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請謝啟明去食堂吃飯,今天晚上有白菜粉條燉肉,雖然肉的數量不多,但是有肉菜就香。
他們吃飯的時候正好碰到嶽欣榮幾個,大家就湊一桌吃飯。
嶽欣榮:“林溪,那邊有蒜蓉菠菜呢,新上的。”
林溪一聽來了興趣,“我喜歡吃菠菜,是我們菜園自己種的嗎?”
周勇:“對,有好吃又便宜。”
林溪歡欣雀躍起來,“我要吃!”
謝啟明要去幫她買,林溪按住他,“我來!”
看著林溪歡歡喜喜去買炒菠菜,嶽欣榮對謝啟明小聲道:“團長,嫂子她……最近有點不對勁。”
謝啟明微微蹙眉,“怎麼啦?”
他雖然不能和林溪天天在一起,但是一周總有兩天能住一起的。她每天開開心心的,晚上也……嗯,晚上偶爾會彆扭一下,但是也不堅持最後還是會開開心心的。
所以,她哪裡不對勁是他不知道的?
嶽欣榮和周勇對視了一眼,“有好幾次,晚上我們聽見她哭。”
哭?謝啟明居然有點不好意思,林溪什麼時候哭得多他可是再清楚不過的。他從來沒想過她會在背著他的時候還哭,就有點想不通。“她……晚上偷偷哭?”
嶽欣榮知道謝啟明誤會了,“不是偷哭,是做夢哭。早上我們問她,她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有時候就說做夢了。”
林溪做夢會哭,這在季芳菲幾個看來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事兒。
她們這些人誰有她過得舒坦啊,天天樂滋滋地哼著小曲,在班上同學老師喜歡,在宿舍她們幾個稀罕,就算周佳紅陰陽怪氣也架不住她們懟。就算在圖書館,現在都有人主動給她讓座,在校報社也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誰給她氣受讓她哭?
不可能的。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她們盯著謝啟明。
謝啟明霎時捏緊了筷子,他讓她哭了嗎?他扭頭用視線去搜尋林溪的身影,她是不是在這裡過得不開心了?她想念她那個“哪裡”了嗎?他讓她覺得壓抑、禁錮失去自由了嗎?
他原本因為她變得軟膩的心突然就劇痛起來。
嶽欣榮安慰道:“團長你彆多想啊,興許林溪就是做夢想到小時候的事兒了呢。我每次夢到我奶奶都還哭呢。”
周勇:“對對,我也是。”
謝啟明緩緩道:“謝謝你們關心小溪,我會設法弄清楚這件事兒的。”
嶽欣榮:“請團長放心,以後我們也會多留意的,而且絕對不會讓林溪知道的。”
謝啟明點點頭。
這時候林溪已經買了一大飯盒菠菜回來,她開心得很,“師傅給了我兩大勺子,真是太過癮了,來,你們都一起吃。”
她看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們剛才說什麼,怎麼感覺氣氛有點詭異?”
嶽欣榮:“說外賓呢,嫂子你和團長慢慢吃,我們先走了啊。”說完她倆就端著飯盒跑了。
林溪:“……”她瞅了謝啟明一眼,“鬼鬼祟祟。”
謝啟明側首凝視著她,看了一會兒,開始慢慢地吃林溪買來的菠菜,“很新鮮,很好吃。”
林溪:“那是,勞動的果實最香甜嘛。這可是學生們自己種的。”
謝啟明卻有些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她晚上會哭,還是睡覺做夢的時候無意識的哭,那她得多傷心?她心裡積壓了多大的事兒?
他心疼。
他握住了林溪的手,溫柔而沉靜地看著她。
林溪:“怎麼啦?”就很疑惑啊。
謝啟明:“想你了。”
林溪被他這麼直白的眼神和話語弄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她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這不才三天沒見嘛。”
謝啟明就沒再說什麼。
吃過飯,兩人先去未名湖散步,交換一下信息和一些想法,林溪還給他講了幾個小故事,謝啟明則給她講了一些新的國際新聞。等差不多消化了,兩人就回蔚秀園去。
有人給林溪送來了明天迎外賓穿的衣服,還是工人裝束,靛藍色的工裝。這就等於這時候的禮服一樣,正式場合就穿上。上一次國慶大□□的工農兵學員隊伍也穿這個,解放軍學院還有意見呢,覺得自己是軍人不是工人,最後還是校領導說他們是代表工農兵學員去的,大家才穿上了。
林溪把藍色的工裝穿上,問謝啟明,“你覺得我穿工裝好看還是軍裝好看?”
