃幾塊點心。

謝啟明看她,“你餓嗎?我們可以去招待所看門大爺那裡借爐子煮麵疙瘩。”

聽說可以煮麵,林溪雖然不餓卻也想讓謝啟明吃飽,他飯量那麼大要是餓一晚上她會心疼的。

謝啟明去跟大爺說了一下,給他錢和糧票,然後借了爐子還有麵粉。

他做了一小鍋麵疙瘩,裡麵滴上幾滴香油,磕進去兩個雞蛋,再倒點醬油進去,居然也香噴噴的。

林溪看他做飯那麼熟練,真是佩服得不行。

他怎麼能這麼帥,還這麼能乾呢?

不愧是我的男人!

謝啟明感覺到她專注的眼神,扭頭看了一眼,對上她又愛慕又驕傲的眼神,他整顆心也軟軟的。

他用勺子舀了一點疙瘩湯給她嘗味兒,“試試如何?”

林溪咂摸了一下,“原本我不餓,這會兒一嘗居然真的想吃。”

在林家吃那頓飯,雖然有菜有肉,可她吃得是解氣並不是飯菜,所以她除了飽腹沒有吃食物的滿足感。

現在看著謝啟明親手做的疙瘩湯,她突然很想吃,感覺吃飯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尤其和他一起吃。

謝啟明看她眼睛亮亮的,便拿飯盒要給她盛。

林溪趕緊阻止他,“咱倆用一個飯盒就行啦。”

謝啟明驚訝地看她,跟他用一個?她現在這麼不講究了?

林溪臉頰一熱,趕緊解釋道:“我吃得不多,用一個就不用多刷了嘛。”

謝啟明點點頭,“那可多謝你幫我省事呢。”

於是兩人用一個飯盒,頭對頭吃疙瘩湯。

謝啟明舀到雞蛋直接喂給她,林溪也很自然地吃了,再也不說什麼夫妻要保持距離,各人吃各人的那種話了。

謝啟明很滿意。

吃完以後,謝啟明刷飯盒和鍋,然後還給門衛大爺。

等他回來,就見林溪正在房間裡一邊轉圈一邊揉肚子呢。

他上前抱住她,大手覆蓋上去替她揉,“這樣有助於消化?”

林溪:“對!你也揉揉。”

謝啟明:“我要揉揉我一會兒又餓了怎麼辦?吃你麼?”

林溪:“……”老流氓!

她不讓謝啟明給揉了,他不老實,揉著揉著就開始動手動腳,還說反正都是運動不如換個方式。

她才不上當!

“吳老師的成分很高嗎?”林溪對這個還是有些搞不清楚。

謝啟明:“比起大地主、大資本家、買辦資本家這些不算什麼。他家其實是小手工業者,之所以被定為資本家是被人打擊報複而已。政策在那裡,但是執行政策的是人,總有各種情況在裡麵。”

林溪噘嘴,有些人怎麼那麼壞!

謝啟明看著她,“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壞人。”

林溪瞪他,“我怎麼沒見過,我眼前不是就有一個嗎?”

整天哄騙她,說不會讓她受累的,結果她每一次都累得要死。

謝啟明看出她眼裡的嬌嗔和小不滿,刮了刮她的鼻子,“今晚保證讓你早點睡,說話算話。”

林溪:“那我現在就睡了。”

最後謝啟明生怕她積食兒,很貼心地帶著她運動了一回。

總之比以前睡得著,就不算食言。

第二日去分軍區之前,謝啟明先去革委會找到他的一個熟人,讓他幫忙給負責核定成分的辦公室說一聲,請他們仔細審核一下吳老師的問題,如果有什麼差錯也好及時糾正,免得讓無辜的人受罪。

評定成分是一個很主觀的事情,略歪一歪那就差彆很大,不少人就以此來打擊報複。

而被評定了高成分的,除非有過硬的關係,一般人也不會沾惹去幫他們調查,最後就是自認倒黴。

這種事隻要有一個說話有用的人幫個忙,就能重新檢查,公正一些,那像吳老師這種就可以予以糾正。

昨天他陪著林溪去吳老師家,吳老師的情況不是很好,因為成分問題,他的工資時常被扣一部分,很多該有的待遇也沒有,妻子的病都得不到及時的治療。

如果他的成分得到糾正,那他那些不好的待遇就會被改變,能夠去一個正常的環境工作生活,他妻子的病也可以予以治療。

翌日傍晚,謝啟明和林溪吃過晚飯便去火車站坐車。

與此同時,機械廠家屬院那裡聚集了一大堆看熱鬨的。

張嬸兒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她嘴巴一喊,周圍的人都知道了。

“你們沒聽說嗎?市革委會親自派人來核查吳老師的成分,說他的成分被錯判了,本來是個小手工業者被判成了小資本家。我打早就說這是那個老張故意打擊人家。當初吳老師和老張一起競選學校主任,吳老師比他票多,他懷恨在心呢。”

“嘖嘖,這人心真是壞呀。那個老張當了主任以後,可沒少禍害人家吳老師,整天開會鬥來鬥去的,還讓人家這樣檢討那樣承認錯誤的。”

“那會兒給人家吳老師剃頭,還故意把頭上給人家留下一道疤呢。”

市革委會下來核查,區革委會不敢怠慢趕緊跟著一起行動,不用三個小時就把吳老師真正的家庭成分給糾正過來。

糾正了家庭成分以後,之前沒收的小房子要歸還,還有被搶走的一些東西也要歸還,另外還有工作也會恢複正常,工資待遇等照常,還要把之前缺失的工資予以補償等等。

左鄰右舍們都羨慕地恭喜他,紛紛說老吳苦儘甘來,老天開眼,終於熬出去了。

彆人都激動,他老婆也高興得嗚嗚哭,吳克己卻有些茫然。

難道姓張的會放過自己?讓人給自己平反?

不可能!

那就是……林溪和她那個愛人做的?

那天林溪和她那個又高又俊的愛人來看他,給提了好多禮物,感謝他當年的照顧。

吳克己自己想想,自己當年也沒照顧過人家什麼啊,無非就是正常講課、批作業,沒有因為林溪寫字難看之類的批評她,再想想好像有同學欺負她叫她鄉巴佬的時候,他還批評了帶頭的男同學。

另外有什麼嗎?給她買過兩個包子,彆的似乎也沒什麼。

可林溪走了以後,他老婆從被褥底下摸出十塊錢和五十斤糧票。

吳克己都不敢要這錢和糧票,還想到時候寫信寄到北大去還給林溪呢,結果第二天下午市革委會就上門給他糾正成分關係了。

他感覺做夢一樣,自己何德何能,讓人家林溪這樣感激幫助?

他要搬走的時候,除了隨身的被褥衣物以及書籍日記和吃飯的家什兒,其他的就全都留在那破屋子裡,就送給鄰居們了。

他跟著工作人員出門要搬去自己原本的小院,那個小院是他爹磨一輩子豆腐攢下的。

路上他遇見了林德金,便上前給林德金鞠了個躬,“老林,多謝!”

林德金養了個好閨女,讓閨女知恩圖報,自己才能今日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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