謝啟明看了她一眼,“穿裙子最好看。”
其實林溪都沒機會穿裙子,她也沒裙子,不過她雙腿又細又直,腿型又美,穿裙子自然會很漂亮。謝啟明直接把她沐浴後裹著布單子的形象約等於穿裙子,腦補一下覺得各種裙子都好看。
他可不敢說不穿的時候好看,她得撲上來咬他。
林溪瞄了他一眼,“直男。”
謝啟明疑惑地看她,“什麼直男?”
林溪:“就是正直的男人啊。”
謝啟明有點不信她的小腦瓜這麼善良,“那對應詞呢?邪惡的男人?”
林溪:“笨,當然是彎男啊。”
謝啟明:“…………”
直對彎,沒錯,但是正直對邪惡才標準。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謝啟明看林溪對著一個手繪的日曆在那裡不知道嘀咕什麼,什麼前七後八的。他探身看了看,“你在算什麼?”
林溪:“沒什麼,這是我們女人的事兒。”
對於前七後八雖然沒那麼準確,但是注意一下比不注意好嘛,增加避孕幾率。但是她的生理期也不是每次都那麼標準的,所以她又有點忐忑,生怕真的懷孕什麼的。可如果為了避孕拒絕他,那他也不懂為什麼,肯定會多想。
她算著這幾天是安全的,等過幾天不安全他恰好回軍校上課,也就沒問題。
謝啟明直覺她在這裡比比劃劃的東西跟她晚上做夢哭以及她那個秘密有什麼關係,可她不說他不能逼供。但是他對自己心愛的小媳婦肚子裡藏了一個秘密不和他分享,他就有些委屈,這種委屈不能對她明說,那他就會通過其他渠道發泄。
最後哭唧唧的還是林溪。
最後林溪窩在他的懷裡,淚汪汪地控訴他,“謝啟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謝啟明:“何出此言?”
林溪:“你乾嘛那麼凶?”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動作帶著凶悍的力道,不如以前溫柔了,好像要把她給消滅掉是的。難道她是鐵人嗎?
謝啟明:“凶?”
林溪神態奶凶,聲音卻綿軟,“對!”
謝啟明笑了笑,俯首親她,幫她擦了擦鬢角的汗水,“那是你的錯覺。我隻有更愛你才會更想要你。”
聽他的話越來越騷了,林溪就趕緊閉上眼睛,“明天要是起不來,就怪你。”
有謝啟明這個萬年準時的小鬨鐘在,林溪睡得再沉,隻要有事那也起得來。但是林溪的睡功也不容小覷,反正謝啟明早上給她挖起來,穿衣服洗臉,她都能閉著眼睛睡,就連謝啟明帶著她出門鎖門,林溪都能靠在他肩膀上迷瞪五秒鐘。進了食堂謝啟明去打飯,她就趴在飯桌上再睡五分鐘。
“嗨,林溪,你乾嘛呢?”錢進瞅著林溪,立刻跑過來打招呼。
林溪一秒鐘坐正,揉了揉眼睛,“錢進,早啊。”
錢進坐在她對麵,“你眼睛怎麼紅紅的,哭啦?謝團長罵你啦?”
林溪:“怎麼可能!我這不是睡覺壓得嘛。”
錢進納悶道:“你晚上幾點睡啊?”
林溪表情有點不自然,她趕緊道:“這不是要趕稿子嘛。”
錢進點點頭,佩服道:“要不說你厲害呢,咱們一起來的,隻有你現在是學校的大名人。”
很快謝啟明打飯回來,跟錢進打了個招呼。
錢進又開始誇林溪的文章寫得好,每期校報他都看,還把好的文章都剪下來貼著呢,而林溪的每一篇文章他都有收集。一邊說著,他還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塑料皮的本子來,把他剪貼的報紙給林溪和謝啟明看。
“謝團長,林溪,你們給我寫個寄言唄。”錢進麻溜地又拿出了筆。
謝啟明拿了一個煮雞蛋在桌上磕了磕,然後滾一圈再整個剝出來放在林溪碗裡,“寫什麼?”